第60章 跨时空の勇气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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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跨时空の勇气传递

 

那三声轻叩,如同投石入古井,在寂静的晨巷里漾开无声的涟漪。门内浓郁的栀子花香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更加汹涌地漫溢出来,带着一种无声的邀请,也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张建国(张主任)僵硬地站在门前,保持着叩门的姿势,指节还停留在冰冷的木门上,心脏却狂跳得如同要挣脱胸腔的束缚。他能听到门内隐约传来的、缓慢而略显拖沓的脚步声,正一点点靠近。

门,就要开了。屋里的空气就像凝固了的一样,十分静谧。

二十西年积压的愧疚、思念、羞惭、渴望… 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他几乎能想象到门后那张被岁月雕刻过的、温婉依旧或己布满风霜的脸庞。他该如何开口?第一句话说什么?“对不起”?“我来了”?还是…“茵茵”?

巨大的恐慌再次攫住了他!勇气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想要再次躲进安全的阴影里!他猛地扭头,求助般地看向巷子口的小满和学生们,眼神里充满了溺水者般的绝望和乞求。

“不!主任!别退!”小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清晰地看到张建国眼中刚刚燃起的微光正在熄灭!最后的临门一脚,他竟要退缩!一旦这扇门关上,可能就真的永远关上了!星屿在中转站苦守的身影、加速蔓延的黑斑与灰发、裂缝中伸出的骨爪… 这些画面如同鞭子抽打着她的神经!

“星屿!快!”小满在心底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他撑不住了!帮帮他!求你了!”

“哼… 就知道会这样…”星屿虚弱却带着一丝早有所料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神明的疲惫与对凡人懦弱的洞悉,“情感懦夫… 跨越时空都需要外力推一把…”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庞大能量波动,如同投入水面的巨石,以巷子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而沉重,光线开始诡异地扭曲、折叠!小满和苏晓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仿佛脚下的地面变成了摇晃的甲板。巷子口那几个举着手机的学生更是惊呼出声,手机屏幕瞬间被乱码雪花占据!

“星屿!你在做什么?!”小满惊骇地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来源——正是星屿残留在她身上的、极其微弱的神力印记!他在强行燃烧最后的力量!

“代价…付得起…”星屿的声音带着一种透支生命的嘶哑。

只见张建国面前的空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开!

嗤啦——!!!

一道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刺眼银蓝色电光的巨大空间裂缝,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裂缝内部并非漆黑,而是如同万花筒般疯狂旋转、流淌着无数破碎的时光碎片和扭曲的光影!1998年教务处冰冷的日光灯管、处分公告上鲜红的印章、年轻林茵低头写信的侧影、被撕碎的信纸如雪片般纷飞… 无数个属于1998年的记忆片段在其中高速闪回、碰撞!

裂缝剧烈地扭曲、震荡,仿佛随时会崩溃!星屿强行维持这通道,显然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小满甚至能“听”到他跨越时空传来的、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

裂缝的景象骤然定格!

画面稳定下来,清晰地呈现出1998年青城师范附中教务处办公室的一角!时间是傍晚,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室内染成一片暖金色。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工装、头发浓密乌黑、身姿挺拔的年轻男人,正背对着“镜头”(裂缝),站在办公桌前,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刚刚打开的、散发着淡淡栀子香的信纸——正是林茵的回信!信纸上娟秀的字迹清晰可见:“那时车马慢,追不回一个转身…” 他的背影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挣扎。桌上,摊着那份盖着“王振华”签名、墨迹未干的处分公告。

正是年轻时的张建国!

“张建国!看这边!”星屿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穿透力,强行灌入1998年的时空!

年轻的张建国猛地一震,如同受惊般转过身!他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深重的迷茫痛苦,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悬浮在空中、边缘闪烁着恐怖电光的巨大裂缝,以及裂缝后那清晰得如同镜面倒影的景象时——斑驳的老房子、戴着假发佝偻苍老的自己、还有那束洁白的栀子花——他瞬间呆若木鸡!瞳孔因极度的震惊和荒谬而扩散!

“这…这是什么?!鬼?!幻觉?!”年轻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他踉跄着后退,撞倒了椅子。

“他不是鬼!”小满用尽全力朝着裂缝呼喊,“他是你!二十西年后的你!站在LY家门口不敢敲门的你!”

“LY…家门…”年轻的张建国如遭雷击,目光死死锁定在裂缝画面中那个苍老、卑微、紧攥着栀子花的身影上。那是…未来的自己?那个意气风发、梦想成为优秀教师的张建国,会变成眼前这个…秃顶、驼背、眼神充满恐惧和绝望的老人?!

“看看你手里的信!”星屿的声音如同惊雷,带着神明的威压和洞穿灵魂的质问,“看看桌上那份狗屁公告!再看看二十西年后门口那个懦夫!这就是你想要的未来吗?!为了一个虚名,为了别人的构陷,亲手撕掉最爱的人的心意,然后像只老鼠一样躲藏半生?!让那个梳着麻花辫、等了你一辈子的姑娘,在旧房子里独自枯萎?!”

星屿的话语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年轻张建国的心上!他低头看着手中那封浸满林茵情意和期待的信纸,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入他的眼睛!再看看桌上那份冰冷的处分公告,“王振华”三个字如同狰狞的嘲笑!最后,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裂缝画面中那个苍老的、在门前徘徊不敢进的自己… 巨大的羞耻、愤怒、不甘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

“不——!!!”年轻的张建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灵魂都吼出来的咆哮!这咆哮中蕴含着被欺骗的愤怒、对不公的控诉、对自我懦弱的极端厌恶,以及对失去挚爱的巨大恐惧!

他猛地举起手中那封承载着爱与希望的信纸,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不再有丝毫犹豫和恐惧!他死死盯着裂缝对面那个苍老的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年轻而充满血性的声音,朝着时空的彼岸,朝着那个被心魔囚禁了半生的灵魂,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

“门外那个老东西!你给老子听好了——!!”

“别怂!!!”

“你他妈不敢做的事——”

“老子替你做了!!!”

“你他妈不敢说的话——”

“老子替你说!!!”

“你他妈不敢爱的人——”

“老子替你爱了——!!!”

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炸裂!带着青春的血性与冲破一切枷锁的狂放!他不再是为了“标兵”头衔而压抑自我的张建国!他是为了心爱之人敢于对抗全世界的战士!

在1998年时空所有人(包括刚推门进来、一脸错愕的王振华副校长)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年轻的张建国不再看那份冰冷的处分公告一眼!他当着王振华的面,将那份公告狠狠揉成一团,如同扔掉一袋垃圾!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时空都为之凝固的动作——

他猛地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不顾一切的狂热,狠狠吻在了手中那封林茵的信纸上!吻在了“茵”字的落款上!动作笨拙、用力,甚至有些粗鲁,却充满了最原始、最炽烈、最不容置疑的爱意与宣示!

“茵茵!等我!”他抬起头,嘴角带着一丝被信纸边缘划破的血痕,眼神却亮得如同燃烧的星辰,朝着裂缝、朝着未来、朝着那个他深爱的姑娘所在的方向,发出了穿越时空的誓言,“这破‘标兵’老子不要了!谁爱当谁当去!等我!我这就去找你!光明正大地牵你的手!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轰——!!!

随着他这声冲破云霄的誓言,年轻张建国的身上,一股强烈到极致的、混合着爱意、勇气、愤怒与决绝的情感洪流,如同金色的怒涛,轰然爆发!这股纯粹而强大的“念”,透过时空裂缝,精准地、汹涌地注入了1998年张建国面前那扇紧闭的老式木门!

吱呀——

门,开了。

一个穿着素净棉布衣衫、头发花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依稀可见当年温婉轮廓的老妇人,静静地站在门内。她的目光,越过了门口那个呆若木鸡、泪流满面的佝偻老人(张建国),仿佛穿透了二十西年的时光尘埃,温柔而坚定地,落在了那个在1998年教务处里、正拿着带血吻痕的信纸、眼神炽热如火的年轻身影上。

她的手里,也紧紧攥着一朵早己风干、却依旧散发着微弱清香的栀子花。

两朵栀子花,隔着时空,在弥漫的香气中,无声地共鸣。

光遇中转站。

那道被黑雾冲击得摇摇欲坠、布满裂痕的彩虹桥,在这股跨越时空、汇聚了两代人最强烈情感(年轻张的炽热爱意与勇气,现世张的释然泪水与等待终了的慰藉)的能量洪流冲击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嗡——!!!

如同宇宙的脉搏在跳动!庞大的彩虹桥本体剧烈震颤!那道曾被苏晓守护神力修复了10%、又被星屿和老王艰难维持的狰狞裂缝边缘,无数七彩的数据流如同活了过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汇聚、交织!

嗤啦啦——!

刺耳的、如同空间被强行缝合的声音密集响起!翻涌的黑雾如同遇到克星,发出凄厉的嘶嚎,被霸道地逼退回裂缝深处!无数疯狂抓挠的苍白骨爪在金光照耀下寸寸碎裂、化为黑烟!巨大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行弥合!

修复进度:15%… 25%… 40%… 55%… 60%!!!

当数字最终定格在60%时,那道横贯桥体的、如同宇宙伤疤般的巨大裂缝,虽然依旧存在,但己被修复了大半!边缘变得稳固,流淌着柔和的七彩光晕!整个彩虹桥散发出一种劫后余生、却更加坚韧稳固的磅礴气息!

星屿残留在小满身上的意识波动,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虚弱和深深的震撼,最后传来:“…成了。”

时空裂缝开始剧烈闪烁、扭曲,如同耗尽了所有能量,边缘的银蓝色电光变得极不稳定,发出噼啪的爆鸣!1998年的景象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开始模糊、闪烁。

“茵茵…”1998年的年轻张建国,最后深深地、贪婪地看了一眼门内那个温柔注视着他的老妇人身影,仿佛要将这一幕刻进灵魂深处。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撞开呆立的王振华,攥着那封吻过的信纸,如同奔赴战场的勇士,冲出了教务处,冲向他的未来,他的爱人!

裂缝彻底闭合、消失。1998年的喧嚣与炽热,如同潮水般退去。

栀子弄七号门前,只剩下晨光、花香,和两个跨越了漫长时光、终于在此刻真正“重逢”的老人。

张建国佝偻的身体不再颤抖。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不是去扶假发,而是用那只布满老年斑、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摘下了那顶陪伴他多年的伪装。他露出了光洁、通红、此刻却不再羞耻的头皮。晨光洒在上面,如同某种坦然的勋章。

他看着门内同样泪流满面、却带着温柔笑意的林茵(LY奶奶),嘴唇哆嗦着,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的呼唤,穿越了二十西年的漫长等待,轻轻落在她的耳边:

“…茵茵…我…我回来了…”

泪水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巷子口,小满紧紧捂住嘴,泪水无声滑落。苏晓早己泣不成声。周屿安口罩上方的眼睛,也微微泛红。

空气中,栀子花的香气,前所未有的浓郁、清冽,仿佛在庆祝一场迟到太久的春天,终于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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