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痛楚,“顾先生,您说的对。我记住了。我是您花钱买来的工具……我会好好履行义务,扮演好‘顾太太’这个角色。”
她深吸一口气,有意提醒道:“只是顾先生,您也别忘了,契约……只有三年。”
她看着他深不见底的冰眸,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吐出她此刻唯一的期盼:
“三年之后,契约结束,我不再是‘顾太太’,到时候,我恳请顾先生,不再限制我拍吻戏的自由,允许我拍任何我想拍的吻戏,允许我做个真正的演员。”
顾珩攫住她手腕和下颚的力道,在她吐出“只有三年”、“契约结束”“吻戏自由”时,几不可察地又加重了一瞬!
他盯着她决绝的眼睛,沉默了几秒,忽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动作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当然。”顾珩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和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仿佛林晚那番决绝的话语只是无关紧要的噪音。
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林晚挣扎时弄皱的袖口,语气淡漠得不带一丝波澜:
“三年期满,契约终止,你不再顶着‘顾太太’的头衔。到时候,你想拍什么,跟谁拍,怎么拍……”他顿了顿,“是你的自由。我顾珩,没兴趣管。”
他说得那样轻描淡写,那样理所当然,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说完,他甚至没有再看林晚一眼,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多余。
他转身,迈开长腿,毫无留恋地走向门口。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打开。
顾珩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没有一丝停顿。
厚重的门板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周谨可能投来的视线,也彻底隔绝了他与门内那个濒临崩溃的世界。
林晚站在原地,身体僵硬,手腕和下颚处残留的剧痛清晰地提醒着她刚才的屈辱。
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想离开这个冷漠的男人,比任何时候都更期盼着契约结束而重获自由的那天。
·
顶层公寓的的书房内,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璀璨的夜景。
顾珩没有开大灯,只有书桌旁一盏台灯散发着冷白的光晕。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烦躁。
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他却一口未喝。
林晚那双带着悲凉和决绝的眼睛,和她那句清晰无比的“允许我拍任何我想拍的吻戏”,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挥之不去!
“没兴趣管……”他低声重复着自己在休息室内说过的话,冰冷的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僵硬和……空洞。
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画面——三年后,某个陌生的片场,明亮的灯光下,林晚穿着戏服,妆容精致,对着另一个陌生的男演员,眼神或许温柔,或许迷离,然后……缓缓靠近……唇瓣相接……
“砰!”
手中的水晶杯被他狠狠砸在厚重的地毯上!昂贵的酒液瞬间洇湿了深色的羊毛地毯,冰冷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一股强烈到让他窒息的情绪瞬间攫住了他!那不仅仅是占有欲在作祟,更混杂了一种极其陌生的、尖锐的刺痛感!仿佛有什么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即将被彻底剥离,被他人肆意触碰染指!
为什么会这样?!
顾珩烦躁地扯开领带,呼吸有些急促。
他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厌恶这种被林晚的话语和想象出的画面轻易搅乱心绪的状态!
这完全不符合他顾珩的行事逻辑!
他坐回宽大的书桌后,试图用文件和工作来驱散脑海中那些混乱的影像和情绪。
然而,那些画面却更加顽固地浮现。林晚对着别人笑靥如花的样子,林晚和别人亲密接触的样子……每一个画面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神经上!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对契约结束后的林晚“没兴趣管”。
恰恰相反,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性,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和……隐隐的恐慌,就让他坐立难安!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烦躁!他怎么会对一个契约工具产生这种荒谬的、不该有的情绪?!
混乱的思绪如同纠缠的乱麻。他试图理清:是习惯了她的存在?是占有欲在作祟?还是……别的什么?
但“别的什么”这个念头刚一冒头,就被他强行摁了下去。
不可能。
他顾珩不需要那种没用的情感羁绊。
唯一的解释,就是林晚这个“变量”带来的影响超出了预期,干扰了他的判断和情绪稳定。
必须尽快消除这种干扰!
一个清晰而冰冷的决定瞬间在他脑海中形成。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周谨的电话,声音恢复了惯常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
“周谨。”
“顾总。”
“立刻在‘云顶苑’准备好一套新的公寓。明天就搬过去。”
电话那头的周谨显然愣了一下:“顾总,那林小姐……”
“她留在现在的公寓。”顾珩的声音斩钉截铁,“另外,通知陈静,林晚后续所有的工作行程和汇报,首接对接你。没有重要事项,不必再报到我这里。”
“……”
“还有,”顾珩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非必要场合,不必安排我和她同时出席。尽量减少接触。
“明白,顾总。”周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和……复杂。
挂了电话,顾珩靠向椅背,闭上眼。
搬离公寓,切断工作层面的首接联系,减少见面……这应该就是最首接有效的“解决方案”。
将距离拉远,将干扰源隔离,让一切回归可控的轨道。
只要不再接触,不再看到她,那些不该有的、混乱的情绪自然会平息,他就能重新找回那个绝对理性、掌控一切的自己。
书房里一片死寂,只有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却再也照不进这片被他刻意用冷漠和距离筑起的、冰封的堡垒。
他以为这样就能恢复平静,却不知那被强行压抑的波澜,早己在心底深处,悄然汇聚成了更汹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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