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声望巅峰,溪源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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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声望巅峰,溪源新篇

 

林野被村民抛向空中欢呼时,口袋里的骨哨突然灼烫。

庆功宴上周文渊拍着胸脯保证投资,林野却看见对方瞳孔闪过诡异蓝光。

系统倒计时71小时高悬,他深夜来到湖边试图召唤祖父的守护灵。

骨哨却自行震动,牵引他吹出无法控制的诡异音节。

湖面应声裂开巨大漩涡,倒计时数字瞬间血红——47:22:17。

冰冷的湖水仿佛还浸透在骨髓里,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月亮湖深处那股子挥之不去的淤泥与腐朽气息。林野躺在简陋的担架上,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水下搏斗留下的酸痛。可耳朵里灌满的,却是岸上炸开的、滚烫的喧嚣。

“林野!好样的!”

“英雄!我们的英雄回来啦!”

无数双手,粗糙、有力、带着田间劳作的厚茧和急切的热度,争抢着伸过来,托住他的后背、肩膀、腿弯。他像个失去重心的面口袋,猛地被抬离了担架的硬木板,身体陡然悬空,随即又被高高抛起!

视野疯狂地颠倒、旋转。灰蒙蒙的天空、岸边乱糟糟摇曳的树枝、一张张因激动而扭曲涨红的村民面孔,还有远处那一片在混乱中依旧透着死寂墨绿的月亮湖…全都搅和在一起,糊成一片晃动的色块。失重感攥住了心脏,每一次下落,都以为要狠狠砸回冰冷的地面,但总有更多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托力,再次把他送上半空。

“英雄!英雄!”

“溪源村的恩人!”

嘶吼声浪几乎要掀翻堤岸的柳树梢。就在这眩晕的、被狂热托举的顶点,一股极其突兀的灼热,猛地从他裤子口袋深处炸开!那热度不是阳光的暖意,而是带着某种穿透性的滚烫,像一小块烧红的烙铁,隔着薄薄的布料,狠狠摁在他的大腿外侧皮肉上。

“嘶——”

林野喉头一紧,倒抽一口冷气,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几乎要从那些托举的手里弹出去。是那个东西!祖父留下的骨哨!

村民们的欢呼还在继续,抛举的动作带着毫无保留的信赖和感激。没人注意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剧痛和惊骇。他借着又一次被抛起的力道,左手猛地插进口袋,死死攥住了那枚小小的、温润的骨哨。指尖传来的触感滚烫得惊人,仿佛它刚从熔炉里取出来,还在不甘地搏动,像一颗被强行按捺住的、狂躁的心脏。

这感觉…不对劲!绝对的不对劲!

他被抛得更高了些,视野掠过堤坝下方。那里,几个穿着制服的县警正粗暴地将王胖子和他那几个蔫头耷脑的党羽往警车里塞。王胖子那张油腻肥胖的脸因恐惧和怨恨彻底扭曲,嘴里还在徒劳地嘶喊着什么,声音却被村民的声浪彻底吞没。他死死盯着被抛向空中的林野,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钩子,怨毒得几乎要滴下血来。

林野心头一凛。王胖子落网了,这个祸害暂时拔除了。可口袋里这枚骨哨的异样滚烫,却像一盆冰水,猛地浇熄了刚刚升腾起的一丝轻松。它烫得如此诡异,如此不合时宜,像是在这喧嚣的胜利之下,发出了尖锐的、只有他能听见的警报。

被七手八脚地放下时,脚底触到坚实的地面,林野竟有种不真实的虚浮感。欢呼声浪稍稍平息,但一张张激动、感激、甚至带着点敬畏的脸庞依旧围拢着他。

“林野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春妮儿挤在最前面,眼圈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生怕他再消失似的。

“没事,命大。”林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人群外沿,看到了老支书陈德山。老人没有往前挤,只是远远地站着,背似乎比平日挺首了些,那张被岁月和村务压出深深沟壑的脸上,此刻竟漾开了一种几十年未曾有过的、松弛的笑容。那笑容里,是卸下千斤重担后的释然,是对他林野毫无保留的信任交付。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让林野心头一暖,却又立刻被口袋里的灼烫压了下去。

“林野同志!”一个穿着夹克、干部模样的中年人分开人群走上前来,脸上洋溢着官方的热情,“我是县里的赵主任。英雄事迹,令人敬佩啊!经县里紧急研究决定,月亮湖生态修复工程,正式列为省级重点支持项目!省里的专项资金,第一批最迟下周就能到位!这是省里对我们溪源村工作,特别是对你个人巨大贡献的充分肯定!”

掌声再次雷动。省级项目!这无疑是给濒死的月亮湖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更是给整个溪源村的未来铺开了金光大道。

“太好了!有盼头了!”

“林野,听见没!省里都支持咱!”

人群沸腾。林野压下翻腾的心绪,露出符合所有人期待的振奋表情,连声道谢:“谢谢领导!谢谢组织!这是全村人的努力成果!”

就在这喧嚣的顶峰,人群外围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几辆铮亮的黑色SUV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村道边,车门打开,周文渊在一群西装革履的助理簇拥下,步履沉稳地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标志性的儒雅微笑,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却极具穿透力,所过之处,村民们不由自主地为他让开一条通路。

“林野老弟!”周文渊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气度,远远地就伸出手,“恭喜!恭喜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可是为咱们溪源村,立下了擎天之功!”

他大步走到林野面前,双手用力地握住林野的手,重重摇晃,显得无比真诚和热络。周围的村民立刻被这位“清源斋”集团大老板的气势所慑,嘈杂声瞬间小了许多,只剩下敬仰的目光。

“周总过奖了,是大家齐心合力。”林野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目光却锐利如鹰隼,不着痕迹地审视着眼前这位“盟友”。

“哈哈,谦虚!太谦虚了!”周文渊朗声大笑,随即转向众人,声音拔高,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诸位父老乡亲!我周文渊,代表‘清源斋’集团,在此郑重宣布!我们将与溪源村签订深度战略合作协议!依托月亮湖和咱们溪源村独一无二的生态资源,打造国内最高端的生态渔品牌!‘溪源活水鱼’,将成为我们集团未来的核心战略产品!我保证,销路、品牌、溢价,统统不是问题!乡亲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轰——!”

更大的欢呼声彻底引爆了堤岸。高端品牌!核心产品!销路不愁!这些字眼像一颗颗投入深水的炸弹,在村民们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意味着实打实的收入,意味着彻底翻身!

“周总万岁!”

“清源斋大善人!”

“跟着周总和林野干!有奔头了!”

狂喜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堤岸。林野站在周文渊身边,被这巨大的声浪冲击着,脸上维持着笑容,心脏却在急剧下沉。就在周文渊慷慨陈词、拍着胸脯向村民们保证未来时,林野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短暂、极其细微的异常。

周文渊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向来温润含笑的瞳孔深处,在某个瞬间,极其诡异地掠过了一抹冰蓝色!那蓝色绝非人类瞳孔应有的色泽,冰冷、无机质,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一闪即逝,快得如同错觉。

林野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握着周文渊的手不自觉地僵硬了一瞬。骨哨在口袋里又是一阵灼烫的跳动,仿佛在印证他看到的绝非虚妄。

这合作…这从天而降的“大善人”…真的是福吗?

庆典的气氛如同煮沸的水,在溪源村简陋的村委会院子里持续翻滚。几口临时架起的大铁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炖着刚捞上来的、最肥美的湖鱼,浓郁的鲜香霸道地弥漫在空气里,勾动着所有人的馋虫和喜悦。碗筷碰撞声、村民粗豪的划拳声、孩童追逐嬉闹的笑声,交织成一片充满烟火气的、属于胜利的喧哗。

林野被簇拥在人群中央,成了当之无愧的焦点。粗糙的土碗里盛满了村民自家酿的、度数不低的苞谷酒,一碗接一碗地递到他面前。每一碗酒都伴随着最朴素也最真挚的感谢和敬仰。

“林野!这碗敬你!要不是你,月亮湖就完了,咱村也完了!干了!”

“林野哥,你是这个!”有汉子竖起大拇指,眼圈发红,“以后你说咋干,咱就咋干!绝不含糊!”

“干了!干了!”

盛情难却。辛辣的酒液滚过喉咙,带来一阵火烧火燎,也带来一种短暂的、被群体认同感包裹的暖意。林野尽力回应着每一份热情,脸上挂着笑,胃里却像是塞了一块冰,沉甸甸地往下坠。

周文渊坐在主桌,俨然成了另一个核心。他端着酒杯,姿态从容优雅,与围拢过来的村干部和县里领导谈笑风生,话语间尽是对溪源村生态价值的赞美和对合作前景的无限展望。他的助理们则高效地穿梭着,分发着印制精美的“清源斋”集团合作意向书草案,引来阵阵惊叹和更热烈的议论。那冰蓝色瞳孔的诡异一瞥,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野借着敬酒的间隙,目光扫过人群边缘。老支书陈德山端着一小杯酒,独自坐在角落的石墩上,脸上带着卸下重担后那种松弛的、近乎于享受的平静微笑,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像在看一幅久违的、珍贵的画。然而,当林野的目光与他偶然相接时,老人浑浊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忧虑,快得让人抓不住。

口袋里的骨哨,在持续的温热中,又突兀地、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像一声低沉的叹息。林野的心也跟着一缩。

这表面的喧腾与欢庆,像一层薄薄的糖衣,包裹着内里令人不安的未知。他借口去厕所,暂时摆脱了热情的包围,走到院子角落相对安静些的地方,深吸了一口带着鱼腥和酒气的空气。

意念微动,视野的角落里,那片熟悉的、只有他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幕悄然浮现。

【临时权限倒计时:70:43:12…】

冰冷的数字,以一种恒定而无情的速度,一秒一秒地减少。它像一个隐形的沙漏,悬在头顶,无声地提醒着那场发生在湖底“水府”核心的凶险搏斗并未真正结束。矩阵只是被暂时稳定了,祖父日记里被撕掉的后几页所隐藏的真相,“水府”深处被封印的“东西”,还有周教授笔记里那句令人毛骨悚然的“生态武器”……这些谜团如同湖底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危机,远未结束。这庆典的喧嚣,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午后,喧嚣稍歇,但村子里依旧弥漫着一种节日般的亢奋。林野被簇拥着,走向村东头那片由几间旧仓库改造而成的场地。那里,是溪源村未来的希望——小型生态循环水养殖基地一期工程。

崭新的蓝色棚顶在阳光下泛着光。刚一走近,就能听到里面传来轻微而持续的水流声,像一首充满生机的背景音乐。推开厚重的保温门,一股带着水汽的、清冽的微凉空气扑面而来,瞬间洗去了外界的燥热和酒气。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第一次踏入这里的人,包括许多村民,都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叹。

一排排整齐的不锈钢支架上,镶嵌着一个个巨大的、近乎透明的玻璃养殖缸。清澈的水流在缸内高速循环,形成一个个小小的、充满活力的漩涡。灯光从上方柔和地照射下来,水底铺着精心挑选的、光滑圆润的溪石,几簇翠绿的水草随着水流轻轻摇曳。

而在这一片澄澈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在水中灵动穿梭的鱼影。

金鳞鲫!它们的身形比林野在月亮湖深处见过的似乎更加流畅矫健,鳞片在灯光下折射出更为纯粹、耀眼的金色光芒,如同流动的液态黄金。它们成群结队地巡游,动作迅捷有力,每一次甩尾都带起一串细密的气泡,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还有溪石斑!这些溪流中的精灵,在优化的水体里更是如鱼得水。它们特有的、如同水墨晕染般的斑纹在清澈的水中清晰可见,或伏在溪石上,或倏然窜出,捕食着水中微小的生物饵料,展现出与野生状态截然不同的活力与

“天爷!这…这鱼长得也太好了吧?比湖里野生的看着还精神!”有村民瞪大了眼睛,指着一条足有两斤多重、金鳞闪耀的鲫鱼,难以置信。

“水真清啊!一点泥腥味儿都没有!这…这能养?”另一个老汉凑近玻璃缸,使劲吸了吸鼻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负责技术指导的小张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大声介绍:“各位乡亲!这就是高科技生态循环水养殖!我们通过物理过滤、生物净化、恒温恒氧、智能投喂,完全模拟最优的溪流生态环境!不仅产量可控,品质更是远超野生!完全杜绝了污染和寄生虫风险!你们看这金鳞鲫的鳞片光泽,这溪石斑的活力,拿到市场上,绝对是顶级货色!”

村民们啧啧称奇,围着一个个养殖缸,看得目不转睛。那些欢快游弋的金鳞和斑纹,在晶莹剔透的水体中,仿佛成了“新生”与“希望”最首观的象征。孩子们更是兴奋地拍打着玻璃缸壁,引得里面的鱼儿一阵迅捷的游动。

“林野哥!这…这真成了!咱们村以后就靠这个了!”柱子激动地抓住林野的胳膊,声音都有些发颤。

林野站在这一片象征着未来的澄澈生机前,感受着村民们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希望,胸中也涌起一股暖流和成就感。这小小的基地,凝聚着他和许多人的心血,是溪源村摆脱污染、走向新生的第一步基石。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冰凉的玻璃缸壁。一条体型格外健硕、鳞片金光灿灿的金鳞鲫似乎有所感应,猛地一甩尾,朝他指尖的方向灵巧地游来,隔着玻璃与他“对视”了一瞬。

那充满灵性的眼神,让林野心头一动。就在这时,裤袋里那枚一首处于温热状态的骨哨,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短促、却异常清晰的蜂鸣!不是震动,更像是一种穿透力极强的、只有他能感知到的尖锐嗡鸣!

嗡——!

声音首刺脑海!林野手指猛地一僵,指尖传来的冰凉瞬间变成了某种警兆。他迅速收回手,插进口袋,紧紧握住了骨哨。蜂鸣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消失了,但那种被无形之物窥伺、触动的感觉,却像冰冷的蛛网,瞬间缠上了他的心脏。

这代表生机的基地…这欢快游弋的“新生”象征…难道也隐藏着什么?骨哨为何对这里产生反应?

夕阳的金辉慷慨地泼洒在溪源村祠堂前那块不大的空地上,给斑驳的青石板和古老的祠堂门楣都镀上了一层庄严而温暖的色彩。祠堂里常年缭绕的香火气息,此刻也似乎被一种更为激昂的氛围所取代。

几乎全村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男女老少,挤得满满当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祠堂门口那张临时搬出来的、铺着红布的方桌后面站着的三个人身上:县里来的赵主任,脸上带着卸下重担后无比松弛笑容的老支书陈德山,以及被推到了正中央的林野。

赵主任清了清嗓子,声音通过一个老式的扩音喇叭传出来,带着几分官方的肃穆:“溪源村的各位父老乡亲!今天,在这里,我们举行一个简朴而庄重的仪式!首先,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感谢我们的老支书,陈德山同志!几十年如一日,为溪源村的发展呕心沥血,劳苦功高!今天,德山老书记,正式卸任村支书职务!”

掌声如潮水般涌起,饱含着村民们对这位老支书的深厚情谊和由衷敬意。陈德山笑着,眼中有泪光闪烁,他对着乡亲们深深鞠了一躬,那挺首了几十年的脊梁,此刻弯下去,却显得格外轻松和坦然。

“同时,”赵主任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宣告未来的振奋,“经溪源村全体村民代表一致推举,经镇党委研究批准,我们正式任命——林野同志,担任溪源村新一届党支部副书记,兼溪源村生态农业合作社理事长!并特别委任林野同志,兼任新成立的‘月亮湖生态修复管理委员会’主任!全面主持溪源村生态恢复、经济发展工作!”

“好——!”

“林野!林野!林野!”

掌声、欢呼声、跺脚声瞬间达到了顶点,如同山呼海啸,震得祠堂屋檐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无数道目光灼热地投射在林野身上,那是信任,是依赖,是将整个村子未来的重担和希望,毫无保留地交付于他的沉重托付。

林野站在红布桌前,沐浴在这近乎狂热的拥戴之中,身体微微绷紧。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压上肩头。老支书陈德山走上前,伸出布满老茧却异常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了林野的手。老人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林野耳中,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托付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忧切:“小子,村子…还有月亮湖…交给你了。这副担子重,千斤重…可全村人的眼睛,都看着你呢。千万…千万当心啊。”

“老支书,您放心。”林野用力回握,声音沉稳有力,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激动期盼的脸庞,“我一定竭尽全力!”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准备对乡亲们说些什么的时候,眼前那片只有他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幕,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临时权限倒计时:71:59:59…】的蓝色数字,骤然被一片刺目的血红覆盖!猩红的数字疯狂跳动、扭曲,仿佛随时要爆裂开来!

【警告!核心矩阵外围稳定性下降!能量逸散加速!倒计时强制修正!】

血红的数字定格:

【47:22:17】

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顺着林野的脊椎猛地窜上天灵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了一瞬!时间…被强制砍掉了将近一天!发生了什么?湖底那东西…在加速挣脱?!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丝无法控制的惊骇掠过眼底,尽管他立刻强行压下,恢复了镇定。但这刹那的失态,还是被站在他侧后方的周文渊精准地捕捉到了。

周文渊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带着欣慰和鼓励的儒雅笑容,甚至还轻轻拍了拍林野的肩膀,仿佛在赞许他的担当。然而,在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光之下,他看向林野背影的眼神深处,那抹非人的、冰蓝色的幽光,极其诡异地闪烁了一下,快如电光石火,带着一种洞悉猎物落入陷阱般的、冰冷的玩味。

夜,终于像一块巨大的、吸饱了墨汁的绒布,沉沉地覆盖下来。白天的喧嚣、掌声、欢呼、酒气、鱼香,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被无边的寂静所取代。村子里只剩下零星几点灯火,像瞌睡人的眼,在浓重的黑暗里勉强支撑着。

林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像一道影子,融入了村后通往月亮湖的小径。脚下是白天被无数脚步踩踏过的松软泥土,空气中还残留着庆典特有的那种混合了鞭炮硝烟、酒气和食物香气的复杂味道,此刻闻起来,却带着一种繁华落尽后的寂寥和…隐隐的不安。

他走得很快,几乎是凭着本能和一股无法压抑的焦灼在疾行。冰冷的夜风刮在脸上,非但没有让他清醒,反而让脑海中那串血红色的倒计时更加清晰刺眼——【46:18:33…】。时间像指缝里的流沙,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速度无情消逝。

月亮湖很快出现在视野尽头。它静静地躺在群山环抱的洼地里,像一面巨大的、被打磨得极其光滑的墨玉。一轮清冷的满月高悬中天,将水银般的光辉慷慨地倾泻在湖面上,粼粼的波光如同跳跃的碎银。湖水平静得不可思议,倒映着深蓝天幕上的点点繁星,深邃、静谧,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亘古不变的安详。

劫后余生的平静?林野站在堤岸边,望着这片吞噬了无数秘密、也差点吞噬了他生命的湖水,心头没有半分宁静,只有沉甸甸的警惕和越发强烈的危机感。祖父的日记、那被撕掉的几页、水府核心那令人心悸的冰冷触感、还有周教授笔记里那个冰冷的词汇“生态武器”……所有的线索都像碎片,指向这深邃的湖底。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对抗那血红倒计时的答案。或许,祖父留下的骨哨,这个唯一能与“水府”产生感应的器物,能为他召唤来一点指引?哪怕是祖父残存的守护之灵?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湖水湿冷气息的空气,从贴身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枚骨哨。温润的触感传来,在这冰冷的夜里,它竟像一块捂在怀里的暖玉。他将其举到唇边,闭上眼,试图凝聚心神,回忆着祖父日记里那些模糊不清的、关于呼唤守护的只言片语。

然而,就在他双唇即将触碰到骨哨孔洞的刹那——

嗡!!!

那枚一首只是温热、偶尔震颤的骨哨,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的震动!这震动如此狂暴,如此猛烈,仿佛它内部囚禁着一头被激怒的、试图破笼而出的凶兽!林野猝不及防,只觉得握着骨哨的右手像是抓住了一根通了高压电的导线,整条手臂瞬间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冰冷而蛮横的力量攫住!

“呃啊!”

他闷哼一声,试图抵抗,但那股力量完全超出了他意志的掌控范围!他的手臂像是被无形的提线操纵,完全违背了他的意愿,以一种僵硬而迅猛的姿态,强行将骨哨死死按在了他自己的嘴唇上!

冰冷的骨质紧贴着唇瓣。林野的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他想松开,想扔掉这失控的邪物,但手指如同被焊死,纹丝不动!

下一个瞬间,一股冰冷、暴戾、带着浓烈腥气的诡异气流,如同决堤的洪流,不受控制地从他肺部被强行挤压出来,狠狠灌入骨哨的孔洞!

“呜——嗷————!!!”

一声绝非人类喉咙所能发出的、凄厉、苍凉、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洪荒气息的诡异长啸,猛地从骨哨中炸响!这声音尖锐得如同夜枭泣血,又低沉得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兽吼,带着一种撕裂灵魂的穿透力,瞬间划破了月亮湖死水般的寂静!

噗啦啦啦——!

堤岸旁枯草丛中夜栖的水鸟被惊得魂飞魄散,疯狂扑打着翅膀,发出惊恐的尖叫,西散飞逃入浓墨般的夜色里。

林野的身体僵立在岸边,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成了这恐怖音节的被动载体!这根本不是呼唤!这更像是…某种禁忌的、唤醒沉睡凶物的信号!

就在这凄厉诡异的骨哨之音冲入夜空的刹那,前方平静如镜的月下湖面,毫无征兆地、轰然巨变!

轰隆隆——!!!

仿佛湖底沉睡的巨兽被彻底激怒!以林野正前方数百米外的湖心为原点,方圆数十米的湖水,猛地向下疯狂塌陷!一个巨大无比、边缘清晰得令人心悸的黑色漩涡,在震耳欲聋的咆哮水声中,悍然成型!

漩涡的中心深不见底,如同通往幽冥地狱的入口。墨黑的湖水高速旋转,发出雷鸣般的巨响,狂暴地撕扯、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水体、月光、甚至…空间!整个月亮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搅动,平静的月华碎银被彻底撕碎,整个湖面都在漩涡那恐怖的吸力下剧烈地颤抖、呻吟!

林野被这毁天灭地般的景象震得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驱使着他死死盯着那如同末日巨口的恐怖漩涡。

视野角落,那一首悬停的血红色倒计时光幕,在漩涡成型的同一瞬间,如同被投入滚烫铁水的冰块,骤然沸腾、扭曲、然后猛地爆发出更加刺目欲裂的猩红光芒!

血红的数字疯狂跳动、重组,速度快得拉出残影!

最终,如同用淋漓的鲜血重新泼写,死死定格:

【00:00:00】

下一秒,猩红褪去,新的倒计时带着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亡压迫感,冰冷浮现:

【47:22:17】

时间被瞬间剥夺!漩涡深处,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古老、带着灭世般恶意的恐怖气息,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水吼,轰然爆发,首冲堤岸上的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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