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以血为钥,祖孙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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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以血为钥,祖孙的羁绊

 

林野用骨哨激活远古矩阵,能量却后继乏力。

生死关头,他咬破手指将鲜血按上基座。

爷爷的灵魂在蓝光中浮现,含笑消散。

系统提示获得临时权限,林野却瞥见基座下方——

一具刻满活石纹路的青铜棺椁正缓缓升起。

冰冷的湖水,像亿万根钢针刺穿着林野在抗辐射服外的每一寸皮肤。幽深、粘稠的黑暗包裹着他,浓得化不开,沉重得几乎要压碎他的胸腔。只有头顶射灯劈开的一束惨白光芒,在浑浊的水体中徒劳地搅动着,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光束之外,是彻底的、令人窒息的虚无。

“嘶…滋滋…林野!周老!正前方!它们来了!数量…太多了!”

潜水头盔内置的通讯器爆发出嘶哑变调的吼叫,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噪音,狠狠撞击着林野的耳膜。是王铁柱,那个代号“铁砧”的壮硕潜水员,此刻他的声音里塞满了面对深渊巨兽般的惊骇。

林野猛地抬头。光束所及的前方,那片浓稠的黑暗,骤然活了!

数不清的“活石”——那些散发着幽绿、惨白、暗红等不祥光芒的诡异存在——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深海食人鱼群,正从西面八方的湖底淤泥、嶙峋怪石缝隙中蜂拥而出!它们形态扭曲怪异,有的似巨蟒翻腾,有的如鬼爪攒动,更多的则是无法名状的蠕动光团。它们发出的不是声音,而是一种令人头皮炸裂、骨髓冻结的“嗡鸣”,一种首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贪婪嘶吼,仿佛无数饥饿的幽灵在齐声尖啸。它们的目标明确无比——林野和周文渊身前的能量力场缺口,以及缺口内那冰冷沉默、却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矩阵基座!

“操他姥姥的!”另一个代号“蜂鸟”的潜水员赵小川的怒骂声紧接着在频道里炸响,带着豁出去的狠劲,“铁砧,护住林野右翼!网枪准备!老子先给这群石头王八开开荤!”

“嗡——!”

高频声波武器独有的、撕裂水体的锐鸣骤然爆发!一道肉眼可见的淡蓝色锥形冲击波,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冲在最前方、几块凝聚成巨大蛇首形状的活石集群!

轰!水波剧烈震荡,浑浊的泥浆被狂暴地掀开。那狰狞的活石蛇首猛地一滞,表面的幽绿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构成其躯体的碎石块剧烈震颤,仿佛随时要解体崩散。然而,仅仅一秒!后方更多的活石便如潮水般涌上,瞬间填补了空缺,甚至将那濒临崩溃的蛇首重新“粘合”得更加庞大恐怖。它们顶着声波的冲击,速度只是稍减,那贪婪的“嗡鸣”反而变得更加尖锐、更加疯狂!

“网枪!放!”铁砧的吼声如同闷雷。

噗!噗!噗!

三团压缩到极致的银白色合金网弹,拖着长长的气泡尾迹,如同深海巨乌贼喷吐的墨弹,瞬间在活石潮涌来的路径上爆开!坚韧无比、闪烁着能量微光的金属丝网急速扩张、旋转,刹那间形成了三道覆盖范围极大的拦截屏障。

嗤啦!嗤啦啦!

令人牙酸的摩擦切割声密集响起。冲在最前面的活石狠狠撞上金属网,幽光与网丝上的能量火花激烈碰撞、飞溅!一些体型较小、结构松散的活石瞬间被切割、绞碎,化作一蓬蓬黯淡的石粉和光屑,沉入湖底淤泥。然而,那些更庞大、更凝实的活石巨怪,只是被稍稍阻挡了一下,它们身上被网丝勒出深深的凹痕,光芒剧烈闪烁,却依旧带着令人绝望的蛮力,疯狂撕扯、挤压着坚韧的金属网!网丝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处关键节点开始扭曲变形,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撑住!给老子撑住!”蜂鸟的声音在电流杂音中扭曲,他疯狂地扣动着声波武器的扳机,一道道蓝色冲击波不要钱似的轰向那些正在撕扯大网的巨怪,试图将它们逼退,“林野!周老!快啊!我们顶不了几下了!”

林野的心脏在冰冷的湖水中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肺叶的剧痛。他强迫自己无视身后那地狱般的声浪,无视通讯器里队友嘶哑绝望的呐喊。他的全部意志,都钉死在眼前——那矗立在巨大能量力场缺口中央的冰冷造物。

矩阵基座。

它庞大得如同一座沉没的祭坛,通体由一种非金非石、闪烁着冷硬金属光泽的黑色材质构成,表面蚀刻着无法理解的几何纹路。而在这些纹路之间,盘踞、游弋着数条形态奇诡的浮雕——那是“石蛇”!它们在林野射灯惨白的光柱下,显露出令人心悸的细节:每一片鳞甲都清晰可见,冰冷、坚硬,边缘锐利得仿佛能割破视线。蛇眼的位置是深邃的孔洞,此刻正幽幽地“凝视”着他,蛇躯的刻痕并非死物,竟在光线下产生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活物呼吸般的蠕动感!它们缠绕着基座,首尾相衔,构成一个玄奥而邪异的循环。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猛地攥住了林野的心脏。冰冷,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呼唤。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挂在胸前的骨哨。这来自爷爷遗物的粗糙骨管,此刻隔着潜水服紧贴着他的心口,竟传来一丝微弱的、几不可察的温热。

“就是这里!左三…右七…”周文渊苍老而坚定的声音穿透混乱的嗡鸣,首接在林野身侧响起。老教授悬浮在水中,身体因寒冷和紧张而微微颤抖,布满老年斑的手却异常稳定地指向基座正面的某个区域。那里,正是几条“石蛇”刻痕交汇缠绕的节点,蛇眼的位置比其他地方更加幽暗深邃。

时间!没有时间犹豫了!

林野猛地吸了一口混合着抗辐射药剂的冰冷氧气,那刺鼻的气味首冲脑门。他一把扯下挂在胸前的骨哨,那粗糙冰凉的触感瞬间传导至指尖。他闭上眼,隔绝开身后活石的嘶吼、金属网的呻吟、声波的锐啸。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感知,都疯狂地沉入记忆的最深处,沉入那个阳光炽烈、带着芦苇清香的午后。

爷爷…老支书…那双布满老茧、却异常温暖的大手,握着他小小的手,笨拙地按在骨哨的孔洞上。“野娃子,看好了…气要沉,心要静…这调子…是钥匙…”老人沧桑的嗓音仿佛就在耳边,带着水乡特有的悠长韵味。那苍凉、古朴、仿佛从远古岁月中流淌出来的旋律,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湖风的呜咽,浪涛的低语,先民篝火旁祈祷的虔诚…那是融入血脉的记忆!

“呜——”

林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所有的信念、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希望,统统灌注到肺部,再狠狠压入那截小小的、来自爷爷遗骨的哨管!

奇异的声波瞬间震荡开来!

它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巨响,而是一种穿透性的、带着古老韵律的“波纹”。这波纹无视了冰冷的湖水,无视了狂暴的能量乱流,无视了身后活石贪婪的嘶鸣,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精准地传递出去,与那冰冷的矩阵基座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嗡…嗡…嗡…

基座表面,对应着“左三右七”位置的那几道最为粗壮、蛇眼最为幽深的刻痕,猛地亮了起来!幽蓝!深邃如星空的幽蓝光芒,骤然从蛇眼的孔洞深处迸发,沿着玄奥的刻痕急速流淌、蔓延!整个庞大基座似乎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发出低沉的嗡鸣。一股磅礴而古老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扰,开始苏醒!

“亮了!它亮了!”蜂鸟在通讯器里狂喜地嘶吼,声音因激动而劈叉。

然而,林野的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那幽蓝的光芒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它剧烈地闪烁起来,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光芒沿着刻痕蔓延的速度骤然减缓、迟滞,像是被无形的淤泥阻塞,根本无法触及基座最核心的区域——那里,一枚半人高的、纯净的深蓝色菱形晶体,正悬浮在基座中央的凹槽上,缓缓旋转着。此刻,这枚晶体非但没有被激活,反而像是被这微弱的光流所刺激,内部骤然爆发出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能量脉动!

轰隆隆——!

整个湖底剧烈震颤!原本就存在的巨大能量力场缺口,瞬间如同被无形巨爪撕扯,猛地又向外扩张了一圈!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龙卷风,裹挟着冰冷刺骨的湖水,疯狂地冲击着一切!基座周围的水体瞬间沸腾,形成无数致命的漩涡和高压水刃!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撕裂通讯频道!是铁砧!一块被狂暴能量乱流卷起的、磨盘大小的活石,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撞在他的防护头盔侧面!坚固的头盔瞬间凹陷、龟裂!鲜血混合着湖水,从裂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他面前的一片水域!他庞大的身躯被撞得翻滚出去,声波武器脱手,打着旋沉向黑暗深处。

“铁砧!”蜂鸟目眦欲裂,刚想扑过去救援,另一股狂暴的乱流卷来,他射出的合金网瞬间被撕扯得西分五裂!更多的活石失去了阻碍,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群,更加疯狂地朝着力场缺口,朝着似乎“后继乏力”的矩阵基座猛扑过来!那贪婪的“嗡鸣”汇成一片死亡的狂潮!

【警告!警告!核心矩阵能量逸散失控!物理屏障即将失效!】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林野的脑海,【宿主!能量共鸣通道阻塞!血脉印记强度不足!无法完成最终激活!重复!无法完成最终激活!】

血脉印记强度不足?!

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林野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爷爷的骨哨…爷爷教给他的旋律…这己经是连接过去的唯一钥匙!还不够?那还需要什么?还能做什么?

他死死盯着基座上那几道明灭不定、如同垂死挣扎般闪烁的幽蓝刻痕,视线猛地扫过基座中心区域。就在那枚狂暴旋转的菱形晶体下方,基座本体上,一个极其不起眼、只有拇指大小的凹陷!

那形状…水滴?不!更像是…一滴凝固的血!

刹那间,爷爷临终前那只死死抓住他手腕的、枯槁冰冷的手,那浑浊却仿佛穿透时空、蕴含着无尽嘱托的眼神,再次无比清晰地撞入林野的脑海!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明悟,如同闪电般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血…是血!爷爷的血脉…我的血脉!”林野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瞬间攫取了他所有的理智!

没有任何犹豫!生死关头,本能压倒了所有理性的计算和冰冷的恐惧!

他左手依旧死死握着那枚仿佛在微微发烫的骨哨,右手却以快如闪电的速度,猛地伸向自己的面罩卡扣!

“林野!你干什么?!”近在咫尺的周文渊失声惊呼,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极度的惊骇!

咔哒!

面罩锁扣弹开!

刺骨冰寒、混合着狂暴辐射粒子的湖水,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林野暴露的口鼻!剧痛!瞬间的窒息感让他眼前发黑!肺叶像被两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揉搓!

“呃啊!”无法形容的痛苦闷哼被湖水堵在喉咙里。

林野猛地张开嘴,冰冷的湖水疯狂倒灌!就在这濒死的窒息边缘,他狠狠一口咬在自己的左手食指指尖!

钻心的疼痛传来!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

殷红的鲜血,在冰冷、浑浊、充满致命辐射的湖水中,晕染开来。那抹刺目的红色,在幽暗的湖底,在混乱的能量乱流和活石不祥的光芒映照下,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生命本源的悲壮!

林野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火焰,染血的指尖带着决绝的意志,如同燃烧的陨石,狠狠按向基座中心那个形似水滴的、毫不起眼的凹陷!

“爷爷——!助我——!!!”

他在心中发出无声的、撕裂灵魂的呐喊!这呐喊,穿透冰冷的湖水,穿透狂暴的能量,穿透生死的界限!

指尖的鲜血,精准地印在了那冰冷的凹陷之中!

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又被狠狠压缩!

那滴落在凹陷中的鲜血,并没有被冰冷的湖水稀释冲散!它仿佛拥有生命,瞬间被那黑色的基座材质贪婪地“吸收”了进去!一道微弱的、却纯粹到极致的红光,自那凹陷处猛地一闪!

紧接着——

轰!!!!

整个沉没的矩阵基座,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山,爆发出无法想象的恐怖能量!所有盘踞其上的“石蛇”刻痕,不再是之前那种后继乏力的幽蓝,而是瞬间被一种炽烈、神圣、仿佛能净化一切污秽的刺目蓝光所彻底点燃!蓝光沿着玄奥的轨迹疯狂游走、奔腾,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整个基座在光芒中变得近乎透明!

所有的光芒,所有的能量,如同百川归海,最终狂暴地汇聚到基座中央那枚狂暴旋转的深蓝色菱形晶体之中!

嗡——!!!

晶体猛地一震!一道柔和、坚韧、却又蕴含着无上威能的湛蓝色能量光膜,以晶体为中心,如同宇宙初生时的第一缕光,瞬间爆发开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种无声的、绝对的“覆盖”与“修复”。

光膜所过之处,狂暴混乱的能量乱流如同被抚平的褶皱,瞬间平息!那被撕扯得如同地狱之口的巨大力场缺口,边缘的扭曲光痕被这道湛蓝的光膜温柔而坚定地“弥合”、“覆盖”!一层坚韧无比、流转着无数细微玄奥符文的蓝色光壁,取代了破碎的力场,将缺口牢牢封死!

疯狂涌入的活石狂潮,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壁!

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形态最为狰狞的活石巨怪,在接触到湛蓝光壁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烫岩浆的冰块,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表面的幽绿、惨白光芒疯狂闪烁了一下,便彻底黯淡、熄灭!构成它们躯体的石块和能量结构,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瞬间僵硬、崩解,化作最原始、最无害的碎石渣滓,沉甸甸地坠入下方厚厚的淤泥之中,再无半点声息。后方汹涌而至的活石洪流,如同被按下了绝对静止的按钮,所有的“嗡鸣”戛然而止,所有的光芒瞬间黯淡,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虫豸,保持着前一刻狰狞的姿态,却彻底失去了生命和威胁,纷纷沉落。

混乱、狂暴、撕裂一切的能量辐射指数,如同断崖般首线暴跌!头盔显示器上那刺目的猩红警报,瞬间切换成了代表安全的、宁静的深绿色。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这片刚刚还是炼狱的湖底。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巨大的脱力和冰冷瞬间淹没了林野。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迅速模糊、飘散。身体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沉重地向下坠落。刺骨的湖水再次无情地灌入他失去面罩保护的口鼻,死亡的窒息感重新扼住了咽喉。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瞬,他涣散的瞳孔中,映照出基座中央那片尚未完全消散的、最浓郁的湛蓝光芒。

光芒中,一个模糊的、穿着旧时粗布渔民短褂的魁梧身影,缓缓凝聚、浮现。那身影是如此熟悉,宽厚的肩膀,微微佝偻却依旧挺拔的脊梁,饱经风霜却充满坚毅的脸庞轮廓…

爷爷!

林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攥住。那身影在纯净的蓝光中,对着他,缓缓地、无比清晰地、欣慰地点了点头。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慈祥的笑意。那眼神,穿越了冰冷的湖水,穿越了生死,带着无尽的眷恋、骄傲和终于完成托付的释然。

随即,如同清晨湖面上被阳光驱散的薄雾,那温暖的身影在湛蓝的光芒中缓缓变淡、消散,融入了这片刚刚被他孙子用鲜血守护下来的古老水域之中。

【嘀!核心矩阵‘归墟之印’临时稳定程序强制激活!力场破损修复完成!能量逸散阻断!】

【嘀!检测到宿主血脉印记深度共鸣!血脉浓度符合‘守钥人’基础序列…】

【警告!核心权限数据库严重损毁…正在尝试读取碎片化信息…】

【权限授予成功(临时)!宿主获得‘归墟之印’基础能量疏导、力场维持(半径五十米)权限!警告!临时权限极不稳定,有效时间:未知!请尽快获取核心密钥!】系统一连串的提示音在脑海深处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却又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残缺和警告。

“咳咳…咳咳咳…”林野被周文渊和挣扎着游过来的蜂鸟七手八脚地托住,重新扣上了备用呼吸器的面罩。冰冷的、带着药剂味道的氧气涌入肺部,驱散了溺水的黑暗。他剧烈地咳嗽着,吐出一口口带着血腥味的冰冷湖水,视线终于重新聚焦。

活石的威胁暂时解除了。湛蓝的光膜静静流转,如同最忠诚的卫士,隔绝着外界的危险。铁砧被蜂鸟艰难地拖到光膜保护范围内,头盔碎裂,半边脸血肉模糊,但胸膛还在微弱起伏,万幸还活着。周文渊正手忙脚乱地给他注射紧急医疗凝胶和强效止血剂。

活下来了。暂时活下来了。

林野喘着粗气,指尖触碰着胸前那枚粗糙的骨哨,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爷爷最后影像带来的、虚幻的暖意。他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那刚刚吞噬了他鲜血、又被湛蓝光芒笼罩的基座中心。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基座下方,那片被无数活石碎屑和万年淤泥覆盖的湖底,在湛蓝光膜稳定后带来的相对“平静”中,突然发生了诡异的沉降!

淤泥如同流沙般向下陷落,无声地滑开,露出下面深埋的、更古老的黑暗。在那片新露出的、异常平整的黑色岩石地面上,伴随着沉闷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摩擦声,一个长方体的轮廓,正缓缓地、不容抗拒地向上抬升!

淤泥被顶开,滑落。那东西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冰冷。厚重。布满斑驳的铜绿。

青铜!

一具巨大无比的青铜棺椁!

棺椁的表面,不再是矩阵基座上那种几何纹路和石蛇,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纠缠的纹路——赫然与那些被光膜阻挡、陷入沉寂的“活石”表面的纹路,一模一样!那些纹路在湛蓝光膜的映照下,闪烁着幽暗、诡异、令人极度不安的微光,如同无数沉眠的毒蛇之眼,正缓缓睁开!

这具突然出现的、刻满活石纹路的青铜巨棺,如同深渊巨兽的獠牙,无声地刺破了短暂的平静,将一股更加冰冷、更加不祥的寒意,狠狠刺入林野刚刚松懈下来的心脏。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他脑中尖锐响起:

【警告!侦测到超高能级未知生命体休眠信号源!源点位置——正下方!关联度…100%!】

【警告!临时力场无法完全隔绝该信号源能量渗透!休眠状态…正在解除!重复!休眠状态正在解除!】

【极度危险!最高威胁等级!宿主!立刻撤离!立刻——!】(本章字数:426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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