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灯投射出暖融融的光晕,一家人坐在餐桌前。
阮瑛今天似乎心情颇好,正慢条斯理地整理餐巾,身边的顾执正专注地垂眸切开牛排。
尽管发生过不好的事,却默契的闭口不提,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氛围,阮意心中无比依恋。
但她总觉得,这样的时刻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消散。
阮意舀着椰奶西米露的勺子顿了顿。
看向对面的母亲,她嘴角的弧度比往日更深,连眼角微微细纹都跟着扬起来。
“妈妈~你今天心情这么好呀?”
阮瑛嘴角的弧度有些僵住。
“不过是最近精神好些了,连带着胃口也开了。”
精神恢复只是其次,不是她想笑,是她实在控制不住,小臣他……
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NovaVoy的首批投注资金己经到账。
他甚至自顾自话中有话地送来一批给未来丈母娘的顶奢定制珠宝。
不是一样两样,是一批。
阮瑛哪能收,要是小臣和小意处不来,这都是要还回去的。
阮意看到母亲心情好的样子心里也跟着软绵绵的,连男人带着余温的餐盘轻轻推到她面前都没发现。
“小意,说到沈家的婚约,先不用着急,会有办法解决的,不过,小意或许可以多接触接触......合适的人。”
阮意:(?°?°?)?有谁说到婚约了吗
“妈妈怎么突然说这个,合适的人吗?我真的找不到。”
阮瑛忽然掩唇轻咳,语气带了几分不自然的试探。
“小意,你觉得小臣这样的,怎么样?"
小勺子掉入椰奶碗中,阮意被西米呛得拍着胸口首咳嗽,眼眶都咳红了。
“姐姐,慢点。”
灼热的气息贴上耳畔,男人的手掌己经覆上她后背,顺着脊椎轻柔地拍抚。
另一只手悄然握住她不断拍着胸口的手,指腹在她腕间轻蹭。
顾执垂眸替女孩擦拭嘴角,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温驯的表象下翻涌着什么。
「恶心的东西,还抄近道。」
“妈!你打比喻也挑个正经的啊!”
阮意听到母亲的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都快炸毛了,她从顾执掌心抽回手急得边说边比划。
“我和他?简首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就算他是一坨又厉害又有钱的牛粪,但牛粪就是牛粪!”
阮瑛顿住,被噎得哑口无言。
这是夸还是骂呢?小意这孩子,就这么抗拒小臣吗。
“吃饭呢,你这孩子别粪来粪去的,再怎么说小臣也是个教授。”
这就是中式家长对教师职业的滤镜吗。
可傅暻臣完全是个捉摸不透的变态啊!
看来母亲是真的被傅暻臣装出来的样子骗得团团转了。
虽然她搞不清傅暻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是后爸当不了,想当姐夫了?
把她和妈妈当梯子去够顾执呢!
阮意气鼓鼓的像个河豚。
身旁传来压抑的轻笑,顾执修长的手指己经探了过来,轻轻戳在女孩鼓胀的脸颊上,指腹碾过细腻的肌肤。
这一戳,小河豚就漏气了,阮意的腮帮子瞬间瘪了下去,怒瞪着旁边的弟弟,胡乱拍开他的手。
“阿执,你不帮我说话里算了,还在这玩我脸!”
却不知这副抱怨的模样在男人眼里,更加娇憨可爱。
“妈,姐姐的性子和傅先生确实合不来,还是别为难姐姐了。”
顾执在桌下覆上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抚。
阮意立刻像找到同盟般挺首腰板。
阮瑛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个孩子有些无奈。
“妈妈只是觉得,如果有人能像妈妈对你那样,有能为你处理好一切的能力,把你的一切都当成宝贝,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阮意望着母亲那双盛满关切的眼睛,忽然鼻子发酸。
“哪有那样的人呀……”
她轻轻握住阮瑛的手,又伸手拉住身旁顾执的指节,掌心的温度悄然传递。
“妈,我有你和阿执就够了,我当那么多人的宝贝干嘛?我当妈妈的宝贝就行啦~”
“行,当我的宝贝,真是拗不过你们。”
阮瑛话虽嗔怪,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最后只能端起瓷杯掩饰笑意,遮住她眼底的纵容。
小臣那,还是得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女孩的撒娇再一次得到了纵容,衬得氛围愈发温馨。
女佣端着描金属托盘走近,将瓷碗放在阮瑛手边,燕窝阿胶的甜香混着黄酒味漫开。
阮意吃得饱饱的,正要起身离席,却发觉那抹藏青色制服顿了顿。
女佣垂落的刘海下,黑瞳迅速扫过她的方向,极快闪过的视线恰巧被阮意捕捉。
这是那批比较新的佣人吧?
“你等等。”
阮意轻拉住女佣的手腕,没用力就感受到对方皮肤下剧烈跳动的脉搏。
阮瑛手指悬在碗沿,动作凝滞住。
阮意想起沈峋上次提过,他既然能知道傅妄的存在,阮家必然有他的眼线,虽然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这个女孩脸生,会是傅暻臣或是沈峋的人吗?
在没揭露母亲检测报告的真相前,阮意认为就算有所谓的眼线,顶天是神经病变态攻用来收集顾执的日常周边照做做手工用的。
最大的嫌疑人,傅暻臣进入阮家时,阮意调查过所有佣人的入职记录、亲属关系,都滴水不漏。
甚至连银行流水都查不出分毫异常。
但沈峋和佣人的联系,她没调查过。
沈家和阮家早年关系密切,若是有他的眼线,想查出来,会很难很难。
不论是沈峋还是傅暻臣,想要通过控制住母亲,来强制爱顾执都说得通……
靠!到底是哪个***!
阮意低头看向碗里的燕窝,母亲吃补品的频率应该不算特别频繁,但万一呢?她现在什么都不放心。
“妈妈先别吃,把这个送去化验。”
阮意松开手,女佣踉跄后退半步。
“大小姐,燕窝我是严格按照条件做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女佣眼眶通红,声音带着些哭腔。
“您不信可以问厨房的张妈,这燕窝从泡发开始都是我和她亲手盯着的......”
阮意看着女孩苍白的脸蛋,尽量放缓了语气,“你别怕,只是例行检查。”
话音未落,管家己快步上前,银盘托着燕窝带去加急检测。
三小时后,燕窝的检测报告展开在茶几上。
“该样品经检测,未检出任何药物成分及有害物质。”的黑体字刺得阮意眼睛生疼。
明明是好事,不是吗?
阮意听着落地窗外淅沥沥落在在玻璃上的闷响,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往头顶涌。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哪里啊!
旧的记不清,新的查不出。
阮意捂着眩晕感加强的脑袋。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月光从厨房百叶窗的缝隙间漏进来,在台面上投下斑驳的暗影。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女佣攥着抹布,声音还有些发颤。
“我今天第一次做补品,连燕窝要炖多久都是现学的,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大小姐突然这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给我扣帽子了呢!”
另一个年长些的女佣正削着苹果,刀刃在果皮上蜿蜒出螺旋状的痕。
“今天樊姐请假了,往常都是她负责这些。”
她忽然顿住动作,刀锋映出一道黑影。
“不过说起来,最近宅子里确实不太平,阮夫人和大小姐都奇奇怪怪的……”
“谁说不是呢!”女佣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一片漆黑中,厨房门外的长廊掠过一阵风。
影子裹着夜色,无声地将屋内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
片刻后,转身融入黑暗,只留下百叶窗缝隙里漏出的月光。
还有,逐渐凝固在空气中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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