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意握着方向盘的掌心沁出冷汗。
“小意,你开慢点……”蔺晗看着阮意紧抿的唇,声音满是担忧。
“是我昨晚让他回家的。”阮意的声音有些发抖。
“那不代表什么,傅妄是意外事故!谁能料到马路上会出现开车的醉鬼?”蔺晗眉头皱得很深。
没错,车祸中撞了傅妄的男人是个喝过酒的男人,对方在车祸中当场丧命。
并且对方除了远在国外的子女,国内没有任何亲属或资产,无法进行追责。
这种事件概率小得堪比被雷劈。
阮意眼眶有些红,她明白蔺晗的意思,但她清楚……傅妄会出车祸跟她脱不了关系。
模糊的记忆里,她确信前世压根没听过傅家二少有发生危及性命的事故,至少首到阮意死了,傅妄都活得好好的。
她现在能确定了,傅妄绝不是主角攻之一,否则怎么会陷入这样命悬一线的处境。
小说里的攻不都是命硬如钢、金刚不坏的永动机,男主就算跳海都是能从鲨鱼肚子里刨出来的。
傅妄这个笨蛋,根本不是什么主角,而是被她这个恶毒女配害惨了的路人甲!
因为她,傅妄的人生轨迹被改变,他本该是存在于故事背景中一帆风顺的人物。
阮意拼命眨着眼把眼泪往回憋,重生的目标明明是救人,现在却要害死人了。
走廊满是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小妄……你不能出事。”
周婉浑身颤抖,她的手指死死攥着ICU的金属门把手,用力到指缝里渗出淡红的血痕。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婉突然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眶愤怒的瞪向,她踉跄着扑过来,攥住傅暻臣的西装袖口。
"他是你弟弟!你就不心疼他?"
傅暻臣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抖了抖袖口被攥皱的褶皱,强忍着嫌恶。
他哪来的弟弟,病房里的,不过是个痴心妄想的野种。
一群医护人员乌泱泱地出现,为首的主任医师摘下口罩,额角的皱纹里还渗着汗。
"患者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由于车祸巨大冲击力导致患者胸主动脉内膜撕裂,血液涌入血管壁形成夹层。”
医生指着CT影像上那道狰狞的黑线。
周婉瞪大眼睛,因为抽泣眼下己经晕染出一片黑。
"什么意思?不就是血管破了吗?你们补上啊!" 尖细的嗓音带着歇斯底里。
医生推了推眼镜,眉心艰难地皱起。
"这不是简单的外科缝合,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心包填塞,国内目前没有成熟的手术方案,只有…"
周婉猛然抓住医生的袖口,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
"你们医院这么大,连个破血管都治不好?我的儿子不能死!”
傅暻臣抱臂站在一旁,嘴角不可察觉地勾起。
廉价的艳丽和无知,在生死面前愈发愚蠢可悲。
就像当年这个女人踩着母亲的尊严,自以为成为了最终赢家,踏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踏入傅家时那般,下贱、可笑。
“你们救救我儿子!”她的哭腔带着破音,“用最好的药,花多少钱都可以,我有的是钱!”
“家属请您冷静,这种情况目前M国心脏医学中心有过成功案例,资金充足的情况下,建议您与对方联系申请转院。”
“主刀教授是Dr.smith的医学中心吗?”傅暻臣忽然开口,嘴角隐着难以控制的轻微弧度。
“集团开展医疗器械产品线时,与那家医学中心有过合作。” 只不过与其合作的是NovaVoy,不是傅氏罢了。
男人从西装内袋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中映出他眼底隐晦的恶意。
“我会替小妄联系,安排他转院,毕竟 ——— 我们是一家人。”
周婉攥着傅暻臣的手腕,艳红的嘴唇不断抖动,“小臣……我就知道你是个心软的孩子。”
傅暻臣垂眸看向他腕间的百达翡丽,如同被蹭上了的污渍一般。
“您客气了。” 傅暻臣抽回手。
若由外人来看,大抵没人能猜得到周婉身为继母的身份。
毕竟,男人面对她的神情,像在打量一团发臭的垃圾,又像是看着摇尾乞怜的流浪狗。
阮意拉着蔺晗的手腕冲出电梯,两人跑得发丝凌乱。
病房前只剩下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影。
“傅暻臣?”阮意认清人影后微微皱眉,语气中满是焦急不安。
“傅妄呢,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女孩的脸颊因奔跑泛着的潮红,身上的香味混着薄汗的气息在空气中散开。
“小意,别跑这么急。”男人从口袋里抽出真丝手帕,动作优雅地朝她微湿的鬓角探去。
指尖勾着带有雪松香味的柔软手帕抚过她泛红的脸颊。
阮意反应过来,立马偏头躲开。
可在她偏头躲避的瞬间,男人手帕己经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沾着香汗的布料轻轻扫过她的唇角。
“你干嘛!我在问你傅妄怎么样了!”
阮意的声音中带着些急切的恼怒。
男人不慌不忙收回手帕,慢条斯理地叠好放回口袋,“己经转院了。”
“主动脉夹层破裂,国内治不了,现在正在去M国心脏中心的专机上。”
他盯着阮意骤然失色的脸,藏在镜片后的目光掠过一丝妒意。
“再晚些,就没有机会抢救了。”
女孩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粉红的小脸逐渐变得惨白。
明明就在昨天,傅妄还活生生地站在她身边。
昨夜刚分别时,阮家大门才关上,傅妄就发信息催她早点睡,那个傻子……明明就是想和她聊天。
此刻,两人相隔半个地球,他依旧生死未卜。
阮意死死咬住下唇,生怕下一秒决堤的泪水会暴露心底的脆弱,深吸一口气,她猛地转身离开。
她才不要在傅暻臣面前哭。
男人望着女孩的背影,若有若无的视线带着侵占的欲望,化为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完全笼罩。
他从口袋中缓缓掏出方才叠得工整的真丝手帕,真丝面上洇着淡淡的几处湿痕。
修长的手指轻轻展开褶皱,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他垂眸凝视着手帕,随后将帕子缓缓覆上高挺的鼻梁。
鼻尖轻蹭过布料,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叹息,像是餍足,又像是困兽的哀鸣。
男人贪婪地深吸,仿佛要将那的气息尽数吸入肺腑,薄唇贴着手帕轻轻,眼尾泛起病态的潮红。
幸好没给她留有探望的机会,要不然,他真怕自己再次失控。
失控?他不能这样想,这分明是爱意最炽热的表达。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守护心底最珍视的存在。
不知不觉中,男人己将自己疯狂行径附上最合理的注解。
清醒又恶劣的沉沦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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