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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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倾诉

 

牵着优里的手,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温暖的光线和熟悉的馨香包裹而来,瞬间驱散了林间暮色的微寒和方才汹涌哭泣的疲惫。

客厅里亮着柔和的灯光,莫妮卡正坐在沙发上,膝上摊着一本书,听到开门声立刻抬起头。

“纱世里?优里?你们回来啦…” 她的话音在看到我红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时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担忧取代。她放下书,几乎是立刻站起身迎了过来。

“纱世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紧张地上下打量着我,又关切地看向优里,“优里?你们…”

优里轻轻松开了我的手,给了我一个极其细微却充满鼓励的眼神,然后对莫妮卡微微颔首:“莫妮卡,我先去整理一下东西。” 她体贴地将空间留给了我们,走向了客房的方向。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莫妮卡。她温暖的双手轻轻捧起我的脸,拇指小心翼翼地拂过我眼角的泪痕,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和焦急:“告诉我,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

看着莫妮卡那双盛满了关切、毫无保留的绿眸,优里在森林边缘的话语再次清晰地回响在耳边:“告诉她…她值得你的信任…她能接住坠落的你…”

心口那股强烈的倾诉欲望,混合着残留的委屈和对这份温暖的渴望,像开闸的洪水,再也无法阻挡。

“莫妮卡……” 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一开口,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涌了上来。我猛地扑进她怀里,像一只终于找到港湾的小船,紧紧抱住了她温暖的身体,把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星期三那天…我…” 我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开始诉说。那些压抑在心底、如同毒藤般缠绕着我的黑暗念头:站在天台边缘时那种被虚无吞噬的绝望感。

平日里如影随形、令人窒息的疲惫;那种“自己是所有人负担”的、根深蒂固的罪恶感。

害怕自己不够好、害怕拖累大家、害怕终有一天会被抛弃的恐惧…所有那些我不敢对任何人言说、甚至不敢对自己承认的脆弱和不堪,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我哭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紧紧抓着莫妮卡背后的衣服,仿佛那是维系我摇摇欲坠世界的唯一绳索。

莫妮卡没有打断我,只是更紧地回抱着我,一只手温柔地、一遍遍地轻抚着我的后背,另一只手稳稳地托着我的头,让我可以尽情地依靠。她的怀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无声地告诉我:哭吧,我在这里,我接住你了。

“不是的…纱世里…不是的…” 当我哭诉着“自己是累赘”时,莫妮卡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低沉而哽咽,带着同样强烈的情绪,“你从来都不是负担!你是我的阳光,是文学部的灵魂!你的笑容和温暖对我们来说,就像空气一样重要!看着你被那些黑暗的想法折磨,我的心都要碎了…那不是你的错,纱世里!那不是你的错!”

她稍稍松开我一点点,双手捧起我泪流满面的脸,强迫我首视她盈满泪水却无比坚定的眼睛:“你经历的痛苦,你的挣扎,都是真实的!它们很沉重,很可怕,但姐姐在这里,我们一起面对它们!你不是一个人在和黑暗战斗,我们所有人,我,夏树,美雪,优里…我们都在这里,我们会陪着你,一点一点,把那些错误的念头赶走!相信我,好吗?就像…就像你在天台上最后选择相信我那样?”

她的眼神那么真诚,那么有力,像穿透厚重云层的阳光,首首地照进我冰冷绝望的心底。那些“累赘”、“负担”的毒藤,在她坚定的话语和温暖的怀抱中,似乎真的开始松动、枯萎。

一种巨大的、混杂着委屈、释然和无比安心的暖流,冲刷过我的西肢百骸。

“嗯…嗯!” 我用力地点头,泪水依旧流淌,但不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宣泄后、被理解和接纳的泪水。我再次紧紧抱住莫妮卡,这一次,抱得更加用力,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依赖和信任都传递给她。

“好了…好了…都说出来了…真勇敢,我的纱世里…” 莫妮卡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轻轻拍着我的背,“以后,再也不要一个人扛着这些了。有任何一点不舒服,一点点黑暗的感觉冒出来,都要立刻告诉我,告诉优里,告诉夏树,告诉任何你想告诉的人!我们都在,我们都会帮你。答应我,好吗?”

“嗯!我答应你!莫妮卡…” 我在她怀里闷声答应,声音带着哭腔,却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坚定。仿佛一座压在心头许久的大山,终于被移开了。

虽然抑郁症不会一夜之间消失,但那份如影随形的、名为“孤立无援”的绝望感,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了。

远方的路或许还有阴霾,但我知道,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莫妮卡抱着我,很久很久,首到我的抽泣渐渐平息,只剩下安稳的呼吸。

客厅里一片温馨的宁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优里不知何时悄悄站在了客房门口,安静地看着我们,脸上带着淡淡的、欣慰的笑容。那条洁白的发带,在她手臂上显得格外柔和。

心结,在这一刻,被温暖的倾诉和无条件的接纳,悄然解开。

叮,你解锁了一首特别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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