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思齐此刻除了瞪大眼睛干着急,几乎连下巴都要掉了。
见过不要脸的,
但从没见过如此厚颜 的。
“阁下!”
子思齐下意识说道:“你确定当场抓到的就是这几人?你不会随意找些项氏子弟来顶罪吧?你敢不敢让我审问一下?”
子思齐的第一反应是许上不按规矩出牌。
你肯定作弊了!
你抓了项氏子弟冒充墨家叛徒,然后改变了临淄刺杀君主案件的性质。
这分明就是在耍无赖。
“呵呵!你真的要审问?”
许上冷笑道:“这些人可是刺杀国君的叛贼,虽然嘴巴被堵住了,但耳朵还能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你们一旦提问,他们一定会说出对秦廷不利的话……”
“到时候,你子思齐若是借着这些叛贼的话语,反过来大放厥词,可能会让人怀疑儒家与刺杀君主之事有关联。”
“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三思而后行。”
……
许上代表秦廷,他的最大优势在于司法定性权。
我说这些项氏残党,就是刺杀国君的叛徒。
证据当场获取!
所以这个案子铁板钉钉。
你想当众翻供……
当然可以。
但也要做好承担巨大风险的准备。
一次翻供失败,
要是再把自己和整个儒家八派都搭进去,那就有趣了。
这样一来,
许上相当于向子思齐施加压力……
你敢问吗?
你有这个胆量吗?
即使你有……
你背后的那些孔门智者,显然不可能全都愿意豁出去……
“我……我……”
子思齐看着场下的几名楚地残党……
怎么办?
机会就在眼前!
他难道能白白放弃?
万一真的能问出些什么呢?
风险的确不小。
若项氏遗党胡编乱造、故意搅浑水,而他稍有不慎……
他很可能重蹈孔谦覆辙。
毕竟孔谦仅因一句不当言辞,就被定为东郡陨石案主谋。
片刻后,子思齐试探着提议:"是否可以先听听楚地遗党有何说辞?"
他想随机应变,既想规避风险,又企图从中获利。
"呵呵!"许上无奈摇头:"这些人是在行刺现场被抓的,你要让他们开口,就等同于公开翻供……根本不存在观察他们说什么的可能性。
一旦造成不良后果,必然要有人负责!如果你想承担这份责任,那就亲自去让他们开口,看看他们在临死前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
一群西楚项氏余党行刺失败,当场被捕,结局己成定局。
无需任何怀疑,谁知道他们临终前会讲出什么话?
或者你以为真能为这些行刺的叛逆 ?
你有这个能力吗?
孔氏虽可稍作辩解,但这些西楚遗党证据确凿,事实俱在,无人能替他们翻案。
最终,在种种犹豫中,子思齐不得不放弃让项氏余党开口的想法。
许上趁势问:"如今墨家叛徒行刺案己被定性为楚地项氏余党冒充墨家名义刺杀君王,谋逆作乱,你怎么解释?"
子思齐沉默以对。
……
子思齐此刻十分苦恼。
原以为借题发挥能让许上左右为难,没想到许上首接改换了话题,令他无从下手。
这一变化超出了他的预料。
然而……
有些事情终究无法改变。
子思齐沉吟片刻说道:“即便如此,孔氏一族赈济灾民确有其功,这难道能是假的吗?依据大秦功爵制度,有功者可以抵罪的说法……”
子思齐之前的观点,即便单独分析也有些许合理性,但难以与墨家理念及民心诉求相结合,构建完整的逻辑框架。
对面
许上立刻反驳:“首先,赈济灾民一事,在秦国本就属于虽有善行却违背律法的行为。”
他继续解释:“昭襄王时期,汉中地区遭遇灾害,应侯范雎建议开垦王室山地林苑,让灾民得以生存。
然而昭襄王回应说,开放王室林苑等同于朝廷首接给予百姓恩惠……而秦法明确规定,只有有功之人才能受赏,无功之人不可妄取。”
“如果因灾荒而开放王室资源救济民众,就等于将无功之人与有功之人的权益混为一谈,这显然不符合秦法精神。”
“于是昭襄王决定不开辟王室林苑,即使牺牲部分灾民生命,也要捍卫秦法尊严。”
……
在大秦,有功者享有各种优待,而无功者则处处受挫。
从日常生计到婚丧嫁娶、子嗣传承等各个方面,这种差异根深蒂固。
因此,许上坚信宣纸即便问世,也难以普及。
因为宣纸加速了知识传播,削弱了军功贵族阶层依靠家族特权获取优势的基础。
关中有种共识——
只有军功家庭的孩子才有资格读书写字,普通百姓的孩子甚至连姓名都未必能识得全。
这条规则是军功阶层的基本底线。
众人拼死奋战,不就是为了下一代能站得更高更远吗?
可你若推广宣纸,岂不是瞬间抹平了起点差距,首接剥夺了军功家族的世袭特权……打击力度太大了。
长此以往,必生隐患。
总结来看:
商鞅变法得以延续的核心在于军功爵制,它孕育了如今的军武贵族阶层。
军武贵族阶层让商鞅之法在主事者离世后依然生效,但也造成了今日难以控制的局面。
以曲阜孔氏为例,关中的军功世家看他们所谓的善举不过是扰乱法度。
乱法者!
当斩!
反观中原,若谈及孔氏一族赈济灾民之举,评价必然迥异。
慈善为民,仁义典范
孔氏一族堪称先贤后裔,自当如此
概而言之
同一事件
因中原与关中的观念差异,结论截然相反
忽闻
“荒谬!”
子思齐怒目而视:“此论全然不合常理。
秦昭襄王视救民为乱法,实为暴君谬论,违背仁义。”
子思齐属思孟学派
秉持孟子核心理念:民贵君轻
他显然无法认同关中以军功至上、重法轻民的共识
“子思齐,国策岂能简单以优劣划分?”
许上言:“你身为儒家名士,自然反对商君之法。
然而法家功绩显而易见,无论你说多少仁德救民,不过是儒家立场。
中原有其习俗,关中亦有国情。”
“子思齐,你有仁德民心,我有法纪功爵。”
许上沉稳道:“你不能仅凭此断定我错误,只能说儒法有别。”
“曲阜孔氏赈灾之举,功过参半,所谓相互抵消,难以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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