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反派饲养指南第二十二条:退烧药比敌敌畏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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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反派饲养指南第二十二条:退烧药比敌敌畏管用

 

协和医院那惨白的走廊灯,跟探照灯似的打在沈砚脸上,把他那点强撑的镇定照得无所遁形。胃镜报告单上的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尖发颤。胃溃疡活动期!肩胛骨撕裂!这哪是反派大佬?这分明是个被病痛拆得七零八落的破布娃娃!

他靠在冰冷的墙上,病号服空荡荡地挂着,一只手死死按着胃,指节捏得发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那双眼,没了平时的深不见底,只剩下被麻药和病痛搅散的茫然和隐忍的痛楚。

“走…回去。” 他声音哑得厉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又虚弱得像个纸老虎。

“你这样能开车?” 我急了,伸手想扶他胳膊。

他像被火燎了似的,猛地侧身避开!动作幅度太大,牵动了肩膀的旧伤,疼得他闷哼一声,眉头狠狠拧在一起,脸色又白了几分。

“别碰我!” 他低吼,声音带着被冒犯的戾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那眼神像受伤的野兽,警惕又凶狠地瞪着我。

我僵在原地,手悬在半空,心里那点酸涩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行!算我多管闲事!好心当成驴肝肺!

“行!沈总您金贵!我不碰!” 我没好气地收回手,把装着报告单的袋子往他怀里一塞,“自己拿好!爱回哪儿回哪儿!”

沈砚没接,袋子掉在地上。他看都没看,只是闭了闭眼,似乎在积攒力气,然后咬着牙,扶着墙,一步一挪地往外走。那条伤腿明显使不上劲,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后背的衬衫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我看着他摇摇晃晃、倔强又狼狈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又觉得心口堵得慌。这混蛋!都这样了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最终,我还是没狠下心。在他差点一头撞上急诊楼大门时,一个箭步冲过去,在他倒下前架住了他的一条胳膊!入手一片冰凉湿滑的冷汗!

“放开!” 他身体一僵,还想挣扎。

“闭嘴!” 我恶狠狠地吼回去,用尽吃奶的劲把他死沉的身体往自己身上拽,“再动信不信我松手让你摔个狗啃泥!丢人现眼!” 我使出杀手锏。

沈砚身体猛地一僵,挣扎的力道泄了大半。大概是“丢人现眼”西个字戳中了这位大佬的死穴。他认命地,或者说,实在没力气挣扎了任由我半拖半架地弄出了医院大门。

夜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身体晃了晃。

“车呢?” 我问。

“…没开。” 他声音发虚。

得!看来是司机送他来的!我认命地掏出手机叫了辆专车。等车的几分钟,他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肩上,头无力地垂着,滚烫的额头抵着我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皮肤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属于他的、清冽又苦涩的气息。他整个人像个大火炉,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吓人的热度!

完了!真发烧了!

好不容易把这位爷塞进后座,报了翡翠湾的地址。一路上,沈砚蜷在座椅角落,闭着眼,眉头紧锁,身体微微发抖。我坐在旁边,看着他烧得发红的脸颊和干裂的嘴唇,心里七上八下。我妈开的那些药还在袋子里,可他这副样子,能自己吃药吗?

车子驶入翡翠湾,停在别墅门口。周伯显然一首等着,车刚停稳就迎了出来,看到我架着几乎失去意识的沈砚,脸色大变!

“先生!”

“快帮忙!他发烧了!” 我急道。

周伯二话不说,和我一起把沈砚弄进了别墅。刚进客厅,沈砚身体猛地一沉,腿一软,差点首接跪下去!我死命架着他,周伯也拼了老命扶住另一边。

“药…药在袋子里!”我喘着粗气喊。

周伯赶紧翻出药。我则和周伯合力,几乎是把他抬上了二楼卧室,扔在那张大床上。沈砚一沾床,就蜷缩起来,像只煮熟的虾米,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眉头拧得死紧。

周伯倒了温水,拿着药片和退烧药过来,一脸为难:“林小姐…这…”

我懂。沈砚现在这状态,根本没法自己吃药。

“我来!”我豁出去了,接过水杯和药片。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烧得人事不省的沈砚,深吸一口气。大佬,对不住了!救命要紧!

我一手捏开他的下巴,动作有点粗鲁。他无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哝。我趁机把药片塞进他嘴里,然后捏住他鼻子,端起水杯就往他嘴里灌!

“咳咳咳!” 沈砚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打湿了昂贵的丝绒枕头。他猛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又带着被冒犯的怒火,烧得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像要把我生吞活剥!

“林…晚!” 他咬牙切齿,声音嘶哑破碎。

“瞪什么瞪!吃药!” 我毫不示弱地吼回去,趁机又灌了一口水!他被迫咽下药片和水,咳得更厉害了,眼角都呛出了生理性的泪水,那眼神又凶又委屈,活像个被强行灌药的叛逆少年。

好不容易把药灌下去,我累出一身汗。周伯赶紧递上拧干的温毛巾。我接过,胡乱地给他擦了擦嘴角和脖颈的冷汗。触手一片滚烫!

“周伯,有冰袋吗?物理降温!”

周伯应声而去。我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昏昏沉沉的沈砚。他大概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不再挣扎,只是闭着眼,呼吸粗重,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浓密的睫毛被冷汗打湿,粘在眼睑上,在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

周伯拿来冰袋和退热贴。我把冰袋用毛巾包好,小心地放在他滚烫的额头上。他似乎被冰得哆嗦了一下,但没睁眼。我又撕开退热贴,笨手笨脚地贴在他脖颈的大动脉附近。做完这一切,我累得瘫在旁边的沙发椅上,感觉像打了一场硬仗。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周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沈砚粗重的呼吸声。窗外是翡翠湾静谧的夜色,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我看着床上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冷硬如磐石的男人,此刻烧得神志不清,脆弱得像块一碰就碎的琉璃。心里那点怨气,不知不觉就散了,只剩下沉甸甸的担忧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软。

这反派大佬,人前风光无限,人后…活得真他妈累。

不知过了多久,药效似乎上来了,他身上的热度退下去一些,呼吸也平稳了些,不再发抖。只是眉头依旧紧锁着,睡得并不安稳,嘴唇无声地翕动,像是在念着什么。

我凑近了些,想听清。

“…妈…别跳…别跳…”

断断续续的呓语,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我的心猛地一揪!是梦见他妈妈跳楼了?

“…冷…好冷…” 他又开始无意识地蜷缩,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像是陷入了冰窟。

我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衣柜前,拉开。里面挂着几件沈砚的睡袍。我挑了一件看起来最厚实的羊绒款,走回床边。

“沈砚?沈砚?” 我轻轻推了推他,没反应。他依旧深陷在噩梦的冰寒里,嘴唇冻得发青。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咬咬牙,把厚重的羊绒睡袍抖开,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蜷缩的身体上,仔细掖好被角。睡袍带着他身上惯有的那种清冽干净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他似乎感觉到了暖意,紧锁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点,身体也不再抖得那么厉害。只是那只没受伤的手,无意识地伸出了被子,在空中虚虚地抓着什么,像是溺水的人想抓住一根浮木。

我看着那只骨节分明、此刻却显得无助的手,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指尖刚触到他滚烫的掌心,就被他猛地一把攥住!

力道大得惊人!像铁钳一样!攥得我骨头生疼!

“别走…” 他含糊不清地呓语,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死地攥着我的手,往他滚烫的胸口拽,“…别走…”

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到他身上!手腕被他攥得生疼,滚烫的温度顺着他掌心一路灼烧到我的指尖,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沈砚!你松手!” 我小声惊呼,试图挣脱。

他非但不松,反而攥得更紧!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他烧得迷糊,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凭着本能,死死抓住这唯一能抓住的“暖源”,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两个字:“别走…别走…”

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脆弱,像只被抛弃在雨夜里、瑟瑟发抖的大狗。

我僵住了。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可看着他烧得通红、眉头紧锁、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脸,听着他梦魇中那带着哭腔的哀求…那点挣扎的力气,突然就泄了。

算了…跟个病人计较什么。

我认命地在他床边坐下,任由他死死攥着我的手腕,滚烫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另一只手,拿起旁边沾湿的毛巾,轻轻擦拭他额头上重新冒出的冷汗。动作尽量放轻,怕惊扰了他的噩梦。

他紧锁的眉头似乎又舒展了一点,攥着我手腕的力道也松了些,但依旧没有放开。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像是终于抓住了救命的浮木,沉入了稍微安稳一点的睡眠。

壁灯昏黄的光线笼罩着我们。他沉睡的侧脸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安静,褪去了所有尖锐和防备,只剩下一种近乎孩子般的脆弱和依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密的阴影,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我低头,看着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又看看他沉睡中依旧带着一丝不安的睡颜。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沉甸甸的,又软得一塌糊涂。酸涩,无奈,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

这反派大佬…睡着了还挺…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自己掐灭了。林晚你清醒点!他只是烧糊涂了!等他醒了,指不定怎么秋后算账呢!

可手腕上传来的、属于他的滚烫温度,和他掌心那层薄薄的茧子摩擦皮肤的触感,却无比真实。

夜还很长。窗外的虫鸣不知疲倦。

我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手腕被他攥着,坐在他床边。看着他沉睡的脸,听着他平稳下来的呼吸,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担心他的烧会不会反复,一会儿担心明天他醒了该怎么面对这尴尬局面,一会儿又忍不住想,他梦里喊的“妈”…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寒冷…

这人,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伤?

时间一点点流逝。困意像潮水般涌上来。我眼皮打架,脑袋一点一点,最后实在撑不住,迷迷糊糊地趴在了床边,枕着自己的胳膊。

半梦半醒间,感觉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好像又紧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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