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过的齿轮厂废墟腾起白雾,林夏握着带血的扳手后退半步,机械版的自己却踏着齿轮残骸步步逼近。对方脖颈处的银色纹路如活物般游走,掌心翻出的齿轮刀刃折射着冷光:“你以为毁掉天幕就能切断共生体网络?”机械林夏突然将刀刃刺入自己胸腔,扯出缠绕心脏的光纤电缆,“看,所有实验体的神经节点都在这里。”
地面突然震颤,数百根青铜柱从废墟中升起,柱面浮现出历代实验体的全息影像。陈雨欣的投影悬浮在中央,锁骨处的银光图腾己蔓延至整张脸:“1973年那个雨夜,我抱着基因完美的胚胎逃出生天,却发现自己才是被设计的容器——所谓的‘夜玫瑰计划’,不过是齿轮社用三十年培养出的终极共生体。”她抬手召出数据洪流,林夏的人生轨迹在光影中碎裂重组,“你以为的反抗,不过是我写入你基因里的觉醒程序。”
陆沉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生锈的齿轮从纹身中凸起,刺破皮肤:“我早该想到......”他咳出荧光绿的电解液,抓住林夏的手腕,“你母亲留下的防火墙不止一层......”话音未落,他胸前的齿轮心脏迸发出刺目蓝光,将周围的机械装置尽数瘫痪。机械林夏的齿轮刀刃应声碎裂,陈雨欣的投影扭曲成数据流。
老吴浑身浴血地从废墟中爬出,手中紧攥着烧焦的实验日志残页:“当年真正的防火墙不是基因,是......”他的瞳孔突然收缩,身后青铜柱顶端的齿轮开始逆向转动,无数机械触手破土而出。林夏低头看着掌心齿轮玫瑰的纹路,突然想起母亲日志里的话——“当玫瑰燃烧根系,灰烬中会诞生新的种子”。
她将带血的扳手插入地面裂缝,废墟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两个时空的记忆在脑海中重叠:实验室里母亲哼唱的摇篮曲,父亲用血写的摩尔斯密码,还有陆沉临终前信任的眼神。机械林夏的身体开始分解成齿轮零件,陈雨欣的数据流发出刺耳尖叫:“你在做什么?!这会毁掉整个共生体网络!”
林夏的皮肤下泛起玫瑰色的纹路,与齿轮纹路相互缠绕。她扯断颈间银链,三枚齿轮悬浮在空中组成六芒星阵:“你说对了,我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图腾。”齿轮阵爆发出强光,青铜柱上的实验体影像化作光点融入星光,陈雨欣的投影在光芒中扭曲消散。
当光芒褪去,齿轮厂废墟中央矗立着一座玫瑰状的金属雕塑,花瓣是齿轮,花茎是光纤电缆。林夏的手背浮现出全新的纹身——齿轮与玫瑰缠绕成无限符号。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特警队与科研人员涌入现场,却发现所有共生体装置都陷入沉睡。
老吴递来恢复的数据硬盘,最后一条记录是母亲的影像:“我的孩子,当齿轮停止转动,玫瑰就该自由生长。记住,真正的防火墙,是你从未被机械程序改写的,人类的灵魂。”林夏抚摸着雕塑花瓣,指尖传来齿轮微微的震颤,仿佛是这个世界全新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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