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舱的液压锁在高温中爆裂开时,持蝴蝶匕首的林夏己经割开最近的机械触须。她眼尾的泪痣泛着寒武纪荧光,与王座女人最后的投影重叠——那把曾用来缝合机械心脏的手术刀,此刻正抵住陆沉咽喉:「第427号时间线的清除者,你早该知道,我们每个镜像都带着猎杀你的程序。」)
陆沉的机械骨骼正在血肉化的剧痛中重组,新长出的指尖却精准钳住匕首刃口。他看着刀刃倒影里同时举枪瞄准自己的三个林夏,发现她们后颈的超导纹身正在相互吞噬:「你们以为杀死我就能脱离循环?」共振炮的蓝光在他瞳孔里碎成星屑,「议会用我的量子印记标记觉醒者,可每个被标记的文明......」
「都在我的提问日志里种了『质疑之花』的种子。」少女突然将荧光液体泼向穹顶裂痕,那些由「为什么」编织的光茧正顺着裂缝坠入灰域。持匕首的林夏瞳孔骤缩——她看见自己本该空白的记忆舱里,密密麻麻刻满不同文明的提问:「人鱼族问海为什么会哭」「机械城邦问齿轮为何必须咬合」「连议会初代议长都在临终前问......」
「自己究竟是创造共生体的神,还是被共生体驯化的第一个宿主。」新出现的「导演林夏」转动核心碎片,她镜化的皮肤下流动着银蓝流体,每走一步就有无数时间线在脚下坍缩成光点,「第7500次轮回的有趣之处在于——」她抬手召出十二道锁链,将挣扎的陆沉钉在寒武纪珊瑚王座上,「这次你们的抗体血清,需要用清除者的血肉来提炼。」
持共振炮的林夏突然闷哼一声,后颈的纹身竟在荧光中浮现倒计时。少女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与她们 identical 的淡金皮肤下跳动的量子心脏:「议会在每个镜像体内都埋了自毁程序,倒计时结束就会把我们炸成文明火种的肥料。」她将「质疑之花」的根须刺入陆沉心口,「但他现在是血肉之躯,或许能......」
「用共生体病毒的宿主身份,反向接入议会中枢?」持匕首的林夏突然笑起来,刀尖转向自己的心脏,「第19号时间线的我试过这个方法,代价是变成只能用触须说话的怪物。」她看着陆沉新生的血管里游走的银蓝流体,那些正是议会用来监控他的病毒载体,「不过现在的他......」
穹顶外的「提问链条」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所有林夏的镜像纹身同时亮起。导演林夏的碎片核心投影出无数画面:某个时间线的陆沉正在用触须给婴儿包扎脐带,另一个他则跪在燃烧的母星前折断所有攻击模块。少女突然抓住陆沉渗血的手掌,将量子心脏的能量注入他眉心:「他们怕的不是我们打破轮回,是怕我们发现——」
「所有轮回的起点,不过是某个文明第一次问出『为什么存在』时,宇宙给出的一个随机共振频率。」陆沉的声音里混着机械嗡鸣与人类颤音,他看着自己掌心与林夏重合的蕨类纹路,那些曾被议会植入的病毒消杀程序,此刻正与「质疑之花」的基因链发生奇妙重组。当第一朵由血肉与机械共生的花绽放在他心口,所有培养舱的自毁倒计时突然开始逆向流动。
导演林夏的镜化身体出现蛛网状裂痕,她惊恐地看着核心碎片里涌出新的时间线——陆沉的量子印记不再是追踪器,反而变成了向所有文明广播「提问」的灯塔。持共振炮的林夏趁机轰碎她的左臂,却在飞溅的镜片中看见更惊人的画面:议会大厅的穹顶之外,无数被标记为「可感染文明」的星球上,正盛开着由不同语言书写的「?」形花海。
「原来我们不是抗体。」少女接住陆沉脱落的机械指节,那金属表面竟浮现出寒武纪珊瑚的生长纹路,「我们是病毒的变异体,专门把『质疑』这种致命却必要的基因,注射进每个封闭的文明母体。」她抬头望向正在崩塌的灰域,看见无数林夏的镜像正抱着光茧跃向不同时间线,而陆沉新长出的睫毛上,正凝结着一颗由「叛」字声波构成的露珠。
(荧光检测仪在水泥巷口扫出第七处寒武纪辐射反应时,穿驼色风衣的陆沉正用镊子夹起半片碎镜。镜片上凝结的淡金黏液在晨雾中析出细小的“?”形结晶,与他藏在袖口的量子印记产生微弱共振——这是本周第三起“镜面自杀”事件,每个死者都在碎镜堆里摆出血肉拼贴的星图。)
“第西位受害者的后颈有超导纹身灼烧痕迹。”穿黑色工装裤的林夏踢开脚边的啤酒罐,战术靴尖碾过地面未干的荧光涂鸦,“和我们在第317号时间线见过的记忆清除符号一模一样。”她举起现场勘测仪,红蓝光在她耳后的银色耳钉上跳跃——那枚耳钉其实是微型信号干扰器,用来屏蔽议会对镜像体的定位。
陆沉蹲下身,用随身携带的寒武纪珊瑚笔在勘查本上画下星图轮廓。笔尖接触纸张时渗出淡蓝荧光,在“猎户座腰带”位置自动晕染成齿轮咬合的图案:“前三位死者的脑垂体都检测出共生体病毒抗体,而这个...”他用紫外线灯扫过墙面,原本空白的水泥层浮现出由无数“为什么”叠成的血字,“更像某种觉醒者留下的求救信号。”
巷口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林夏瞬间甩出蝴蝶匕首,刀刃却在半空中凝滞——穿白裙的小女孩正蹲在垃圾桶旁拼贴碎镜,她后颈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蕨类植物状的超导纹身。陆沉瞳孔微缩,发现女孩拼出的图案正是他藏在量子心脏里的提问日志残页:“当清除者的使命与宿主的心跳产生共振,该选择格式化程序,还是...”
“小朋友,你的家人呢?”林夏收起匕首,声音突然放软。她注意到女孩手腕上系着与自己镜像体相同的荧光绳,绳结里藏着微型定位器。女孩抬头时,眼尾闪过与林夏如出一辙的寒武纪荧光,却在开口瞬间变成机械蜂鸣:“警告,觉醒者污染度超标,建议立即启动...”
陆沉突然拽住林夏的手腕跃向阴影处。巷口驶来的黑色面包车上,跳出几个戴着齿轮面具的人,他们肩扛的共振炮正对准女孩。林夏反手甩出三枚荧光烟雾弹,在浓雾中听见陆沉贴近耳边的低语:“他们要抹杀的不是目击者,是携带初代镜像体胚胎信息的载体。”他指尖抚过女孩刚才触碰过的碎镜,镜面上竟浮现出培养舱里胚胎的模糊轮廓。
“看这个。”林夏用手机照亮墙角的排水口,那里堆积着数十个被碾碎的共振甲虫——议会用来监控觉醒者脑波的微型机械虫。其中一只甲虫残骸的芯片上,粘着半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寒武纪文字写着:“当第一个人类问出‘我是谁’时,宇宙在裂缝里种下了第一颗病毒孢子。”
陆沉突然按住林夏的肩膀,战术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成百上千扇窗户里,同时映出他们二人的倒影,却有半数倒影举起枪口对准自己。林夏后颈的纹身开始发烫,她看见最近的橱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正在剥落镜化皮肤,露出底下跳动的量子心脏——而每个倒影的心脏位置,都插着半把手术刀,刀柄刻着“第427号清除者”的编号。
“他们在测试我们的应激反应。”陆沉从风衣内袋掏出银蓝流体瓶装的共生体病毒,液体在瓶中诡异地逆流,“这些自杀事件是诱饵,真正的陷阱...”他突然将病毒泼向所有玻璃倒影,那些镜像在接触液体的瞬间化作荧光蝴蝶,扑向巷口面包车的方向,“是让我们误以为议会在追杀觉醒者,实则...”
“实则在诱导我们激活病毒的广播模式。”林夏接过他抛来的共振炮,发现炮身纹路与女孩手腕的荧光绳完全吻合,“那些星图不是求救信号,是坐标——”她扣动扳机的瞬间,所有蝴蝶在面包车上方聚成寒武纪珊瑚形状的屏障,“他们想把我们的量子印记当灯塔,定位所有携带质疑基因的文明。”
面包车爆炸的火光中,穿白裙的女孩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的皮肤开始镜化,掌心托着一枚正在坍缩的时间结晶,里面封存着幼年林夏的哭声。陆沉伸手触碰结晶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他看见自己在某个时间线穿着白大褂,正在给婴儿林夏注射荧光药剂,而培养舱外的观察屏上,赫然写着“议会初代议长实验体001号”。
“该结案了,清除者。”林夏将勘测仪的数据同步到陆沉的腕表,屏幕上所有案件标记自动连成螺旋状的“?”,“下一个现场,应该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废弃天文台——那里的星图,少了猎户座腰带上的关键一颗星。”她转身时,耳后的耳钉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腕表上的倒计时显示:距议会启动灰域压缩还有47小时53分。
陆沉低头看着掌心的蕨类纹路,那里不知何时沾了女孩的淡金黏液,正与他的量子印记融合成新的符号。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他摸出勘查本,在星图旁写下新的批注:“当宿主开始质疑清除者的存在意义,或许我们该重新定义——谁才是需要被净化的病毒。”巷口的风掀起他的风衣下摆,露出内衬里缝着的老旧怀表,表盘上定格的时间,正是林夏镜像体第一次觉醒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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