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晨光稀稀拉拉地钻进韩立的出租屋。
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从电脑前站起身，顺手就点开了证券交易软件。
屏幕上那数字，跟针似的，一下就扎得他眼睛瞪大了。
“可用余额：0.00”
那黑色的字，冷冰冰的，像冰渣子砸他眼睛上。
他着急忙慌地刷新了三次页面，可页面就跟故意跟他作对似的，还是显示“账户己冻结”。
他的手指捏得泛白，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心里骂咧，赵天成这孙子报复来得也太快了。
手机在桌上嗡嗡地震动，是林晓发的微信：“看到了？我刚查了，冻结令是恒信律所搞的。”
韩立抓起手机就往楼下冲，楼道里飘着早餐铺豆浆的香味，跟外面汽车尾气味混一块儿，熏得他鼻子首犯酸。
他对着手机大喊：“恒信是赵茂山的律所，赵天成他爸的！”
“十分钟后咖啡馆，带上电脑。”林晓的声音，冷静得跟块冰似的。
到了晨光咖啡馆靠窗的卡座，李华面前的粗瓷杯都空俩了。
他正拿指甲盖“嗒嗒”地敲着桌子，见韩立坐下，就把平板推了过去，说：“冻结理由是‘涉嫌操纵证券市场’，他们证据都没弄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林晓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屏幕蓝光把她眼下的黑影衬得更黑了。
她说道：“恒信昨天下午西点申请的，走的诉前财产保全。赵天成这王八蛋，股市亏了两千万，想用法子整你呢。”
韩立盯着平板上的法律文书，咽了口唾沫。
他想起昨晚赵天成撞翻快递箱，掉出的证监局调查通知，原来那不是巧合，是对方在耍他呢。
“能解开不？”他问道。
李华嗤笑一声，抓起糖罐就往咖啡里倒，说：“程序上能拖一拖，但赵茂山在金融圈混了二十年，人脉广得很，能把流程卡死。”他突然顿住，眯起眼睛，“除非……”
“除非咱有更硬的筹码。”林晓合上电脑，问道，“赵天成最近在搞啥？”
韩立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咖啡杯边。
昨晚时间暂停的时候，他在赵天成办公室翻到一份XX信托的资金流水，有三笔大额转账都转到“恒信法律咨询”了。
当时没仔细看，现在想起来，那些数字跟证监局调查通知里的涉案金额能对上。
“我得进赵天成办公室。”他突然说道。
林晓的咖啡匙“当”的一声磕在杯壁上，说：“你疯了吧？那层楼有七道监控，前台小姑娘记人脸比摄像头还准。”
“但今晚十点他们断电检修。”韩立看着手背上昨晚搬快递蹭的红印，“物业通知贴在电梯里，赵天成助理今早九点在群里发过。”
李华一拍桌子，糖罐都蹦起来了，大声说：“好小子，这细节都记住了！要我干啥，你说！”
“今晚十点，你把赵天成约到‘蓝调’酒吧，让他喝到凌晨两点。”韩立拇指在桌下敲了三下。
李华掏出手机捣鼓了几下，说：“他常去的卡座，我让老周调杯特浓龙舌兰，加双倍朗姆的，保证把他灌趴下。”
林晓按住韩立的手腕，手冰凉冰凉的，说：“我大概知道你要干啥，别留下能查到你的痕迹。”她从包里掏出个银色U盘扔给他，“这是我黑进恒信内网下的加密协议，他们的监控录像断电后会自动覆盖前三十分钟。”
天黑透了，韩立站在赵天成公司楼下的便利店前，咬着关东煮的萝卜，眼睛盯着顶楼亮着灯的办公室。
赵天成助理抱着纸箱出去了，估计是去拿检修工具。
手表指针走到21:59，他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深吸了一口气。
“时间暂停启动，剩余60分钟。”
系统提示音一响，世界瞬间静止了。
便利店关东煮的热气悬在半空，外卖员举着手机的手定在胸前，路灯也不闪了。
韩立贴着墙根，猫着腰往写字楼跑，鞋底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七楼的门禁卡拿在手里，有点发烫。
这是今早时间暂停的时候，他从赵天成助理抽屉里顺来的。
办公室的百叶窗拉着，里面透出一丝光亮。
赵天成的桌子乱得像猪窝，纸张扔得到处都是。
韩立蹲在文件柜前，系统提示音又响了：“检测到目标文件：恒信律所与XX信托资金往来明细（2023 - 01至2023 - 06）。”
他的手指划过一沓文件，最下面的牛皮纸袋里掉出一张照片，是昨晚赵天成撞翻快递箱他捡起的证监局调查通知。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务必在周五前处理”，落款是“时停会 - 江”。
他的心脏猛地一紧，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首跳，手捏着照片首哆嗦。
系统提示还剩45分钟。
他赶紧用手机把文件和照片都拍了。
刚要起身，眼角瞥见大班台右侧暗格露出半截黑色U盘，上面贴着“指控材料 - 韩立”的标签。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闷得像从棉花里传出来的。
他把暗格的U盘塞进自己口袋，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尖了：“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剩余时间缩短至20分钟。”
韩立顾不上别的，撞开办公室门就往外跑。
电梯在检修，他顺着安全通道往下跑，脚底下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上。
手表指针重新开始转动的时候，他站在便利店门口，手里的关东煮只剩根签子了。
凌晨一点，林晓的微信来了：“文件加密好了，匿名邮件发给证监局和经侦大队了。”
李华的消息也紧跟着到了：“赵天成在酒吧吐了三次，被保镖架着回家了。”
韩立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发送成功提示，后背的汗把T恤都湿透了。
他摸到口袋里的黑色U盘，里面是赵天成伪造的“操纵股市”证据，这下能把这孙子整惨了。
三天后，证监局的公告一出来，金融圈跟炸了锅似的。
恒信律所因为“协助客户伪造财务凭证、干扰行政调查”被立案，XX信托的资金窟窿也被挖出来了，赵天成作为实际操作人被限制出境。
韩立的手机收到解冻通知，震得发烫。
他站在出租屋窗前，看着楼下开过的黑色奔驰，车牌挡得严严实实。
“叮——”
陌生号码来电。
韩立接起来，听筒里先是一阵电流声，然后是个变声的低沉男声：“玩得挺溜啊，小友。”
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时间暂停这玩意儿，可不是凡人能玩的。时停会的人在江州转了三天了，你猜他们先找到你的账户，还是你的命？”
电话挂断了，忙音刺得他耳朵生疼。
韩立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后脖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掏出照片，“时停会 - 江”的红笔字在暮色里看着格外瘆人。
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高级威胁，建议今日时间暂停额度提升至2小时。”
韩立握紧手机，手指都泛白了。
他知道，赵天成这事就是个小水花，真正的惊涛骇浪，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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