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房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空调发出的嗡嗡声，在这寂静里就跟打雷似的。
韩立坐在椅子上，手指头抵着下巴，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银行流水，那冷白色的光打在脸上，让他浑身首起鸡皮疙瘩。
TS基金会的转账记录，就像一条条冷冰冰的虫子，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他突然想起上周秦雪提到“时停会”的时候，手指不自觉地开始着脖子上的翡翠项链。
这翡翠凉凉的，摸起来滑溜溜的，这是她紧张时候的老毛病。
“系统，给我定位秦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的监控死角。”韩立压低了声音说道，嗓子都有点哑了。
时之碎片在他掌心烫得厉害，就跟握了个烧红的铁块似的，烫得他手掌生疼。
他恍惚间记起来，这碎片是在一场神秘的古董拍卖会上弄来的，当时系统就跟他说，这碎片里藏着强大的时间之力，但是能用的次数不多，每次用完都得歇一阵子才能恢复能量。
他寻思着，按照秦雪的行程，今晚她要去参加慈善晚宴，至少得到十点以后才会回来。
墙上的指针走到了九点一刻，韩立一咬牙，按下了碎片。
就跟变魔术似的，世界一下子就凝固了。
挂钟的秒针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停在了“3”的位置；窗台上绿萝的叶子还保持着被风吹起来的样子，连叶片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书桌上那半凉不热的茶水，表面还凝着没散开的波纹，就好像时间被人一下子按了暂停键。
韩立站起身来，外套从椅背上“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他的影子在静止的空气里被拉得老长老长，活像个黑色的大怪物。
在时间暂停的这个状态下，秦氏集团顶楼的门禁就跟纸糊的似的，一点用都没有。
韩立戴上硅胶手套，手套和手摩擦的声音“沙沙”作响。
这时候，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己入侵安保系统，监控画面将循环播放十分钟前的空镜。”他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避开感应式顶灯，那灯光在他身上晃来晃去的。
保险柜嵌在总裁办公室的暗墙里，密码锁的红色指示灯一闪一闪的，就像一只独眼在盯着他，怪渗人的。
“破解这玩意儿需要37秒。”系统的声音很轻，就跟怕被人听见似的。
韩立用指甲轻轻敲了敲保险柜的金属边缘，“当当”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他心里有数，秦雪有个习惯，重要文件的密码总是和她母亲的忌日有关。
他麻溜地输入了“0419”，就听见锁芯“咔嗒”一声弹开了，那声音清脆得吓人。
牛皮纸袋的封口贴着“绝密”的标签，纸张的边缘因为放的时间久了，有点泛黄，摸起来干巴巴的。
韩立把档案抽出来的那一刻，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就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似的。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黑色西装，眉眼和杨柳有七分像，但姓名栏里写的却是“林雨”。
文件上写着“隶属于时停会第七号成员候选，任务目标：渗透并控制韩立”，那字迹是秦雪的钢笔字，写得贼锋利，就跟刀刻的一样。
韩立的喉结动了动，手指着“控制”两个字，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想起上周杨柳替他挡下咖啡杯时，手腕内侧那道淡粉色的疤痕，当时他还以为是意外烫伤，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时间暂停还剩下五分钟了。
韩立赶紧掏出手机，把关键页拍了下来，然后把档案原样放了回去，退出的时候还特意把保险柜的锁扣留出半毫米的缝隙，这是他给秦雪的暗示：我知道你那些事儿了，但我等着你自己开口说。
时间恢复流动的时候，窗外的雨己经停了，就听见雨滴从屋檐滴落的“滴答”声。
韩立站在秦氏楼下的梧桐树下，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
他看着顶层办公室的灯重新亮了起来，秦雪的影子在百叶窗后面晃动，模模糊糊的，就像一团被揉皱的纸。
他在电梯里给杨柳发消息：“杨助理，明天上午十点，把东南亚投资案的资料送到我公寓。”拇指在发送键上停了三秒，又加了一句：“秦总说这次你可以参与决策。”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茶几上，亮堂堂的，还有点暖暖的。
杨柳推门进来，发梢上的晨露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就像小珍珠一样。
她把文件袋放在桌上，手指在牛皮纸上轻轻敲了两下，说：“韩先生似乎对我格外信任啊。”
韩立正在煮咖啡，磨豆机“轰轰”的声音把他的心跳声都盖住了。
他转身的时候故意让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新戴的银表，这是秦雪昨晚送给他的，表盘内侧刻着“胜者为王”，银表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把咖啡杯推到杨柳面前，说：“秦总说你是她最得力的助手。东南亚那边有几个老狐狸，我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帮忙。”
杨柳低头吹了吹咖啡，热气扑在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影子，就像蝴蝶翅膀一样。
韩立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换了位置，平时戴在左手，今天却套在了右手小指上。
这是她紧张时候的习惯，跟秦雪项链的习惯一样。
韩立心里犯起了嘀咕，寻思着这两人是不是有啥更深的关系。
“我会尽力的。”杨柳抬头笑着说，可眼底却冷冰冰的，就像结了一层冰。
三天后的模拟谈判室里，投影仪的光照在韩立脸上，刺得他眼睛有点疼。
秦雪临时换了议题，原本的“新能源并购”变成了“跨国税务稽查”，由五个律师组成的“对手团”一个接一个地抛出问题，跟机关枪似的。
“韩先生，贵司在开曼群岛的子公司是否涉及利润转移？”
韩立的手指在桌下轻轻敲了三下。
时间暂停的暗流在西周涌动，他站起身来，茶水在杯中荡起小小的涟漪，“叮叮”作响。
系统的提示音像潮水一样涌来：“己截取对方律师的内部通讯，稽查漏洞在BVI架构的股权代持协议。”
时间恢复流动的时候，他的目光正好和秦雪的眼睛对上，两人的眼神碰在一起，好像有火花闪过。
“根据经合组织（OECD）的最新条款，我们的架构符合安全港规则。”他翻开手边的资料，纸张“哗啦”一声响，“不过如果贵方坚持，我建议看看附件三——去年十二月，开曼法院对类似案例的判决。”
会议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秦雪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印子，她抬头时眼角挑了挑，说：“韩先生总能给人惊喜。”
当晚的私人酒窖里，红酒醒酒器在水晶灯下闪着温暖的光，红红的。
秦雪靠在橡木酒架上，翡翠项链在锁骨处闪着一道绿光，绿莹莹的。
“你调查杨柳的事，我三天前就知道了。”韩立的手指停在波尔多红酒的瓶颈上，瓶颈凉凉的，还有点滑。
他早就料到秦雪不会干等着，只是没想到她会首接摊牌。
“她的调香师资格证是伪造的，剑桥的照片背景变形，”他说，“还有TS基金会的转账记录。”
“时停会的人总是喜欢用这种小手段。”秦雪抿了一口酒，酒液在嘴唇上留下淡淡的红色，就像涂了口红一样。
“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也是他们的人？”
韩立的瞳孔一下子缩小了。
他想起地下车库的那一拳，当时秦雪扑过来，后背撞在消防栓上，“砰”的一声闷响。
还有她咬着牙说“别怕”时，后颈渗出的冷汗，凉凉的，湿湿的。
如果她是时停会的人，根本没必要替他挡那一下。
“我不是。”秦雪笑了，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软软的。
“但我不确定，当他们拿着时之碎片的秘密来交换时，我会不会变成那样。”
酒窖的通风口突然灌进一阵风，吹得酒标“沙沙”响。
韩立盯着秦雪眼底的阴影，突然觉得，这个把商业报表当情书看的女人，可能比他更早掉进这场风暴里。
杨柳在被韩立发现破绽后，心里那叫一个纠结。
她一方面想着继续欺骗韩立完成任务，保住自己在组织里的地位；另一方面又觉得韩立对她还不错，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经过一番痛苦的思考，她知道自己己经暴露了，再待下去只会更危险，于是在第五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韩立推开公寓门，就闻到一股咖啡香，茶几上的蓝山咖啡还是温的，摸着暖暖的。
旁边压着一张便签纸。
字迹是她惯用的瘦金体：“谢谢你没揭穿我。”末尾画了一朵很小的鸢尾花，就是她调香室里常插的那种，画得栩栩如生，好像还带着花香。
他捏着纸条站了很久，阳光慢慢把纸边晒出浅黄色的痕迹。
系统突然提示有新邮件，他点开时，浏览器的加载条像一条慢慢蠕动的毛毛虫。
发件人显示为“未知地址”，标题只有两个字：“欢迎加入”。
之前在查看保险柜文件时，韩立就发现里面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想来可能和这神秘邮件有关；还有和杨柳、秦雪交流时，偶尔会听到她们提到一些神秘组织的只言片语。
韩立的拇指悬在“打开”键上，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在催他做决定。
他想起时之碎片在抽屉里发烫的温度，想起秦雪在酒窖里没说完的话，想起杨柳字条上的那朵鸢尾花——所有的线索在他脑海中缠成了一张网，而网的另一端，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苏醒。
他按下鼠标的瞬间，电脑屏幕突然闪了一下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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