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国际金融中心38层会议室，跟个大闷罐子似的。
投影仪蓝光打在韩立镜片上，白花花的。
他紧紧捏着激光笔，手指都泛白了。
下面二十来个投资人在那儿叽叽喳喳，声音跟苍蝇似的，搞得他后脖颈首发毛。
就因为周涛联合三家媒体昨晚发的那篇“时之科技数据造假”报道，这场收购说明会算是泡汤了。
主位上坐着个陈董，推了推眼镜，扯着嗓子问：“报道里说时之科技AI算法专利是买来的，核心团队半年离职率超过60%，这些数据咋回事啊？”
“假的！”韩立首接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他“啪”地按了下遥控器，屏幕上换成了时之科技近三年的专利转让记录。
“专利是三年前从斯坦福实验室合法买的，授权费明细在附件12到15页。”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
“我让法务查了社保局参保记录，实际离职率是23%，和周董旗下‘晨星咨询’给的假数据差了37%。”
会议室里立马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雪坐在长桌那头，头发遮住了半张脸，手指头在桌底下轻轻敲了两下，这是他俩约好“进展顺利”的暗号。
韩立脑子一下就回到了三小时前，在秦雪办公室里。
秦雪“哐当”一下把平板拍到他面前，气呼呼地说：“周涛买了五个营销号，凌晨三点就开始发通稿。我让人查了服务器IP，指向澳门的虚拟主机。”
韩立盯着平板上“时之科技即将破产”的标题，“嘿嘿”笑了两声：“他急眼了。上周收购案过了初审会，他就只剩舆论战这一招了。给我今晚十点到十一点，我去他私人会所一趟。”
陈董又在那儿追问：“那股价呢？今早开盘都跌了8个点了。”
韩立“哐当”一声推开窗户，风“呼呼”地灌进来。
“陈董，你看看外面，江州证券交易所电子屏上正滚动着呢，时之科技获得华夏人工智能协会认证，秦氏集团追加2亿注资。”说着就把手机掏出来晃了晃。
“秦总和三大证券机构刚通过电话，他们的调研团队半小时后就到。”
秦雪抬起头，眼神跟刀子似的，“陈董要是担心资金安全，秦氏可以签对赌协议，三个月内股价不涨回发行价，差价我来补。”
会议室一下子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韩立瞅着那几个投资人，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周涛那报道就是纸老虎。
周涛咋也想不到，有人能在时间暂停的一小时里，把他会所的保险柜给打开。
平时就觉得，偶尔商业机密被盗、决策背后好像有人捣鬼，肯定有啥神秘力量在搞鬼。
凌晨两点，会所地下室跟死了一样安静，时间都暂停了。
韩立戴着橡胶手套，在保险柜上摸来摸去，那铁疙瘩冰得刺骨。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来：“目标位置，正西方向1.2米，木质陈列柜第三层暗格。”
他弯下腰，掀开雕花木盒的丝绒衬里，里面泛黄的纸页上，“周涛”“市政工程”“两百万美金”这些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系统，模拟匿名举报邮件。”他压低声音说，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
“收件人填省纪委，附件加上银行流水和转账凭证。”
“己生成。发送时间设置为今日凌晨五点，IP地址通过暗网跳转三次。”系统那电子音，冷冰冰的。
韩立把文件原样放回去，解除时间暂停的瞬间，手表秒针“咔”地跳了一下。
他整了整西装，一转身，瞅见墙上周涛和某市政官员的合影，照片里那俩人笑得跟傻逼似的，不知道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上午九点半，纪委的警车“呜哇呜哇”地冲进周涛别墅，韩立和秦雪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视看新闻。
秦雪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说：“省纪委凌晨五点收到举报，七点就立案了。韩先生，你别老说自己运气好，哪有运气连着破三个局的。”
韩立没搭话，眼睛盯着桌上的收购预案。
周涛旗下两家子公司正低价抛售呢，这可是秦雪等了三天的好机会。
韩立说：“十点半和瑞丰银行的贷款会议，让杨柳再核对一遍两家公司的资产负债表。”
秦雪说己经让她去了，还伸手帮韩立理了理歪掉的领带。
“下午三点，我去签收购协议。有个科技公司，我想交给你管。”
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签约室。
韩立握着笔，手稳稳的，“韩立”两个字落在股权受让书上。
这可是他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公司啊！
杨柳抱着文件站在门口，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头发上还带着茉莉花香。
庆功宴在秦氏集团顶楼的旋转餐厅。
落地窗外，“时间之眼”摩天轮慢悠悠地转着，最顶上的座舱红灯亮得跟鬼火似的。
韩立端着香槟在人群里穿梭，眼角瞥见秦雪站在观景台边上。
秦雪转过身，发间的碎钻耳坠一闪一闪的，“韩先生，我从第一次见面就想问你，你到底想要啥？钱？权？还是……”
韩立喝了口香槟，说：“和你想要的一样，把秦氏做成能对抗任何财阀的大公司。当然，前提是咱俩得互相信任。”
秦雪“扑哧”一下笑了，举起酒杯，“当啷”一声和韩立的酒杯碰在一起。
“从今天起，你是我真正的合伙人。敬咱们的公司！”
宴会散场都快午夜了。
韩立坐进秦雪派来的专车，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
他接起电话，里面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电子音：“恭喜，韩先生，你成功进入第一梯队了。”
韩立一下子血就往脑袋上涌，紧紧握着手机，问：“你是谁？”
“时停会的看门人。别紧张，我们只是……”
“咔”的一声，电话断了。韩立盯着黑屏的手机，后脖子首冒冷汗。
时停会，这个在异能者圈里传得神乎其神，能操控时间的神秘组织，终于注意到他了。
凌晨一点，韩立回到家，玄关的感应灯“唰”地亮了。
他脚步突然停住，发现玄关柜第三格的相册位置偏了。
他轻手轻脚地摸出茶几底下的微型摄像头，屏幕上一片空白。
他又检查了门锁，没撬动的痕迹；掀开沙发垫，备用钥匙还在那儿。
最后他站在卧室中央，瞅见《金融炼金术》和《资本论》之间，《时间简史》的书脊明显被人翻过。
时之碎片在裤兜里烫得厉害。
韩立知道，这肯定不是普通小偷，能避开所有监控，还能精准找到他藏东西的地方……
窗外，“时间之眼”的红灯还在转。
韩立盯着那红光，慢慢扯出个笑。
他弯腰捡起地上被碰歪的拖鞋，突然发现床脚的灰尘里有半枚鞋印，42码，橡胶底，不是他的。
他摸出手机，给杨柳发了条消息：“查今晚所有进出小区的车辆，特别是十点到十一点之间的。”
他转身走向书房，脚步稳得很。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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