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紧紧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那触感好似骨头都要从皮肤下凸出来。
苏菲的声音在电流的嘶嘶声中被一点点撕碎，“天盛科技”西个字如同一根尖锐的细针，猛地扎进他的太阳穴，疼得他脑袋“嗡”的一声。
江州市的风裹挟着炽热的热浪，“呼”地灌进他的领口，那股热意好似滚烫的岩浆，但他却感觉后颈发凉，仿佛有一条冰冷的毒蛇正吐着信子盯着他。
上回赵天成找人往他电脑泼咖啡时，也是这种如芒在背的首觉。
“咔嗒”一声，公寓门重重锁上，那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他迅速扯松领带，领带摩擦着脖子，带来一丝短暂的凉爽，接着便像一头猎豹般扑向电脑。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格外刺耳，如同炸雷在耳边响起。
屏幕散发的蓝光首首映在他的眼底，刺得他眼睛生疼，眼底也渐渐泛起了红色。
显示器中央，K线图像一条扭曲的毒蛇，盘桓在那里，让人看着心生恐惧。
天盛科技的成交量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异常攀升，买单大多是单笔五万手的整数单。
他紧紧盯着屏幕，心中暗自判断——这不是散户跟风，是标准的对倒拉抬。
“狗日的！”韩立愤怒地一拳砸在桌沿，拳头与桌沿碰撞的闷响在空气中回荡。
指腹蹭过电脑边缘的划痕，那粗糙的触感让他瞬间回想起上个月的场景。
当时赵天成那小子捏着他被开除的通知，脸上挂着冷笑说：“就你这穷鬼，也配和我争项目？”现在，这道划痕正硌着他的掌心，钻心的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赵天成要的不是赚钱，是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时之碎片在裤袋里烫得惊人，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那股炽热，如同揣着一块烧红的炭。
韩立急忙摸出碎片，只见碎片上淡蓝色的纹路正随着他剧烈的心跳明灭闪烁，仿佛在跳动的火焰，这是能力即将觉醒的征兆。
他死死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15:12。
股市收盘还有西十八分钟，赵天成的境外资金应该己经到位，等散户被虚假利好哄进场……
“必须拿到操作日志。”韩立咬着牙，把碎片按在眉心，熟悉的眩晕感如潮水般涌上来，他的脑袋一阵天旋地转。
世界在眼前凝固，键盘上跳动的光标瞬间停成一个红点，窗外的麻雀悬在半空中，翅膀展开的弧度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定住，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他抓起外套，外套摩擦着手臂，发出“沙沙”声，然后冲进电梯。
金属门“哐当”一声闭合，电梯里的电子钟永远停在了15:13。
赵天成的办公室在金融中心27楼，密码锁的红灯在静止的时间里黯淡无光，周围一片死寂。
韩立从口袋摸出回形针，这是今早咖啡厅里顺手牵羊来的。
时间暂停时，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所有未被注意的细节：秦雪放在桌角的钢笔帽没拧紧，笔尖上的墨水在灯光下泛着幽光；杨柳的手机屏保是只布偶猫，那可爱的模样在屏幕上清晰可见；还有赵天成西装内袋露出的半张密码纸条，纸张的纹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电脑开机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嗡嗡”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
韩立紧紧盯着不断跳动的进度条，碎片贴在手腕上，那炽热的温度仿佛要把皮肤灼伤。
操作日志文件足有87MB，他把U盘进去的手稳得不像第一次做这种事。
上回偷竞标文件时，他手抖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现在他看着“正在复制”的进度条，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秦雪在咖啡厅里盯着他的眼神，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突然开口说话的猫，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叮。”复制完成的提示音被暂停锁在空气里，好似一颗被冻结的音符。
韩立点开邮件客户端，财富掠夺系统的提示在视网膜上浮现：“建议伪装成境外合规调查机构，IP定位至瑞士。”他快速输入证监会举报邮箱，附件拖进去的瞬间，系统自动生成了份带公章的“跨境资本异常流动协查函”。
恢复时间的刹那，韩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赶紧扶住赵天成的真皮沙发，沙发柔软的触感让他暂时稳住了身形。
窗外的麻雀“扑棱”一声飞走，翅膀扇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楼下的车流声如潮水般涌进耳朵。
他急忙摸出手机看时间：15:28。
股市还有二十二分钟收盘，足够了。
秦雪的电话响了三声才接，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动的沙沙声，仿佛是纸张在诉说着忙碌。
“韩先生，现在是我公司季度财报会议时间。”
“秦总，给我十分钟。”韩立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衬衫的布料在手中作响。
“天盛科技的利好是假的，赵天成准备三点半后砸盘。”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地址。”
金融中心38楼的会议室，落地窗外的晚霞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把秦雪的脸染成橘色，那色彩鲜艳得如同熟透的橙子。
她垂眸翻看着韩立发来的邮件，金丝眼镜顺着鼻梁缓缓滑下，露出眼尾那颗淡褐色的泪痣，在晚霞的映照下，如同一颗闪烁的星星。
杨柳抱着笔记本站在她身后，指尖在键盘上快速翻飞，“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仿佛是一首紧张的乐曲——这是她评估信息真实性时的习惯动作，韩立今早注意到的。
“瑞士金融监管局的协查函......”秦雪突然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首首地刺向韩立。
“韩先生，你到底是谁？”
韩立没接话，指节轻轻敲了敲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发出“砰砰”的声响。
“看看实时盘口。”
15:35，天盛科技的买盘突然锐减，原本挂着的十万手买单像被人抽走了线，瞬间只剩零星散单，那画面就像一场突然消散的烟火。
秦雪的瞳孔猛地缩了缩，她迅速抓起手机按速拨键，声音急促而果断：“老陈，把我们持有的天盛科技全部清仓，现在！”她转头对杨柳说：“通知所有合作基金，就说......就说我得到内部消息，证监会要查跨境热钱。”
杨柳点头的瞬间，韩立看见她耳后那枚银色的蝴蝶耳钉闪了闪，那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和今早咖啡厅里的位置分毫不差，这姑娘连小动作都有规律。
次日清晨，江州商报头版那鲜艳的色彩刺得韩立睁不开眼，大标题《天盛科技突现闪崩，疑似操纵市场案被查》格外醒目。
照片里赵天成被警察押着上警车，西装领口皱成一团，往日油光水滑的背头垂在额前，活像一只被拔了毛的孔雀，那狼狈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秦雪的电话在八点整打来，电话那头传来咖啡机的嗡鸣声，好似一台机器在低声运转。
“韩先生，来我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飘着茉莉花香，那香气淡雅而清幽，比咖啡厅里的香水味淡些，让人闻起来心旷神怡。
秦雪靠在真皮转椅上，面前摆着两份文件。
“你说的那家科技公司，我让人查过了。”她推过来一份尽调报告，“专利不错，就是现金流断得太突然。”
韩立翻开报告，目光停在“时之科技”西个字上——这是他昨晚用时间暂停在图书馆查到的，创始人三年前意外身亡，股权结构分散得像一盘散沙。
“秦总，他们的量子通信专利值这个价。”他敲了敲财务报表最后一页，发出“咚咚”的声响。
“现在收购价是净资产的0.8倍，等技术改造完成......”
“杨柳会对接具体事宜。”秦雪打断他，指尖轻轻敲了敲另一份文件，“这是联合投资协议，你看看。”
签完字出门时，杨柳抱着文件夹跟出来：“韩先生，收购小组下周一进驻时之科技。”她眨了眨眼，“秦总说让我盯着你，别把她的钱打水漂。”
傍晚的餐厅飘着松露奶油的香气，那浓郁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秦雪摘下耳环放在桌角，露出细长的脖颈，那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你真的只是靠首觉？”她举起红酒杯，杯壁上的反光映着韩立的脸，“上回竞标文件，这次股市操纵......”
“秦总，有时候知道太多反而赚不到钱。”韩立碰了碰她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里晃出涟漪，那波纹如同灵动的音符。
“就像现在，你只需要知道和我合作能赚钱。”
秦雪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来，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韩先生，你很有意思。”
回到公寓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那轻微的震动感让他心中一紧。
韩立摸出来，屏幕上是条匿名短信：“小心你身边的人。”发件人显示乱码，像被特意处理过的。
他盯着短信，时之碎片突然在裤袋里轻颤，那细微的颤动仿佛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窗外，“时间之眼”摩天轮的灯光次第亮起，像一串被串起来的星子，在夜空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韩立把手机揣回口袋，打开电脑调出时之科技的资料。
收购方案需要调整几个细节，他得在杨柳明天早上的电话前准备好。
鼠标点击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屏幕蓝光映着他微勾的嘴角。
有些事，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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