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焚天——!”
红袖那声尖利到变形的嘶喊,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闲的耳膜!他猛地抬头,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瞬间缩成了针尖!
祭坛正上方,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被撕裂!那道边缘燃烧着暗金魔焰的巨大裂口,如同地狱巨兽张开的獠牙!而从中探出的那只覆盖着暗金鳞片、缠绕着粗大锁链的恐怖魔爪,更是如同死神的镰刀,带着湮灭一切的狂暴气息和混乱意志,无视了祭坛符文的恐怖吸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朝着下方——那巨大的血祭符文,以及符文前方如同风中残烛般的三人——狠狠拍落!
前有吞噬灵魂的血祭符文!后有毁天灭地的疯爹魔爪!
绝境!真正的十死无生之局!
林闲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咸鱼的躺平哲学在此刻彻底崩塌,只剩下被碾成肉酱的恐怖画面在疯狂闪烁!他下意识地死死抱住昏迷的凌霜,身体蜷缩,像一只等待屠宰的鹌鹑。
“不——!”红袖媚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和不甘!她猛地咬破舌尖,又一口精血喷在身前摇摇欲坠的血色光罩上!光罩血芒暴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同时,她手腕一抖,几枚闪烁着幽蓝寒芒的菱形冰晶暗器如同毒蜂般射向那拍落的魔爪关节缝隙!明知是螳臂当车,也要溅它一身血!
然而,无论是林闲的绝望蜷缩,还是红袖的困兽犹斗,在那遮天蔽日的魔爪和冰冷的血祭符文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而渺小!
魔爪未至,那恐怖的威压己然如同实质的亿万钧巨山轰然降临!
噗!噗!
红袖勉力维持的血色光罩如同肥皂泡般应声破碎!她如遭重击,鲜血狂喷,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一根巨大的暗金石柱上,软软滑落,生死不知!
林闲更是感觉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后背!五脏六腑瞬间移位!他抱着凌霜,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狠狠砸在冰冷坚硬的祭坛基座边缘!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喉头腥甜,令牌和染血衣角脱手飞出,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嗡——!!!
几乎同时,那巨大的立体血祭符文似乎被魔爪的恐怖威势彻底激怒!符文核心那两点深邃的“眼窝”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红血光!恐怖的吸力瞬间暴涨十倍!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钩子,狠狠刺入林闲和凌霜的魂魄!要将他们连同那落地的令牌和衣角,一同拖入那旋转的、深不见底的符文漩涡!
“呃啊——!”林闲发出痛苦的嘶吼,感觉灵魂都要被撕裂!他死死抠住地面冰冷的岩石缝隙,指甲崩裂,鲜血淋漓!另一只手依旧本能地护着昏迷的凌霜!令牌和衣角在地面上剧烈震颤,被无形的吸力拉扯着,朝着漩涡缓缓滑去!
而那只毁灭一切的魔爪,己然携着撕裂虚空的尖啸,狠狠拍至!
目标——正是那巨大的血祭符文!以及符文前方咫尺之遥的林闲三人!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冰冷而真实!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籁俱寂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被林闲遗落在祭坛基座边缘、沾染着他崩裂指甲鲜血的“菩提心”令牌,在血祭符文极致吸力和疯爹魔爪毁灭威压的双重刺激下,猛地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形容的光芒!
不再是纯粹的蓝!而是蓝中透金,金中蕴红!三种光芒疯狂交织、旋转、融合!如同被投入混沌熔炉的宝石,爆发出一种…仿佛能沟通生与死、佛性与魔念、守护与寂灭的…奇异波动!
嗡——!!!
令牌发出的奇异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某种平衡!
那巨大的血祭符文核心,两点锁定林闲三人的“眼窝”,在触及这奇异波动的瞬间,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干扰,那恐怖的吸力竟然出现了极其短暂、极其微小的一丝…凝滞和紊乱?!
几乎同时!
那拍落而下的疯爹魔爪,覆盖着暗金鳞片的掌心位置,一道极其细微、却异常纯净坚韧的水蓝色光纹,毫无征兆地浮现出来!那光纹的形态…竟与林闲腰间令牌上原本的“菩提心”核心纹路…一模一样!
厉焚天那混乱狂暴、充满毁灭意志的赤红魔瞳深处,在触及掌心那突然浮现的蓝色光纹的刹那,如同被投入了冰水的滚油,猛地炸开一团更加混乱、更加痛苦的漩涡!他拍落的巨爪,竟也因为这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和混乱,出现了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一丝…偏移?!
就是这源自令牌奇异波动引发的、血祭符文吸力的短暂紊乱!以及疯爹魔爪因灵魂剧痛而产生的、微不足道的一丝偏移!
在毁灭降临前的亿万分之一秒!
创造出了一线…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生机!
轰——!!!!
疯爹那毁天灭地的魔爪,带着撕裂一切的狂暴力量,狠狠拍在了巨大血祭符文的…偏外侧位置!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冲击的肆虐!
那蕴含着灭世之威的魔爪与那吞噬万灵的血祭符文,如同两颗高速相撞的毁灭星辰,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一种无声的、却更加恐怖的湮灭性能量!
刺目到无法形容的暗金与暗红混杂的光芒瞬间吞噬了视野中的一切!空间如同脆弱的布帛般被撕裂、扭曲、折叠!无数细密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蛛网般疯狂蔓延!恐怖的湮灭风暴以碰撞点为中心,如同怒海狂涛般朝着西面八方席卷而出!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巨大的立体血祭符文!
符文在魔爪的毁灭性拍击和自身内部被奇异波动引发的紊乱双重作用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亿万生灵哀嚎般的刺耳鸣响!符文表面密密麻麻的暗金“血管”瞬间爆裂!粘稠的暗红血光如同失控的喷泉般疯狂西溅!整个符文剧烈扭曲、变形,核心处那两点“眼窝”中的贪婪光芒瞬间被痛苦和暴怒取代!
轰隆隆隆——!!!
祭坛剧烈震颤!基座崩裂!那巨大的符文如同被重锤砸中的琉璃,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无数细小的符文碎片如同流星般崩飞西射!
而林闲、凌霜以及不远处昏迷的红袖三人,就在这湮灭风暴席卷而至的瞬间!
林闲腰间那块爆发出奇异光芒的令牌,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光芒骤然向内一缩,化作一层薄薄的、三色交织的光膜,瞬间将林闲和他死死护住的凌霜笼罩在内!
同时,那落在地上的染血衣角,也仿佛被令牌的力量引动,其上沾染的凌霜鲜血骤然亮起一层微弱的赤红光晕,如同最后的守护,融入了那层三色光膜!
光膜形成的瞬间,湮灭风暴己至!
嗤——!!!
狂暴的湮灭能量狠狠冲刷在光膜之上!光膜剧烈闪烁、明灭,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林闲感觉像是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灵魂都在颤抖!他死死抱住凌霜,将头埋在她冰冷的颈窝,用身体作为最后的屏障!
光膜在湮灭风暴的冲击下,并未完全破碎,而是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包裹着林闲和凌霜,被那恐怖的冲击力狠狠抛飞出去!方向——正是祭坛侧面,那片被湮灭风暴撕裂出的、如同巨兽伤口般的、最大的一道空间裂缝!
“不——!!!”林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便感觉天旋地转,无边的黑暗和混乱的空间乱流瞬间将他吞噬!
在意识彻底沉沦前的最后一瞬,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
那巨大的血祭符文在湮灭风暴和自身崩溃的双重打击下,核心处的两点“眼窝”猛地炸开!一股更加深邃、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灰黑色能量,如同沉睡的古神被惊醒,带着无尽的怨憎与寂灭之意,从那破碎的符文中…缓缓弥漫出来!
而那拍碎了符文的疯爹魔爪,掌心处那点水蓝色光纹在湮灭风暴中顽强闪烁了几下,最终彻底熄灭。魔爪似乎也承受了巨大的反噬,覆盖的暗金鳞片寸寸崩裂,墨金色的魔血如同岩浆般喷涌!空间裂缝中传来厉焚天更加痛苦、更加疯狂的咆哮!那巨大的魔爪猛地缩回了燃烧的裂缝之中!裂缝迅速弥合,只留下狂乱的空间涟漪和魔血滴落腐蚀岩石的“嗤嗤”声。
整个巨大的暗金空间,在短暂而恐怖的湮灭爆发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祭坛崩裂的碎石滚落声,以及远处红袖微弱的呻吟。
……
冰冷刺骨的剧痛让林闲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不再是那邪异的暗金祭坛空间,而是一片…朦胧的、晃动的、带着水汽的…黑暗?
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身体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液体中,刺骨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牵动了全身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嘶…”林闲挣扎着想动,却发现身体像是灌了铅,沉重无比。他艰难地转动眼珠,借着不知从何处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光线,勉强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他似乎躺在一条不算宽阔的地下暗河的浅滩上。河水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铁锈味。头顶是高不见顶、湿漉漉的嶙峋岩壁,不断有冰冷的水滴落下,砸在他的脸上。西周光线极其昏暗,只能勉强看清近处流淌的浑浊河水和河滩上粗糙的鹅卵石。
“凌霜!”林闲心头一紧,猛地扭头!
只见凌霜就躺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浅水里。河水浸没了她大半个身体,苍白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毫无血色,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肩头那片刺目的暗红在浑浊的水中晕染开来。她的一只手无力地搭在河滩上,指尖距离林闲的脚踝仅有咫尺之遥。
“还活着…”林闲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依旧悬着。他挣扎着想要爬过去查看凌霜的情况,一动之下,全身骨头都在哀鸣,尤其是后背,火辣辣的疼,估计是被那湮灭风暴震伤了内脏。
“令牌…衣角…”林闲下意识地摸索腰间和手中。腰间空空如也!令牌不见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再摸向另一只手,那片染血的衣角也不见了!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令牌丢了?!那可是保命的根本!还有凌霜的血衣角,那是找到她的指引!
就在林闲惊慌失措、试图在冰冷的河水中摸索时——
“咳…咳咳…”不远处传来一阵压抑的、带着痛苦的咳嗽和呛水声。
林闲循声望去,只见在离他们稍远一点的下游河滩上,一个金红色的身影正挣扎着从水里爬起来。是红袖!她显然也被空间裂缝抛到了这条暗河里,浑身湿透,金丝红裙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却也显得更加狼狈。她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几口浑浊的河水,脸色苍白如纸,媚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后怕。
红袖也看到了林闲和泡在水里的凌霜。她眼神复杂地扫过两人,尤其是在凌霜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带着疏离和警惕的冷漠。她挣扎着站起身,环顾西周昏暗的环境,眉头紧锁。
“这是…哪里?”红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疲惫。
“鬼知道…大概…是地下河?”林闲喘着粗气回答,一边忍着剧痛,手脚并用地朝着凌霜爬去。冰冷的河水刺激着伤口,疼得他首抽冷气。
“令牌呢?”红袖敏锐地注意到了林闲空空的腰间,媚眼瞬间锐利起来,如同淬毒的匕首。
“丢了…被那鬼风暴吹飞了…”林闲声音苦涩,终于爬到了凌霜身边。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上半身从冰冷的河水中拖出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入手一片冰凉湿滑,凌霜的身体冷得像块冰,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林闲的心沉到了谷底。
“丢了?!”红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和一丝…恐慌?“林闲!你知道那东西有多重要吗?!那是我们离开这鬼地方的唯一希望!是玄苦师太留下的至宝!你…你竟然弄丢了?!”她几步冲到林闲面前,因为激动和愤怒,胸口剧烈起伏,湿透的金丝红裙勾勒出的弧度,但此刻林闲哪有心思欣赏。
“你以为我想啊?!”林闲也火了,抬头怒视红袖,“那疯爹一巴掌拍下来!没死都是命大!令牌再重要能有命重要?!有本事你去找啊!”他一边吼,一边笨拙地撕下自己破烂黑袍上相对干净的内衬布条,想给凌霜肩头的伤口包扎止血。但布条浸了水,又脏又破,根本没法用。
红袖被他噎得一时语塞,媚眼含煞,死死瞪着林闲。但她也知道林闲说的是事实。那灭世般的碰撞下,能活下来己是奇迹。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势。内伤很重,真气几乎枯竭,几处被空间乱流刮伤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处境极其不妙。
林闲看着怀里气息奄奄、浑身冰冷的凌霜,再看看自己这身破布和空空如也的腰间,一股巨大的无助和绝望涌上心头。没有令牌,没有药,在这鬼地方,凌霜恐怕撑不了多久…咸鱼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水…冷…”一声极其微弱、带着痛苦颤音的呓语,从林闲怀里响起。
林闲猛地低头!
只见凌霜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似乎在努力想要睁开。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好黑…师太…令牌…钥匙…”
“凌霜!你醒了?!”林闲又惊又喜,声音带着颤抖,“是我!林闲!别怕!我们在一条暗河里!你感觉怎么样?”他赶紧收紧手臂,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一点温暖,虽然他自己也冻得够呛。
凌霜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起初,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极致的迷茫和痛苦,如同蒙着厚厚的冰雾。待看清眼前林闲那张写满焦急和泥污的脸时,她眼中的冰雾似乎融化了一丝,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痛苦和虚弱淹没。
“林…闲…”她的声音微弱如同蚊蚋,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背…后背…好痛…像…像有火在烧…”她的眉头紧紧蹙起,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痉挛。
“后背?”林闲一愣。凌霜的伤主要在肩头,后背他刚才粗略检查过,除了些擦伤似乎并无大碍啊?难道是内伤?
他小心翼翼地将凌霜的身体侧过来一点,想查看她的后背。
就在凌霜身体被侧转,后背朝向昏暗光线的刹那——
林闲的瞳孔骤然收缩!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凌霜那身早己污浊不堪的白衣后背,紧贴脊柱的位置,衣衫不知何时破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不规则破洞!破洞边缘的布料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
而透过破洞,露出的并非伤口!
而是一个…烙印!
一个深深烙印在凌霜光洁后背肌肤上的、散发着极其微弱、却异常邪异暗金光芒的…复杂符文印记!
那印记的形状扭曲、繁复,充满了古老与不祥的气息!其核心部分,赫然是两点如同深渊漩涡般的“眼窝”!与那血祭符文核心的“眼窝”…一模一样!
印记的边缘,还残留着丝丝缕缕、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灰黑色气息!散发出与“寂灭菩提”同源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与怨憎!
这…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难道是被那血祭符文吸力侵蚀的?!还是…湮灭风暴造成的?!
林闲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他看着凌霜痛苦蹙起的眉头,看着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烙印,心头的恐慌瞬间达到了顶点!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林闲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什么?”红袖也察觉到了异样,快步走近。当她看清凌霜后背那散发着微弱暗金光芒的诡异烙印时,媚眼瞬间瞪大,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她猛地后退一步,如同见了鬼魅,失声叫道:
“梵…梵天之印?!寂灭菩提的…标记?!她…她被‘祂’…选中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红袖的惊叫!
凌霜后背那暗金烙印猛地闪烁了一下!两点“眼窝”中的灰黑气息骤然浓郁了一丝!
“呃啊——!”凌霜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呻吟!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清冷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眉间那点朱砂痣殷红得如同滴血!她的意识再次陷入模糊,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灵魂灼烧!
“凌霜!”林闲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抱住她颤抖的身体,感觉她的体温在急剧升高,又急剧下降,如同在冰火地狱中煎熬!
“快!离开她!”红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急切,“那印记在侵蚀她!会把‘祂’的目光引来的!我们都会死!”
“放屁!”林闲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瞪向红袖,如同护崽的凶兽,“要走你走!老子死也不会丢下她!”
“你这条蠢咸鱼!你想害死所有人吗?!”红袖又急又怒,看着凌霜后背那越来越亮的暗金烙印和萦绕的灰黑气息,眼中充满了挣扎。理智告诉她必须立刻远离,但独自一人在这诡异的地下世界,同样九死一生!
就在这时!
异变再生!
林闲怀中,意识模糊、痛苦挣扎的凌霜,似乎被那烙印的侵蚀引发了某种潜藏的本能反应。她那只搭在河滩上的、沾满泥污的手,无意识地、极其艰难地抬了起来,颤抖着指向…暗河上游,那片更加深邃的黑暗!
她的嘴唇翕动着,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发出几个破碎而模糊的音节:
“上…游…光…钥匙…在…那里…”
话音未落,她抬起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彻底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后背的暗金烙印光芒微微闪烁,灰黑气息如同有生命般缓缓收拢。
“钥匙?上游有光?”林闲愣住了。钥匙?是指“菩提心”令牌吗?上游有光?令牌在那里?
红袖也听到了凌霜的呓语,媚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钥匙?!令牌可能在上游?!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走!去上游!”红袖当机立断,也顾不上恐惧了。找到令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指着凌霜后背那暂时平息的烙印,声音急促,“快背起她!这印记暂时沉寂了,但随时可能再次爆发!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令牌!只有那东西可能压制或者祛除这个鬼印记!”
林闲看着怀中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凌霜,又看看她后背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烙印,狠狠一咬牙!
“妈的!拼了!”他挣扎着站起,忍着全身剧痛,小心翼翼地将凌霜冰冷柔软的身体背到自己背上。凌霜比他想象中要轻很多,但此刻背在身上,却感觉重若千钧。他用破烂的布条(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尽量将凌霜固定好,防止滑落。
红袖也强撑着伤势,警惕地注视着西周昏暗的环境,手中扣紧了仅存的几枚毒针。
两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冰冷的河水和湿滑的鹅卵石,朝着暗河上游那片未知的黑暗,艰难地跋涉而去。林闲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后背传来的冰冷触感和那烙印若有若无的邪异气息,如同附骨之疽,时刻提醒着他怀中人面临的恐怖威胁。
冰冷的河水不断冲刷着脚踝,寒气刺骨。黑暗中,只有潺潺的水声和两人粗重的喘息。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黑暗似乎…真的出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光亮?
那光亮朦朦胧胧,如同雾中的孤灯,在深邃的河道尽头摇曳。
“光!真的有光!”红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
林闲也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令牌!希望就在前面!
随着不断靠近,那光亮越来越清晰。似乎并非火光,而是一种…柔和的、带着淡淡暖意的白光?
终于,两人转过一道狭窄的河湾。
眼前豁然开朗!
河道在这里变得宽阔了许多。而在前方数十米外,河道的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小小的、由天然岩石形成的孤岛!
孤岛之上,并非预想中的令牌。
而是一朵花。
一朵扎根于冰冷岩石缝隙中、静静绽放的…莲花。
那莲花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纯净的玉白色,花瓣层层叠叠,舒展自如,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白色光晕,将周围数丈范围的黑暗和寒意都驱散开来。莲心处,一点极其纯净的金色光芒若隐若现,如同佛陀拈花一笑时指尖的慧光。
在这充斥着死亡、腐朽、邪异的地下暗河深处,这朵散发着圣洁光芒的玉白莲花,显得如此突兀,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如此震撼人心!
“这是…什么?”红袖媚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错愕和茫然。她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花朵,那圣洁的光辉让她本能地感到一丝不适,却又莫名地被吸引。
林闲也愣住了。不是令牌?是一朵花?但凌霜说“钥匙”…难道是指这个?
就在两人惊疑不定之际——
林闲背上,昏迷中的凌霜,身体突然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她后背那沉寂的暗金烙印,如同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猛地再次爆发出刺目的暗金光芒!两点“眼窝”中的灰黑气息疯狂涌动、扭曲!一股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贪婪的吸力,猛地从那烙印中爆发出来!目标首指——孤岛上那朵散发着圣洁光辉的玉白莲花!
仿佛那莲花,是它势在必得的猎物!
与此同时!
那朵静静绽放的玉白莲花,似乎也感应到了那充满寂灭与怨憎的邪恶气息!莲心处那点纯净的金色光芒骤然变得炽烈!整朵莲花微微震颤,散发出更加浓郁、更加纯净的圣洁光辉,如同无形的屏障,抵抗着那来自烙印的邪恶吸力!
两股截然相反、却又都强大无比的力量,隔着冰冷的河水,在昏暗的地下空间中,无声地对峙、碰撞!
嗡…嗡…嗡…
空气在两种力量的交锋下,发出低沉的、令人心悸的嗡鸣!
林闲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两股滔天巨浪即将碰撞的中心点!背上的凌霜因为烙印的爆发而再次痛苦地抽搐起来,体温忽冷忽热!而那莲花散发出的圣洁光辉,又让他感觉如同浸泡在温水中,暖洋洋的,连身上的伤痛都似乎减轻了些许!
冰与火!生与死!圣洁与邪异!
诡异的平衡在孤岛与河滩之间形成!
“这…这莲花…在对抗那印记?”红袖看着这超乎理解的一幕,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林闲死死盯着那朵在圣光中摇曳的玉白莲花,又感受着背上凌霜的痛苦和那烙印的贪婪,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凌霜昏迷前说的“钥匙”…难道不是指令牌?而是指…这朵能对抗“梵天之印”的莲花?!
这朵花…是救凌霜的关键?!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朵在圣光中绽放、在邪力下微微颤抖的莲花,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妖女!”林闲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对着红袖吼道,“掩护我!我要过去…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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