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的更鼓刚敲过第一响，潮湿的粪水正顺着砖缝往林闲靴子里渗。他蹲在皇陵第三粪道的岔路口，鼻尖萦绕的酸腐气味比上次掀了钱多多的茅厕还上头。阿土举着火折子在旁边晃悠，火苗舔着潮湿的空气，把他呛得首抹眼泪："老大，这粪道修得比朱雀街还宽敞，莫不是哪位王爷生前就爱这口？"
"闭嘴。"林闲头也没抬，手里的粪勺正刮开墙根厚厚的青苔。砖缝里嵌着的青铜片在火光下泛出冷光，上面刻着的纹路让他瞳孔一缩——和第九棺内壁那些鬼画符般的代码一模一样！怀里的青玉剑胎突然剧烈震颤，剑柄像长了眼睛似的，死死指向东北角的排水口。
凌霜的白靴"啪嗒"踩进没过脚踝的粪水，裙摆沾着的污秽让她眉头紧蹙，却没半分退缩。惊鸿剑"铮"地出鞘三寸，剑身在黑暗中泛着冷光："这里有剑冢的气息，比上次在剑庐闻到的更浓。"
话音未落，粪道深处突然传来"咕咚"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进了粪坑。三人瞬间噤声，阿土手里的火折子偏巧在这时"噗"地灭了。黑暗刚要吞噬一切，林闲右臂突然腾起龙鳞虚影，青幽幽的光团中，前方景象让阿土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七具穿着官服的干尸呈北斗状钉在墙上，官帽上的孔雀翎早就朽成了灰，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嵌着枚青铜戒指。戒指射出的代码光束在空中织成网，转着转着就拧成个立体阵图，活像工匠铺里的走马灯。阵图中央飘着半册《九阳秘典》，黑雾在书页间缠来缠去，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凌霜突然按住眉心，朱砂痣竟渗出颗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滚，"我梦里见过的阵仗，只是梦里的尸体都拿着剑..."
阿土腿一软，结结实实坐进粪水里，溅起的污秽差点糊了林闲一脸："俺滴亲娘哎！尸体眼皮在动！真动了！"
【警报！血神骨融合度39.91%！】
【黑雾代码正在激活尸体记忆！】
玄苦的警告在脑海里炸响，林闲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他猛地扯开衣襟，把发烫的青玉剑胎按在胸口降温："凌霜！你小时候是不是常梦见一座插满剑的山？山脚下还有条会说话的小溪？"
圣女的剑势突然一顿，惊鸿剑差点脱手掉进粪水。她猛地转头，眸子里满是震惊——这个秘密她连师父都没说过。七岁那年走火入魔，意识混沌间确实有座剑山在梦里沉浮，有个苍老的声音反复念叨"执剑人终将归位，青帝血裔当守剑冢"。
"咔哒。"第一具干尸缓缓扭过头，腐烂的脖颈发出骨头摩擦的脆响。它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竟挤出钱多多那尖细的嗓音："林香主...三成利润...不能再少了..."
"利润你大爷！"林闲抓起粪勺就往阵眼掷去。勺柄上还沾着下午没擦干净的醒酒汤毒液，这玩意儿连玄铁都能蚀出坑。毒液撞上黑雾的瞬间，发出油炸般的"滋滋"声，腾起的白烟把钱多多的干尸裹了个严实。其他干尸突然齐声惨叫，空中的代码光束跟短路似的疯狂闪烁。
凌霜的惊鸿剑化作一道白虹贯入阵心。剑尖刚触到《九阳秘典》的刹那，她眉心的朱砂痣突然爆出血光——书页间竟飘出一枚赤玉剑纹，形状和她眉心的印记分毫不差！
"这是青帝剑冢的镇山纹..."凌霜的瞳孔突然变成淡金色，握着剑柄的手指自己动了起来，惊鸿剑在空中划出一套陌生的剑法。剑气所过之处，干尸们天灵盖上的青铜戒指"咔咔"裂开细纹。
阿土看得眼热，抡起备用的粪勺冲上去，照着最近那具干尸的脑袋"哐当"一下："让你吓唬俺！"干尸的脑袋应声掉进粪坑，溅起的粪水正好糊在他脸上。"呸呸！老大！代码变红了！跟庙里的血符似的！"
阵图突然扭曲成血色，粪道的墙壁渗出黏糊糊的液体，腥臭味差点把人熏晕。林闲怀里的青玉剑胎"嗖"地飞出去，与空中的赤玉剑纹撞在一处。两道光芒炸开的瞬间，他清楚看到凌霜背后浮起剑冢山的虚影——山巅那座断剑台的位置，赫然插着柄放大版的惊鸿剑！
"原来你才是..."林闲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整个粪道突然剧烈摇晃，头顶的砖石哗哗往下掉。远处传来红袖气急败坏的尖啸："林闲！你炸粪车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老娘的新裙子全沾了这鬼东西！"
【终极警报】
《九阳秘典》被改写进度87%！
血神骨临界值突破预警！
半空中的秘典突然自动翻到末页，满纸的黑雾代码疯狂跳动。最后一行正在缓缓生成：
"轮回第148次格式化倒计时：十、九、八..."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ceiaha-3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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