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暗潮重涌
刑部大牢外的厮杀声渐弱,火把将萧景琰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石壁上,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沈清棠握着密信的指尖微微发颤,春桃依旧死死抵住苏砚秋的咽喉,少女的匕首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放开她。”萧景琰大步上前,长剑在青砖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目光扫过苏砚秋狼狈的模样,又转向沈清棠,“把人交给京兆尹,当务之急是...”
“当务之急是你们插翅难飞!”一道阴鸷的声音从长廊尽头传来。太子玄色衣袍上金线暗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将出口堵得严严实实。他抬手把玩着腰间玉佩,目光落在萧景琰肩头渗血的绷带,“靖安侯重伤之下还能劫狱,真是好手段。不过...”他顿了顿,视线转向沈清棠手中的密信,“可惜晚了一步。”
沈清棠下意识将密信往身后藏,却见太子挥了挥手,一名宦官捧着托盘上前。烛光下,托盘上的诏书泛着明黄的光泽,字迹工整遒劲:“朕躬违和,命在旦夕。今传位于皇长子...”落款处的玉玺印鉴鲜红如血,与她怀中的碎片形成诡异的呼应。
“不可能!”萧景琰剑指诏书,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这字迹绝非父皇亲笔!”
“侯爷此言差矣。”太子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抽出一卷竹简,“先帝晚年体弱,一应诏书皆由中书舍人代笔。这竹简上的批注,正是父皇亲笔。”竹简展开,泛黄的宣纸上果然是老皇帝熟悉的字迹,只是笔力明显衰弱。
沈清棠忽然想起慈恩寺住持临终前的话,心中一动。她悄悄将手探入怀中,指尖触到玉玺碎片的棱角,突然开口:“太子殿下既说这是先帝遗诏,可曾见过真玉玺?”
太子的瞳孔微微收缩,转瞬又恢复如常:“玉玺乃国之重器,自然由礼部妥善保管。沈姑娘一介女流,怎会突然关心起皇家信物?”
“因为我手中的碎片,正是从兰若寺古井底找到的。”沈清棠取出油纸包,残缺的螭龙纹在火光中闪烁,“而太子殿下的诏书印鉴,与这碎片纹路全然不符。”
空气瞬间凝固。太子盯着那枚碎片,嘴角的笑意彻底消失:“一派胡言!这分明是...”
“太子殿下还要狡辩?”萧景琰突然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嘴角的绷带,“昨夜你命苏砚秋调换玉玺,伪造遗诏,甚至...”他艰难地喘息着,“派人刺杀父皇。”
“够了!”太子猛地抽出侍卫腰间长剑,首指萧景琰,“逆臣贼子,竟敢血口喷人!来人,将这两个乱臣贼子就地正法!”
御林军得令而动,寒光闪烁的兵刃将沈清棠等人团团围住。春桃吓得脸色发白,匕首几乎握不稳;苏砚秋却突然笑了,她挣脱春桃的钳制,走到太子身侧:“殿下何必与他们废话?只要...”
“且慢!”一道清亮的嗓音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刑部尚书李延龄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个朱漆匣子。他走到太子面前,行了个大礼:“殿下,方才接到八百里加急,边关告急!北境狄人集结十万大军,己攻破雁门关!”
太子脸色骤变:“这不可能!前日奏报不是说...”
“奏报被人篡改了。”李延龄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封带血的密信,“这是雁门关守将拼死送出的,信中说,有人故意延误军情,致使边关防备空虚。”
沈清棠心中一凛,突然想起苏砚秋怀中的密信。她展开信纸,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小字:“调虎离山,待京中内乱,狄人自破...”字迹虽潦草,却与太子诏书的笔迹如出一辙。
“太子殿下,这该作何解释?”萧景琰强撑着站首身体,剑指太子,“先帝之死,遗诏之伪,还有边关之危,莫非都是你一手策划?”
太子的脸色阴晴不定,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晨钟报晓的声音,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刑部大牢的断壁残垣上。李延龄上前一步,沉声道:“殿下,国事为重。当务之急,是先商议退敌之策。”
太子盯着萧景琰和沈清棠许久,终于将剑收回鞘中:“好,就先饶你们一命。但谋逆之罪,容后再议!”他转身对御林军下令,“备马,即刻进宫!”
看着太子一行人匆匆离去,萧景琰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要倒下。沈清棠连忙扶住他,触手一片滚烫:“你受伤太重,必须立刻医治!”
“无妨。”萧景琰靠在她肩头,声音虚弱却坚定,“阿棠,你看出来了吗?这一切远未结束。太子不会善罢甘休,而边关...”他剧烈咳嗽起来,“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
沈清棠握紧他的手,心中涌起一股决然:“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险,我都与你并肩同行。”她转头看向李延龄,“李大人,如今局势危急,不知您有何打算?”
李延龄沉吟片刻,道:“当务之急,是核实边关军情,同时稳住朝堂。萧侯爷,沈姑娘,还请二位暂避锋芒。太子势力庞大,贸然对抗恐遭不测。”
萧景琰正要开口,却被沈清棠拦住:“李大人所言极是。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件事要做。”她取出玉玺碎片和密信,“这些证据,必须公之于众。”
“不可!”李延龄神色凝重,“现在公布,只会激化矛盾。太子定会狗急跳墙,朝堂必将陷入更大的混乱。”
沈清棠沉思片刻,突然想起兰若寺地道里的帛书。那些关于皇室秘辛的记载,或许能成为扳倒太子的关键。她看向萧景琰,目光坚定:“我们先去兰若寺。那里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萧景琰点头,刚要迈步,却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沈清棠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紧:“你不能再拖了,必须先找大夫!”
“不碍事。”萧景琰强撑着微笑,“比起我的伤,更重要的是...”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一名暗卫纵马而来,翻身下马时带起一阵尘土:“主子!太子派人去了沈府,春桃姑娘的家人...”
“什么?!”春桃脸色煞白,踉跄着要往前冲,却被沈清棠一把拉住。
萧景琰眼神瞬间冰冷:“太子这是在逼我们出手。阿棠,你带春桃去兰若寺,我...”
“不行!”沈清棠断然拒绝,“你伤成这样,不能再冒险!我们一起去兰若寺,找到证据后,再想办法救出春桃的家人。”
春桃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姑娘,侯爷,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说什么傻话!”沈清棠将她扶起,“我们是一家人。”她转头看向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走吧。天快亮了,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晨光中,西人朝着兰若寺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紫禁城的轮廓渐渐隐入薄雾,而新的阴谋,正在暗处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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