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区。
玲玲的三瞳好奇地瞪着商铺前陈列的晶核。
二阶暴君的绿色晶体正泛着幽光，旁边路过的巡逻队手上的能量步枪枪管螺旋如蛇，枪口凝聚的蓝光晃得人眼疼。
阿绿却突然攥紧了林凡的衣角，指尖的淡绿色微光微微震颤。
“那些水洼里的黑色颗粒，好像我曾在木屋墙角见过的活化菌丝......."她指了指一旁的黑色水洼，对林凡说道。
与此同时，联盟核心会议高塔的顶层会议室里，五十米高的合金塔身吞吐着晨光，金属墙壁泛着冰冷的光泽，像是末世中最后的曙光。
那里十分安静，只有偶尔的电磁波的噪声，与交易区的嘈杂格格不入。
会议室是圆形的，穹顶的防弹玻璃能望见整个曙光城：钢铁城墙沿丘陵蜿蜒。
城内的模块化建筑顶上架着太阳能板，反射的光点密密麻麻。
远处深圳湾的海水泛着灰蓝，海水淡化厂的烟囱正冒着白汽，在天上拖出长长的尾巴。
会议厅没开暖气，因为电不够了。
夏海峰坐在主位，深绿色制服的肩章上，三颗银星在顶灯照射下闪得刺眼。
他是末世前这边一个军事基地的司令，现在被城邦公民选举成首领。
他谈不上正派，为了利益可以抛弃棚户区的那些没有价值的人，更谈不上反派，他确实在一心为曙光联盟牟利益。
谨慎，稳重又透露着狠辣 ，是他的特点。
他左手按在桌面上，食指第二节有着枪伤疤痕 。
此刻目光扫过在座的二十余人，最终落在长桌左侧——三个刻着“军团长”字样的席位，只有最外侧坐着人。
“人到得差不多了。”
坐在军团长席位的林希微微颔首，银色长发随着动作滑过肩头，三阶中期的威压让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她的银色眼眸里映着桌前的地图，指尖无意识地掐着个复杂的诀印。那是“天风之视”的起手式。
“周部长，先说政治格局。”夏海峰看向右侧第一个人。
行政部长周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像是在聚焦。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领口系着灰领带，手里的金属文件夹边缘贴满了标签。
“目前我们的政权分几层走，”他翻开文件夹，抽出一张全息芯片按在桌上，城防图的投影立刻在中央展开。
“首先，我们的城邦是类似古雅典那种小国寡民的模式，议事会来选举各部门代表，防止权力的滥用。
然后基层是‘节点制’。
猎杀工会按区域划片，比如B区的工会负责清理城东废墟，C区的管物资点看守，他们自己定规矩，像以前的清朝乡党制，农兵结合，灵活得很。”
他的指关节敲着桌面：“但不是放任不管。
所有小队的任务要报备，晶核、武器这些硬通货由联盟统一登记兑换，我们模仿以前秦汉的那种均输平准和盐铁官营的经济制度，将硬通货牢牢的握在手中。
上个月有个小队私藏二阶晶核，首接被取消了狩猎资格，现在没人敢乱来。”
“中央集权主要抓大工程。”周明换了张芯片，投影变成了垂首农场的设计图，“深圳以前手工业、商业占大头，种地的人不足5%，现在要活命，就得集中力量搞农业、修水库。
垂首农场的钢架是从废弃工地拆的，水循环系统用的是旧空调管道，这些都得靠联盟统一调度，单个小队根本啃不下来。
这种地方就是还是需要一些中心政权统一调控，就像以前农业社会修建水利设施一样，规模设施还是得靠我们核心代表。”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低了些，指尖在“基因改良”几个字上顿了顿：“但麻烦在设备。
末世极端天气频发，各种变异昆虫层出不穷，干旱和洪涝都加剧了。
我们想改良水稻品种，抗虫抗旱的那种，可实验室里只有三台旧PCR仪，连最基础的基因测序都做不全。
垂首农场的灯要用能量，现在全靠柴油发电机，库存只够撑三个月……
家家户户现在重新用上了煤油灯，应为没有电网覆盖了。”
夏海峰的指节在桌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想起三个月前带队突袭研究所时，那些被丧尸啃碎的精密仪器。
“先稳住现有的品种。”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硬，“城西农场的水稻一年三熟，这个优势不能丢，让农科队盯着，缺人就从巡逻队调。”
周明点头，又换了张芯片：“经济上，我们用‘能量点’当货币，晶核、物资都能换。
但末世市场经济波动太大，上个月一只二阶暴君晶核能换五十斤压缩饼干，这个月就跌到三十斤。
我们设了‘平准仓’，便于进行宏观调控。物价波动超过20%就抛储备，目前看还行，至少没人饿肚子抢东西。”
“别扯这些虚的。”坐在周明对面的建设部部长赵刚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猛灌了口水，缸沿的漆掉了大半，露出里面的锈迹。“我报基建的事。”
赵刚把一个U盘插进桌沿的接口，投影瞬间切换成蓝色的水管网络图。“地下水管铺了120公里，覆盖主城区80%，材料是从旧市政管道拆的，内壁刷了防腐漆，估计能撑两年。
但水源是个大问题——”他的手指重重戳向两个蓝色圆点，“两座水库蓄水50万立方米，加上深圳湾的淡化厂，现在刚够喝。”
“淡化厂的设备快完蛋了。”赵刚从口袋里掏出块结晶盐，“啪”地拍在桌上，盐粒溅起来，落在黑曜石上。
“滤芯是消耗品，我们造不出来，现在靠拆东墙补西墙，最多再撑一个月。
更要命的是咸潮，这半年海平面涨了半米，可能是全球变暖极端天气导致的。
上个月大潮倒灌，首接污染了三号水库，清理用了整整一周，还牺牲了两个水系异能者，被变异海兽啃了。
都是一阶中期的好手（略带戏谑的语气噢），就这么没了……”
他的声音低了些，视线扫过林希。这位银发军团长依旧没说话，银色眼眸里映着盐块的反光，指尖的诀印捏得更紧了，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凉了几分。
“我们在搞‘避咸蓄淡’。”赵刚的手指在图上画了个圈，“加固水库堤坝，在入海口修闸门，涨潮时关闸，退潮时蓄水。
但缺人，登记在册的一阶以上水系异能者只有十七个，根本抽不开。”
他拿起那块盐，对着光看，盐粒里的杂质在光线下像些小黑虫。“这是昨天从水库捞的，含盐量比上周高了0.3%。再这么下去，不用半年，现有的淡水就只能浇地了。”
夏海峰拿起盐块，晶体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
“以前拧开水龙头就能喝的自来水，那时谁能想到，淡水要拿命换呢....."
“水系异能者的悬赏翻倍，”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股狠劲，“晶核、武器任选，让人事部把消息传遍全城。另外，让勘探队沿珠江上游查，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找到新水源。”
“农场和养殖场的情况稍好点。”赵刚的语气缓了些，换了张投影，城西的农场和养殖场分布图亮了起来。
“两百亩地，种了水稻、番薯、青菜，用的是净化后的水库水，亩产比末世前低10%，但够一万人生存。
养殖场养了五百只鸡、两百头猪，都是末世前的品种，繁殖率还行，就是饲料紧张，靠收集的植物根茎掺点丧尸肉干。
煮熟了高温杀毒，吃了半年没出事。”
他指着农场旁边的蓝色线条：“但这些都离不开水。
农场的滴灌系统每天要两吨水，养殖场冲洗至少三吨。
上个月缺水，没办法，宰了一半猪，现在肉价涨得厉害，普通幸存者根本吃不起。”
会议室里静了下来，只有通风口的风“呜呜”地响，像在哭。周明推了推眼镜，赵刚又灌了口水，搪瓷缸碰撞桌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脆。
夏海峰的目光落在林希这位银发军团长的银色眼眸上。
林希终于抬起头，银色长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三十公里外有个废弃水文站。”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看向窗外，深圳湾的海水正被夕阳染成血红色，像一滩融化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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