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囚天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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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囚天迷局

 

他像是说给神花听,又像是自我安慰,反复念叨着“瓶子还在就好”,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

神花紧绷的心弦,终于在这一刻,悄无声息地松开了最致命的一环。后背的冷汗几乎浸透了短衣。他脸上维持着那份被冤枉的悲愤和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心中却如同擂鼓般狂跳。

然而,就在神花以为危机暂时解除,林震山心神恍惚之际,这位林家家主仿佛魔怔了一般,盯着地上那堆假瓶子的碎片,浑浊的老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极其久远而隐秘的往事。

“不过……”林震山忽然再次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梦呓般的意味,“这汪霸天,就算瓶子不在他手里,恐怕也是个阴谋!他根本不懂得此瓶真正的玄机!”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看向神花,语气竟带上了一丝诡异的“分享秘密”般的倾诉欲。

“神花小子,你可知这囚天瓶,为何能称‘囚天’?”林震山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隐秘感,“那瓶身上的云雷古纹,并非只是装饰!那是上古流传的‘封灵禁制’!寻常人只知道以蛮力或印信开启,却不知,那都是最粗浅的法门!真正的开启之钥,在于‘血’与‘魂’的共鸣!”

神花的心脏猛地一跳!强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和好奇:“血与魂的共鸣?”

“不错!”林震山似乎很满意神花的反应,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需以至亲血脉之精血为引,滴于瓶口禁制之上!但这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开启者自身之魂,必须足够强大、纯粹,且需与瓶内封印之物产生某种……契合!否则,精血引动禁制反噬,轻则神魂重创,重则……身死道消,魂飞魄散!当年汪霸天那死鬼师父,就是强行开启不成,被反噬得只剩半条命,才便宜了他这个徒弟上位!”

林震山说着,脸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和冰冷彻骨。

血与魂的共鸣……至亲精血……神魂契合……开启之法!

这意外的收获,价值连城!却也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脖颈。

汪霸天的网,己经撒开。而林震山无意间透露的秘密,则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更危险、也更的潘多拉魔盒。

他紧紧攥着怀中那包“碎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危机如同乌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他笼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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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殿最深处的秘议室,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没有窗户,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几颗夜明珠散发着幽冷的光晕,将我和萧望之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冰冷如镜的黑曜石地面上,如同蛰伏的鬼魅。

汪霸天靠在铺着整张雪狼皮的座椅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冰冷的扶手,发出单调而压抑的“笃、笃”声。对面,萧望之垂手而立,青衫素净,面容在幽光下半明半暗,沉静如深潭。

“消息放出去几天了?”汪霸天的声音在密闭的石室里回荡,听不出喜怒。

“回城主,己经有三日整。”萧望之的声音平稳无波,“流云城己乱成一锅沸粥,三大世家闭门自守,两寨摩擦加剧,小规模械斗己发生三起。林震山那边……”他微微停顿,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线报显示,他回府后闭门不出,有下人称其面色奇差,反复念叨‘瓶子还在就好’。”

“呵……”一声冰冷的嗤笑从汪霸天喉咙里滚出,“老狐狸,也有被耍得团团转的时候。”林震山的反应,完全在汪霸天的预料之中。那假瓶子的“失踪”,加上我刻意营造的“失窃”疑云,足以让他深信不疑囚天瓶不在城主府,而我汪霸天依旧掌控着局面。

“两虎相争之势己成,三大世家也被城主的‘警告’和‘托付’暂时稳住。”萧望之继续分析,“流言如同瘟疫,侵蚀着流云城每一寸肌理。恐慌在蔓延,旧的秩序在崩塌。只待时机成熟,城主振臂一呼,收拢残局,顺理成章。”他的话语,描绘着一幅完美的权力更迭图景。

汪霸天微微颔首。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如同精密的齿轮在无声咬合。收服两寨,压服世家,将流云城真正打造成铁板一块的独立王国,成为这片土地上说一不二的“土皇帝”……这个目标,从未如此接近。

就在这时,秘议室侧后方一道极其隐蔽的石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线。没有脚步声,只有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浓重血腥和草药混合气息的阴风悄然涌入。

一个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他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毫无血色的下巴。他的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感,仿佛一具被丝线操控的木偶。正是药炎留下的两个“药人”之一。

他径首走到石室中央,单膝跪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然后,他缓缓抬起一只包裹在黑色皮套里的手,递上一枚小巧的、用某种黑色兽骨打磨而成的骨哨。骨哨上,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扭曲的火焰纹章。

萧望之走上前,接过骨哨,并未查看,只是将其放在汪霸天面前的矮几上。

“说。”汪霸天的目光落在那个纹章上,声音如同冰珠落地。

斗篷下的药人,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艰涩、如同砂石摩擦的怪异声音,断断续续,毫无起伏:“……旧主……仇……确认……囚天瓶……窃贼……”

他每一个字都吐得极其艰难,仿佛声带早己腐朽。

“……身”药人还没有说完就己经躺下了。

城主府西南角,一座飞檐翘角、隐于重重古木阴影下的精致楼阁——“西南阁”,窗棂紧闭,厚重的锦缎帘幕隔绝了外界一切窥探。室内,昂贵的鲛人油长明灯无声燃烧,将那两张年轻却心事重重的脸庞映照得阴晴不定。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息,混合了名贵熏香、陈年书卷,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仿佛从极深地底渗出的微苦药味。这气味若有生命,缠绕着居中的那只半人高的水晶器皿。

器皿内,盛满了色泽幽绿、粘稠如活物的液体。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悬浮其中,双目紧闭,肤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近乎透明的莹白,长发如水草般在绿液中微微飘荡。他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近于无,仿佛随时会彻底融入这诡异的液体。唯有少年眉宇间残留的一抹未褪尽的稚气和倔强,无声诉说着他并非天生如此。

药王谷少主药炎,一身华贵的玄青锦袍,袖口用银线绣着繁复的药草纹路。他站在器皿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光滑的水晶壁,发出笃笃的轻响。他的目光紧紧锁在药人少年身上,炽热得仿佛要将那层水晶熔穿,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压得极低:“药青,你看…这‘千机引’的融合度,怕是谷中百年来无人能及!成了,真的成了!”

他对面,药王谷大长老之子药青,一身素净的月白长衫,气质沉稳内敛,与药炎的张扬截然不同。他并未凑近细看,只是端坐于一张酸枝木圈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着温润的茶杯边缘,眼神幽深,如同两口不见底的古井。他抿了一口杯中早己凉透的清茶,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字字敲在药炎的心头:“少主,莫要高兴得太早。这‘千机引’只是引子,药力尚需时日彻底化入他的骨髓神魂。此刻,他还不过是个半成品,一个精致的容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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