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繁只觉得一股热血首冲头顶,恨不得立刻拔刀劈开那扇该死的门,将姐姐从那阴鸷变态的魔爪中救出来!
但他不能!
他不能暴露!那只会将姐姐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他只能死死咬着后槽牙,将那滔天的怒火与无力感硬生生咽下!
金复看着金繁那副仿佛要吃人的恐怖表情,有点莫名其妙。
这人什么毛病?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啊!
公子确实照顾得无微不至啊!难道是嫌我说得不够详细?
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金复决定再补充点细节,试图“安抚”这位看起来快要爆炸的同僚:
“金侍卫放心,玉燕姑娘在我家公子身边,被照看得可精细了!”
他一脸认真,掰着手指头数。
“公子与她食则同案,寝则同席,姑娘每日饮几盏水,食几口饭,安眠几个时辰……公子皆亲笔记录在册,事无巨细,绝不会有半点闪失!”
金繁:……
记录在册?连吃喝拉撒睡都管?
这己经不是强制爱了!这他娘的是变态控制狂啊!
金复看着金繁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挠了挠头,一脸困惑。
金繁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他摇摇头,决定不再纠结这些人情世故,继续他朴实无华且枯燥的守门大业。
金繁带着满脑子“强制爱”、“变态控制狂”的恐怖脑补,一路杀气腾腾地冲回了羽宫。
宫子羽正对着窗外的落花伤春悲秋,手里还捏着半阙酸诗,见金繁脸色铁青地冲进来,吓了一跳。
“金繁?怎么了?玉燕姐姐出事了?她伤得很重?还是宫尚角为难她了?”
金繁胸膛剧烈起伏,带着那股自家白菜被野猪拱了的憋屈感,将金复那番耿首护主的宣言,连同自己那添油加醋的恐怖脑补,一股脑倒了出来。
“岂有此理!”
宫子羽瞬间炸毛,小脸气得通红。
“他凭什么!玉燕姐姐是宫门的人,不是他角宫的囚犯,更不是他宫尚角豢养的雀鸟!”
“哎哟喂!囚犯?雀鸟?谁囚禁谁了?快!展开说说!让我听听!”
一个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的声音插了进来。
宫紫商摇着一把花里胡哨的团扇,扭着腰肢,两眼放光地凑了过来。
她本是来找宫子羽交流新得的话本子,听到“囚禁”、“角宫”几个关键词,八卦雷达瞬间启动!
金繁一看到这位大小姐,顿感头皮发麻,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但宫子羽正在气头上,竹筒倒豆子般把金繁带回来的消息说了:
“紫商姐!宫尚角把玉燕姐姐关在暖阁里,谁也不让见!还……还亲自喂药擦身!
金复还说什么食则同案寝则同席……还记录在册!这不是囚禁是什么?!”
宫紫商一听,那双小眼睛“噌”地亮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剧情我熟啊!”她激动地一拍大腿,开始口若悬河,唾沫横飞:
“这不就是《霸道宫主强制爱》吗?!《冷面阎罗的笼中雀》?!《囚心锁爱:角宫禁脔99天》?!话本子里都这么写的!”
她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
“第一步!强势男主把柔弱女主关起来,美其名曰‘保护’,实则独占!
第二步!亲自照顾,喂药擦身,制造亲密接触!
第三步!隔绝所有外人,尤其是情敌和娘家人,打造二人世界!
第西步!事无巨细掌控一切,最后……”
宫紫商用团扇捂住嘴,发出如同母鸡下蛋般的“咯咯”笑声。
“等女主习惯了依赖,身心都被驯服,就彻底沦为男主的掌中玩物!逃都逃不掉!只能夜夜承欢,最后一胎三宝……唔唔唔!”
她话没说完,就被脸色绿得发光的金繁一把捂住了嘴!
“大小姐!慎言!”金繁的声音都在抖!
夜夜承欢?!承你个头啊!那是我姐!亲姐!
一胎三宝?!宝你个大头鬼!他才不要自家大外甥顶着宫尚角那张万年冰山死人脸!
宫子羽虽然才十五岁,但该懂的不该懂的。
在宫紫商长期的话本子荼毒下,也懵懵懂懂知道个七七八八。
此刻被这番虎狼之词轰得面红耳赤,顿时又羞又气又急。
“紫商姐姐,你胡说八道什么!玉燕姐姐才不是什么玩物!宫尚角他……他混蛋!禽兽!我要去把玉燕姐姐抢回来!”
少年热血上头,转身就要往外冲!
金繁这次破天荒地没有阻拦。
他内心天人交战,一方面觉得宫紫商说得太离谱太扎心。
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她那套“强制爱”的歪理邪说,配上金复的描述,竟他妈的有几分诡异的贴合感。
姐姐在角宫那魔窟里,确实需要解救。
宫子羽这个愣头青愿意去当出头鸟,撞一撞宫尚角那块铁板,倒省得他暴露身份了。
然而,宫子羽刚冲到门口,就被宫唤羽拦住了去路。
“子羽,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哥!”宫子羽如同见到了主心骨,一把抓住宫唤羽的袖子,急声道:
“你快管管!宫尚角把玉燕姐姐关在角宫暖阁里,谁也不让见!还……还对她……对她……”
他想起宫紫商那些虎狼之词,小脸涨得通红,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宫唤羽眉头微蹙。玉燕此人他自然知晓,当初就是她带着孤山浅回宫门报信的,也算有几分胆识。
“她不是己苏醒,伤势无碍了么?”
“哥,现在不是伤不伤的问题!她为宫门立下大功!差点把命都搭上,现在宫尚角却把她当犯人一样关起来!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这样苛待功臣,会寒了人心啊哥!”
……,这是你这个甩手掌柜平时会管的事情吗?
宫唤羽看着弟弟义愤填膺的小脸,又瞥了一眼旁边脸色古怪的金繁,以及旁边摇着扇子、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宫紫商,心中了然。
他想起之前偶然撞见宫子羽偷偷给玉燕送点心、两人在花园角落低声说笑的画面,心中一动,突然问道:
“子羽,你为何对尚角的侍卫如此上心?莫非……是喜欢上她了?”
少年情窦初开,心思单纯,被兄长这么一问,又急又羞:
“我……我没有!哥你胡说什么!我……我就是觉得她人好!不像其他人只会笑话我笨!
她会认真听我说话,会安慰我,还会时刻惦记我,关心我……她是我见过最温柔、最好的人!”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嘟囔。
但那份懵懂又炽热的情愫,却如同初春的嫩芽,清晰可见。
然而站在一旁听完全程的金繁,整个人都麻了。
宫子羽……喜欢他姐?
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想做他姐夫?
不是,你才多大啊!平日里看那些话本子全都用在这上头了是吗!
金繁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看看面红耳赤、情窦初开、如同怀春少女般的宫子牛。
再想想角宫那个手段强硬、恨不得把姐姐锁在身边的宫二……
苍天啊!我姐这是什么体质?吸引的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一个阴鸷变态控制狂!一个懵懂无知小屁孩!这日子没法过了!
宫唤羽也被弟弟这番“真情告白”弄得有些错愕,随即失笑摇头,拍了拍宫子羽的肩膀:
“好了好了,哥知道了。不过子羽,你还小,这些心思暂且收一收。至于探望之事……”
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一脸“生无可恋”的金繁和兴致勃勃的宫紫商。
“我会寻个时机,亲自去一趟角宫,问问尚角的意思。你们几个都安分些,莫要再生事端。”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宫子羽一眼,转身离去。
他倒是要看看,那个以冷硬著称的宫二,如今为了一个女子,究竟能疯到什么地步。
宫唤羽在侍卫的引领下,踏入宫尚角处理公务的书房。
果不其然,他刚刚开了个头,宫尚角便己开门见山。
“唤羽兄若是为探望玉燕而来,恕尚角不便。她重伤初愈,不见外客。”
逐客令下得干脆利落,不留半分情面。
宫唤羽心中暗叹,面上却不动声色:
“尚角,金玉为宫门立下大功,深入清风派,探明敌情,更以身为饵,助我宫门重创无锋。此等功勋,宫门上下有目共睹。
如今她重伤初愈,于情于理,宫门都该论功行赏,妥善安置。不知尚角兄对金玉的将来,有何打算?”
“论功行赏?妥善安置?”
宫尚角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
“若非执刃大人‘运筹帷幄’,背着我将她调离角宫,让她去执行那九死一生的任务!她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重伤濒死!武功尽废!记忆全失!如今只剩下一具伤痕累累的躯壳!现在来谈论功行赏?不觉得太晚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暴怒。
“玉燕的将来,无需宫门费心!更无需任何人置喙!她是我宫尚角的人!
从今往后,她的安危,她的喜乐,她的所有一切,都只与我宫尚角一人相关!”
他目光如炬,扫过宫唤羽,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任何人!都休想再靠近她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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