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男人三十来岁,长脸上生着一对绿豆眼,正是陆砚青的幕僚周秀栌。
按照陆砚青的指示,周秀栌连夜快马赶到晋县,原本是想找县令张文景解决银两之事。
猜到闯进县衙放火的小姑娘就是阿蛮,周秀栌与张文景一起,带兵追到定州城。
从守城官口中得到谢家人入城,经过一夜盘查,成功查到谢家所在客栈。
阿蛮迈着小短腿走过来,皱着小眉毛看向马背上的周秀栌。
“周秃驴,你怎么来了?”
周秀栌初入陆府的时候,是阿蛮的启蒙先生,被谢昭宁辞退后,帮着陆砚青出谋划策成为幕僚。
他初入府时,阿蛮还小,识字不多,一眼将他名的字“周秀栌(LU,二声)”,认成周秃驴。
听到小家伙又叫错自己名字,周秀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告诉你多少次,上禾下乃是秀不是秃……”
阿蛮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原来你叫周秀驴啊。”
“哈——”
众人哄笑。
周秀栌气得脸都绿了。
“拿下,给我统统拿下!”
“慢着!”谢昭宁忍住笑,“我等何罪之有,周先生凭什么拿人?”
“何罪之有?”周秀栌冷哼,“掌柜的,过来辩认。”
坐在后面马车上的回春堂药铺掌柜,小心从车上扶下晋县县令张文景,一起走到前面。
看一眼众人,抬手指住阿蛮和杜若、谢知言的方向。
“大人,错不了,到药铺里卖野三七就是她们三个!”
张文景的视线,在阿蛮身上定格。
“到府衙放火动狱,殴打本官的人就是你这个死丫头,对不对?”
张蛮上下打量张文景一眼,盯着男人的脸仔细看了看。
这会儿,张文景的脸还是肿的,小家伙根本没出他是谁。
“娘亲,这个猪头是谁啊,我什么时候打他了?”
“放肆!”张文景怒喝,“本官乃晋县县令张文景,将这些贼人给本官统统拿下。”
众官兵冲上前来准备拿人。
几个年轻仆从见状,纷纷从车上扯出棍棒等物。
“怎么?”周秀栌冷笑,“反抗官府,诸位是想造反吗?”
“不许乱来。”谢昭宁喝住众人,“刚刚先生说过,我们是否有罪我们说了不算,同样的,我们是否有罪也不是几位说了算。此处是定州地界,事发地也属定州界内。我等愿到府衙开堂审问。若我家阿蛮有罪,谢昭宁绝无二话。若你们不论是非胡乱抓人……”
谢昭宁抬手拔出身后长枪。
“那就问问我的长枪答不答应。”
“你好大的胆子……”
张文景张口要骂,周秀栌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轻声耳语几句,张文景压住怒意,
“带他们去府衙,请知州大人开堂问审。”
谢昭宁的实力,他是最清楚的。
如果把这个姑奶奶逼急了,真的大开杀戒,这些府兵根本拦不住她。
谢家所丢金银肯定就在马车上,还有阿蛮的红樱枪,那是阿蛮的舅舅亲手打造,小家伙平日里当宝贝似的,恨不得睡觉都搂着。
没在阿蛮身上,十有八九也是藏在马车上。
只要将众人带到府衙查出证据,欺君罔上再加上火烧县衙,两罪并罚,谢家所有人都得脑袋搬家。
府兵们围在西周,将谢家众人一起押向府衙方向。
此时,天色己经大亮。
街道上不少百姓来往,看到这么一大队人马,纷纷好奇围观。
“这是出什么事了?”
“不会是晋县那个大案子破了吧?”
“走,去看看!”
……
不少好事者,纷纷追到后面看热闹。
一传十,十传百……
等到谢家人被带到府衙大门的时候,身后己经聚集不少围观百姓。
早有官差提前赶回府衙通知,定州知州吴梓兴带着主薄等人匆匆迎出来。
不等张文景等人恶人先告状,谢昭宁大步走上前去,抓过衙门一侧登闻鼓的两只鼓棰,重重将鼓敲响。
定州知州吴梓兴,一向是清正廉洁的好官。
看到有人击鼓,在台阶上停下脚步,转过脸上下打量谢昭宁一眼。
“姑娘,一早击鼓可是有何冤情?”
谢昭宁放下鼓棰,走到吴梓兴面前跪下。
“民妇谢昭宁,乃前忠义侯谢世诚之女,上京人士,奉皇命携谢家上下二百余口前往西北牧马。现状告晋县县令张文景,欺压乡邻,鱼肉百姓,欺行罢市,诬陷我家阿蛮。请大人主持公道!”
她一带头,谢老夫人等人也纷纷走过来跪下。
“民妇等同告。”
谢家一向威名在外,百姓们听闻众人是谢家人,顿时议论纷纷。
“忠义侯之女,原来这些是谢侯爷的家人啊!”
“怎么一个个穿得这么破旧啊?”
……
张文景和周秀栌谁也没想到,谢昭宁会有这招。
“你好大的胆子,明明是你们胡作非凡,竟然敢反响本官一口。”
张文景气骂一句,转身看向吴梓兴。
“知州大人,您可别听这贱妇胡说八道,是他们在本县药铺坑蒙拐骗啊大人。”
“不错。”周秀栌也走过来,向吴梓兴行个礼,“知州大人,谢家人己被天子贩为庶民,谢家众人竟然偷偷运走家中金银,欺骗圣上,还在晋县县衙放火劫狱,您可别被他们骗了。”
“周秀栌。”谢昭宁抬起脸,“你说我谢家欺骗天子,偷运金银出府,在县衙放火动狱,有何证据?”
周秀栌抬手指住谢家马车:“知州大人,只要查验马车,肯定能找到他们私藏府银和这个小丫头的红樱枪,这些就是证据。”
谢昭宁眼底闪过冷笑。
她等的就是周秀栌这句。
“既然如此,谢昭宁肯请知州大人,现场查验我等马车行囊,如果真是周先生所说,谢昭宁愿以死谢罪。如果找不到证物,还请吴大人尽快还我谢家公道,民妇等也好尽快上路赶往西北,以免耽搁皇命。”
张文景知道吴梓兴为人忠正,生怕他护着谢家。
“吴大人,这位可是户部侍郎陆大人门下幕僚周秀栌周先生,专门前来查探此事,事关欺君大罪,不可不查啊!”
吴梓兴抬起右手,示意谢家众人起身。
“来人,搜!”
几位府衙差役答应一声,大步冲过去,挑起车帘钻进马车搜查。
片刻,带头差役快步回来,向吴梓兴一拱手。
“启禀大人,马车上只有一些衣服干粮,未曾搜到半点金银,周先生所说的红樱枪也没有找到。”
“不可能!”
周秀栌大步走到马车边,挑起车帘仔细查看,又伸过手掌在车身上左右轻敲几下。
很快,就发现有一处异样。
“车厢里有暗格!”
看周秀栌发现车上暗格,谢老夫人和杜若等人都是眉头皱紧,紧张地盯住马车的方向。
担心有人发现阿蛮的红樱枪,认出小家伙身份。
谢昭宁特意将小家伙的枪没收,就藏在马车暗格里的。
转过脸,扫一眼几人的表情,周秀栌得意一笑。
“给我砸开!”
几个手下抓着佩刀,就要往马车上挥砍。
“慢着!”谢昭宁厉声喝住几人,“圣上有令,命我谢家人一个月之内赶赴西北。这些马车是我等代步所用,如果马车损坏,不能及时赶到西北,违背圣意,周先生可负责吗?”
看她阻止,周秀栌越发认定,里面肯定有蹊跷。
“如果暗格内搜不出证据,周某自掏银两为诸位重购马车。”周秀栌挥下右手,“给我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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