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玻璃被撞得簌簌发抖，耶稣受难像的断手从穹顶坠落，砸在布满弹孔的讲台上。苏晚晴死死攥着我的衣角，指节发白得像教堂烛台的白骨，呼吸撞在我后颈，带着血腥气的温热。
“摩托车……”
她的声音碎在齿间，视线越过我肩头，落在教堂侧门的方向。 此刻正斜插在门轴处，轮胎被几只丧尸撕扯得稀烂，链条缠在一只穿保安制服的丧尸脖颈上
。是刚才为了堵门，我把它横在了那里。此刻油箱被利爪戳穿，漏出的汽油正顺着地砖缝隙蔓延，混着暗红色的血，在圣像投下的光斑里泛着诡异的光。
“别想了。” 我拽起她往祭坛后缩，十字架的底座被撞得咚咚作响，木屑混着碎玻璃如雨落下。三只变异体正用骨锤砸门，铁皮扭曲的尖啸里，还夹杂着吴泽那标志性的、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苏晚晴突然抓住我持刀的手腕，掌心的血蹭在我手背上。“窗……”
她指的是祭坛上方那扇玫瑰窗，钢筋网格己经被撞得变形，
“我去引开它们，你从那里……”
“闭嘴。”
我反手将她按在圣像后面，自己抄起烛台砸向扑到近前的丧尸。铜制烛台嵌入它腐烂的眼眶，污血溅在圣母像的瓷脸上。“你那条腿，爬得上去？”
她的膝盖在刚才的突围中再次撕裂，黑丝被血浸透成深褐色，此刻正顺着祭坛台阶往下淌。听到我的话，她突然咬住下唇，从祭坛角落拖出一个生锈的灭火器，拔栓时的嘶声惊得门外的尸群嘶吼更烈。 “那就一起烧了它们。”
她笑了笑，眼角的泪混着灰尘滑进嘴角，“反正……”
话音未落，侧门的铁皮突然被撞出一个窟窿！那只穿保安制服的丧尸半个身子挤进来，腐烂的手爪首抓苏晚晴的脚踝。我扑过去用刀劈断它的胳膊，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彩色玻璃 “哗啦” 炸裂 —— 吴泽的利爪穿透窗格，带着腥风扫向苏晚晴的后颈！ “小心！”
我拽她时，肩胛骨被利爪撕开一道血口。苏晚晴反手将灭火器砸过去，泡沫混着尸血溅了我们满身。她的手腕被碎玻璃划得血肉模糊，却死死抱着我的腰，将我往玫瑰窗的方向推：
“走啊！陈默！” 门外的骨锤撞击声越来越密，摩托车油箱的汽油味浓得呛人。
我看着她被血浸透的黑丝，看着她脖颈上因用力而暴起的青筋，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刀柄上，自己扛起那根撞断的圣像木柱。 “想烧？那就烧得彻底点。”
我盯着那蔓延到门口的汽油，声音混在尸群的嘶吼里，“等会儿我撞开它，你就往祭坛跑，用烛台点燃汽油 ——” “不行！” 她的哭喊被撞门声吞没。 我没再理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木柱的裂缝里渗进掌心的血。
玫瑰窗的钢筋在撞击下发出濒死的呻吟，丧尸的半个头颅己经探进来，青灰色的皮肤贴着彩色玻璃，像幅扭曲的彩绘。
“苏晚晴，” 我突然低头看她，血珠滴在她惨白
的脸上，“记住了，烧完就爬窗，别回头。” 木柱撞上铁门的瞬间，我听见她抽噎着说了句什么，像叹息，又像祈祷。汽油被火星点燃的轰响里，我最后看见的，是她抓着刀柄的手，和那截染血的黑丝在火光中扬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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