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对付枯燥的法律条文，兄弟们充分发挥了劳动人民的智慧，想出了各种歪门邪道的记忆方法。
猴子发挥他灵活的头脑，把复杂的诉讼程序和证据规则，改编成了朗朗上口的顺口溜。
阿虎见此，那也是有样学样。
虽说他读书不行，但节奏感是相当强的。
故而，阿虎找来了两块竹板，每天就在律所里“嗒嗒嗒”地敲着，嘴里还跟着念念有词。
“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夸一夸咱们这个《民法典》！物权、合同和人格，还有婚姻与继承，侵权责任要分清，一条一条说分明……”
这不正规的学习方法，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嬉笑怒骂和插科打诨中，那些曾经比天书还难懂的法律知识，就这么一点点地刻进了他们的脑子里。
就这样，兄弟们在枯燥的学习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乐趣，也找到了团队的凝聚力。
杨善看着这帮活宝，嘴上骂着不务正业，但那双严厉的眼睛深处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欣慰笑意。
他知道，善行律师事务所这支‘草台班子’，正在以一种最接地气的方式，野蛮而顽强地生长着。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半年过去了。
在杨善的统筹领导下，善行律师事务所以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方式高速运转着。
得益于前两次轰动全网的‘非诉讼维权’经典案例，加上官方媒体的正面报道背书，杨善和他的‘白社会律所’团队算是彻底坐稳了正义使者的宝座。
各种求助电话和上门委托络绎不绝，律所的业务范围也从最初单纯的‘讨薪’、‘解约’，扩展到了民间借贷纠纷、房产买卖争议、乃至一些小型企业间的合同审查。
杨善依旧是保留着善行律师事务所独有的办案风格，能够雷厉风行解决问题的委托，绝对不能对方多逼逼。
发布律师函？
上法庭打官司？
对于讲究效率的杨善来说，那是能不使用就不适用的。
三天一小案，五天一大案……
效率高的时候，甚至一天能够顺利完成三个委托。
正因为善行律师事务所的‘非常规手段’行之有效，每次能够把对方给搞得手足无措，顺利帮助委托人维权。
善行律师事务所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广，找上门的案子也是越来越多。
白天，这里是名声在外的‘白社会律所’。
而到了夜晚，这里则会准时切换成‘魔鬼训练营’模式。
在经历了最初的鸡飞狗跳和惨绝人寰的适应期后，阿虎、猴子这帮曾经视读书为天敌的硬汉们，身上也己经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曾经被法律条文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阿虎、猴子之流，在杨善长达半年的高压训练和耳濡目染之下……
虽然离真正的执业律师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己经脱胎换骨，不再是那个一问三不知的法盲。
他们己经能够熟练地引用《民法典》里的常用条款，对一些简单的民事纠纷进行初步的分析和判断。
虽然说话时偶尔还是会蹦出几句江湖黑话，但条理性和逻辑性己经今非昔比。
更重要的是，他们真正将自己视为了‘法律工作者’，言谈举止间，总能多出一份以往从未有过的从容和底气。
在杨善的指导下，兄弟们己经能够开始尝试着处理一些简单的辅助工作了。
就比如模像样地接待当事人，记录案情，有时甚至还能引用几句法律条文。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
杨善因为一个重要的商务会谈外出了，律所里，只有猴子和几个兄弟留守。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和翻阅文件的沙沙声。
猴子正襟危坐地在前台旁边的接待区，怀里抱着一本被翻得卷了边的《民法典》，嘴里还念念有词了起来，正为晚上的随堂测验做着最后的冲刺。
就在这时，律所的玻璃门‘哗啦’一声被粗暴地推开了，紧接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女高音就随风闯入。
“你们哪个是杨律师？我要找杨律师！就是那个电视上说的，能替老百姓出头的大律师！”
猴子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烫着时髦小卷发、穿着一身鲜艳运动服的大妈，正叉着腰站在门口，脸上满是义愤填膺的表情。
而在这位大妈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打扮的大妈，所有人都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不管怎么看，都是不好惹的角色。
猴子放下手里的《民法典》，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了大妈们的面前。
“阿姨，您先别激动。来来来，里边坐，喝口水。善哥……”猴子轻咳了一声，换上了更加严谨的称呼，“杨律师他有事出去了，估摸着两三个小时才能回来。您有啥事儿，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帮您把问题记录下来。”
说着，猴子就熟练地拿过录音笔和笔记本，准备开始进行简单的问询和记录工作。
这大半年来，猴子天天跟在杨善的身边，对于相关的流程己经很熟悉了。
咨询问题和大方向的把控不行，但清晰记录事情和委托人的核心诉求，猴子做起来还是得心应手的。
“你是谁啊？”领头的大妈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我要找的是杨善大律师，你行不行啊？别耽误我事儿啊。”
“阿姨，您看您这话说的。”
猴子也不生气，他熟练地搬了张椅子过来，又麻利地给几位大妈倒上了热茶。
“您叫我猴……小猴就行了，我是杨律师的助理。阿姨，我是杨律师亲自招的人，要是能力不行的话，他早就把我给开了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猴子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您看，杨律师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们在这里等着也是等着。不如跟我说说你们遇上了什么事情，又有哪些诉求。等杨律师回来了，他看到我写好的记录，事情一目了然，也能够更好更快地给你们解决问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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