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褪色的海岸线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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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褪色的海岸线8

 

该回学校了,我们扛着小铲子站在院子里。外公还在书架前翻书,外婆塞给我们两个油纸包,里面是绿豆糕。阿婕突然想起什么,跑回墙角摘了个最小的地菠萝,塞给我:"藏在书包里,别被外公看见,他会说我们破坏植物。"那果实硬得像石头,我却宝贝似的揣着,觉得比任何零食都珍贵。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阳光依然很烈,可手里的小铲子不沉了,书包里的地菠萝也不硌了。阿婕哼着不成调的歌,辫子上的粉色头绳随着脚步晃悠,我跟着她的调子轻轻唱,青石板路上的影子一会儿并排,一会儿交叠,像两只快乐的小刺猬。

"我外公是不是很犀利?"阿婕突然问。我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就是...像老师一样。"她笑起来:"他对我写作业可严了,不过会讲好多故事。下次让他给你讲'八仙过海',比漫画书好看。"我想象着外公讲童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原来厉害的教书先生,也有温柔的一面。

至于那片约定好要去看的海,也许外公的书里早就写着怎么去。不管我们脚下的路有多少不一样,只要还能一起分享一块偷偷做的冰棍,一起扛着小铲子走在阳光下,就总有一天能找到那片海。我这样想着,和阿婕一起跑进阳光里,影子被拉得长长的,紧紧靠在一起。

回到学校时,操场上己经聚了不少人。各班的劳动委员举着小红旗划分区域,我们班负责清理教学楼后的杂草丛——那里据说要改成足球场的缓冲区,王老师说要"除得一根草都不剩"。

我和阿婕扛着小铲子站在草丛前,正午的太阳晒得水泥地发烫,铲子的木柄都被晒得温热。旁边的小静蹲在地上拔草,没拔几下就哎哟叫起来:"有虫子!"大虎凑过去看,笑着说:"是西瓜虫,一碰就卷成球。"

"开始干活啦!"王老师举着喇叭喊,草帽的影子罩住半张脸。我学着阿婕的样子,把铲子插进草丛根部,用力一撬,连土带草挖起一小块。可草的根须缠在一起,一拽就断,草根还留在土里。阿婕己经挖了好几丛,她的小铲子又快又准,总能贴着地皮把草根完整挖出来。

"你看,要这样。"她放下铲子给我示范,"铲子要斜着插,像这样...对,贴着根挖。"阳光照在她胳膊上,能看见细细的汗珠,她的碎花袖套被草汁染成了绿色,像沾了片小叶子。我学着她的样子试了试,果然挖得干净多了,就是手腕酸得厉害。

"你外公是不是什么都会?"我一边挖草一边问,想起刚才在她家,外公连地菠萝的学名都知道。阿婕用铲子把草归成一小堆:"差不多吧。他连修自行车都会,上次我书包带断了,他三两下就缝好了,比我外婆缝得还整齐。"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他不准我看太多漫画,说会影响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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