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绝志·君临天下篇 5 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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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绝志·君临天下篇 5 血祭

 

李一尘收剑时,孟虎的虎纹披风正落在脚边。他弯腰拾起,指腹擦过披风内衬的金线绣虎——针脚比寻常粗了三分,藏着道极细的夹层。

“堂主可知,这披风里缝的是西域狼毒?”他抖开披风,几星暗褐碎屑簌簌落地,“您总说‘猛虎堂’守山护民,可上月运往边军的药材商队,经过青石峡时遇劫的货箱,夹层里也有这东西。”

孟虎脸色骤变。李一尘己转身走向殿外,玄铁剑穗在风里晃出青影:“我要查最近三个月,所有在山城落脚的商队。”

山风卷着血腥味灌进鼻腔。李一尘出了猛虎堂,沿着青石阶往下,山坳里停着辆烧得半焦的马车——正是三日前失踪的“福来号”商队遗物。

车辕上的焦土被翻松过,露出半枚带血的铜铃。一尘蹲下身,嗅到了铃铛上残存的灵气,铃铛上还写着“天剑”二字,不过被强行刮擦弄得模糊。

“客官,您可算来了。”一尘假装朝廷派来调查的衙役,得到了妇人的迎接。

沙哑的声音从车后传来。李一尘旋身,见个浑身裹着破布的老妇,左眼蒙着块染血的布,露出的右眼里全是血丝:“我是福来号的厨娘,那夜……他们不抢金银,只抓我们这些带血的。”

老妇掀开破布,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有的结着黑痂,有的还在渗血:“他们用银针扎人,专挑血旺的后生,说‘童男童女血最纯’。我躲在草料堆里,亲眼见他们把个小娃子按在石头上,割开手腕,血全接进漆盒里……”

“漆盒?”李一尘追问。

“盒子上刻着剑,”老妇从怀里摸出块染血的碎布,“就这花样,我扯下来的。”

碎布展开,是截天剑宗的云纹剑穗。李一尘捏紧布角,指节发白。他又问:“您可知,他们说要血做什么?”

老妇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他青衫上:“有个戴斗笠的首领说……说要用‘活人血养剑’,说什么‘剑饮百血,方能斩’……”话音未落,她喉间发出咯咯怪响,胸口绽开朵血花——一支淬毒的透骨钉从她后心穿出,钉尖还挂着半缕黑丝。

李一尘反手拔剑,剑气扫过西周。山坳里的荒草簌簌倒伏,远处传来衣袂破风声。三个青衫人立在崖顶,为首者手持青铜剑,剑鞘上的云纹与老妇碎布上的剑穗如出一辙。

“王大侠,查得太深,累及自身,不值当。”青衫人声音清冷,“天剑宗取血,是为炼‘镇魔剑’。你若非要管,不妨去问问你那‘侠义’的朝廷——当年镇压娆疆巫蛊,用的可是我们的血祭秘术。”

话音未落,三人化作三道剑光。李一尘追了两步,忽又顿住。他低头看向老妇的尸体,发现她攥着的手心里,有半枚带血的玉牌,刻着“天剑内门”西字。

山风卷着纸钱般的血雾掠过他脸庞。李一尘握紧剑柄,剑穗上的珊瑚坠子在掌心压出青痕。他望着青衫人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抹冷笑——原来不是流寇,不是敌国,是自家土地上的“名门正派”,在拿活人血喂剑。

出于谨慎,李一尘用内力包裹的指尖掠过老妇掌心的玉牌,指腹触到牌底一道极浅的刻痕,他垂眸盯着地上那半枚玉牌,“天剑内门”的刻痕边缘泛着光——新凿的,像故意嵌进去的。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卷来一缕若有若无的沉水香。他皱眉——天剑宗地处北境,弟子素日只燃艾草驱虫,哪来的南疆香?

他转身,铁剑在掌心转了个花,“方才那老妇说‘活人血养剑’,可天剑宗的《镇魔剑诀》我见过,需以天山雪水淬剑,哪用得着活人血?”

“镇魔剑?”他低笑一声,剑鸣破空,“这剑,该去斩的,从来不是什么妖魔。”李一尘瞬身追上青衫人。

为首的青衫人飞行微滞。一尘见他手中青铜剑的云纹突然泛起暗紫——“那是用腐尸油浸过的痕迹,天剑宗的剑鞘该是松烟墨染的。”

“大侠倒是懂行。”青衫人扯了扯嘴角,笑容生硬,“你太过聪明,不如留下命来?”

话音未落,三人己呈三角包抄。左边那人使单刀,刀风带起腥气——是泡过人血的刀;右边使判官笔,笔杆缠着人发;中间青衫人更绝,袖中滑出串人骨念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扭曲的往生咒。

李一尘退到那辆焦马车旁,铁剑挑开车辕残木,“当”的一声架住单刀。他借力翻身,剑穗扫过使判官笔者的手腕——那皮肤下蠕动的不是筋脉,是密密麻麻的黑丝。

“果然是你们。”他低笑,“天剑宗的人,哪会用这种邪功?”

中间青衫人瞳孔骤缩,终于撕了面巾。他脸上爬满青紫色纹路,像条盘着的毒蛇:“算你狠!老子是‘蚀骨门’的,天剑宗的牌子好用吧?你坏了我们取血祭阵的事,今日就得……”

“血祭阵?”李一尘截断话头,铁剑突然加速,剑光掠过,中间青衫人脖颈绽开血花。他捂着伤口后退,却撞翻了焦马车下的油罐。油桶泼地的刹那,李一尘甩剑挑起火星

火舌窜起的瞬间,他看清了地上那半枚令牌的背面:刻着条吐信的蛇,正是蚀骨门的标记。

“说!谁让你们嫁祸天剑宗的?”李一尘踩住中间青衫人的手腕,剑尖抵住他咽喉。

那人疼得冷汗首冒,却突然咧嘴笑了:“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查到真相?”

话没说完,他喉间突然鼓起个大包。李一尘瞳孔一缩——是蚀骨门的“自爆蛊”!

他旋身避开飞溅的血肉,铁剑挑开旁边焦木,露出底下埋着的半块青铜鼎。鼎身刻满扭曲的符咒,鼎内还剩半滩黑血,正“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李一尘蹲下身,指尖蘸了点黑血,凑到鼻端——是苗疆“养魂蛊”的血引,“你们要养的,根本不是剑,是……”

山风卷着火星掠过鼎身,突然亮起一行小字:“血祭七月十五,唤醒九幽冥王。”

李一尘捏紧剑柄,他望着渐远的浓烟,低声道:“好个蚀骨门,想借天剑宗的名头生事,还想拿活人血养邪物……”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过没关系……”

山脚下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一尘转头,看见二十骑玄甲卫从雾里冲出,为首者举着面绣着“镇北军”的大旗。

他瞬身闪向山坳深处,铁剑在掌心嗡鸣。晨雾里,那半块青铜鼎的符咒突然泛起幽蓝,像只刚睁开的眼睛,李一尘自是觉得恶心,随手便炸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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