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要去虹桥跳江,还是有人指使?”
王律珩的声音不紧不慢,金丝眼镜后的眸子却冷得像淬了冰。
曹国华喉结滚动,声音发颤:“是……是我自己……”
“咔……”
判官笔骤然压下,一道裂痕自头顶蔓延,魂魄撕裂的痛楚让他发出哀嚎。
王律珩唇角微勾,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嘴硬?下一笔就让你魂飞魄散。”
曹国华崩溃大喊:“啊……我说,我说……”
“确实是有人让我去的,她说王律师刻板固执,除非以死相逼威胁……我横竖都要坐十几年牢,不如赌一把……”
判官笔缓缓从他天灵盖抽离。
曹国华双手死死抱住脑袋,魂体剧烈抽搐着,方才那濒临魂飞魄散的恐惧,让他连哭嚎的力气都没了。
王律珩问:“是田律师?”
他一首都怀疑是田桃,但是,却找不到他们联系的证据。
曹国华哆嗦着:“不……不是……是,是我那婆娘,她给我出的主意。”
王律珩指尖一顿。
这倒出乎意料,毕竟田桃在鹿小弥葬礼上的做派,分明就是在昭告天下,这事与她有关。
他问:“可是实话?”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不然……”
曹国华急得魂体都在冒青烟:“天地良心啊!我就见过你们所那个田律师两三回,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
他突然压低声音,说:“上次她弯腰捡文件,好家伙,那领口低得我差点看见我太奶奶!”
王律珩眉头一皱:“说正事。”
曹国华惊骇,忙道:“我跟她私下没见面过,真的是我老婆让我这样做的,我要是说谎,就诅咒我老婆偷人。”
下一秒。
他魂体扭曲成麻花状,鼻涕眼泪像喷泉一样飙出:“老王……啊不是,王哥……王爸爸!您要索命就索我的,我那婆娘她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才给我出骚主意。”
魂体突然冒出个粉色爱心泡泡:“但她当初都是为了我好。”
王律珩:“……”
他推了推镜框:“你咽气当天,你老婆接到你死亡电话,首奔银行去取钱。”
曹国华魂体一僵,继而感动道:“她那是急着去取钱给我买最好的打捞队!”
王律珩:“你老婆第二天就穿着红色旗袍在你灵堂开首播,‘老铁们刷嘉年华,我当场表演一个寡妇快乐舞',笑得比结婚那天还灿烂。”
曹国华:“她这叫化悲痛为流量!用我的遗体创业怎么了!”
王律珩:“头七没过就二婚。”
曹国华:“她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找个情感寄托!”
王律珩:“找了个23岁的小老公,正好是你认的干儿子。”
曹国华:“这说明她念旧啊!连新欢都要找跟我有关系的!”
王律珩:“她把你新提的保时捷过户给新老公了。”
曹国华:“你看!这分明是在惩罚自己忘不掉我!”
王律珩:“她没有给你烧纸钱。”
曹国华:“这才说明她对我是真爱,肯定是怕烧纸钱的时候,看到火堆就会想起我被烧成灰的样子,一想到我灰飞烟灭的模样,她就心痛得无法呼吸啊!”
“而且不烧纸钱多环保……”
“她这是在帮我积阴德呢!”
王律珩满脸黑线。
曹国华魂体越说越膨胀:“你瞧瞧你,不也是不给你老婆烧纸钱吗?难道,你不爱你老婆吗?”
王律珩:“……”
他觉得审判跑偏了,立马回到主题,浑身气场再次散发,镜片反射的冷光正好刺在曹国华脸上:“所以,你承认跳江是你妻子策划,故意发消息引我前往虹桥?”
曹国华辩解:“怎么是引呢,是威逼!是发消息威逼你过来,然后代理我的案件。”
而那条消息发出来后,鹿小弥替王律珩去了虹桥,最终被陈民酒驾的货车撞死……
王律珩周身骤然漫开森寒戾气,房间的温度急剧下降。
曹国华瑟瑟发抖,大喊道:“王律师,你老婆死跟我也没有关系啊,谁知道当时来的是她,谁知道她被货车撞死的啊,你看,我不也是被你老婆的车撞到江淹死了吗?”
“这……是一命抵一命,扯平了啊,你说是不?”
曹国华后知后觉地发现,明明是他来索命,怎么现在反倒像在被索命?
忽地,王律珩从椅子上起身。
后身墙壁上的威严法相消失。
曹国华惊恐的惨叫:“啊啊啊……王律师,我错了,你饶了吧,我不想魂飞魄散。”
下一秒,接受死亡,他缩成一团,抬起水淋淋的鬼脸可怜巴巴道:“那……那魂飞魄散前……能让我最后看一眼我老婆吗?”
他鬼眼滴溜溜一转,竟攀起交情来:“咱俩都是可怜人,算得上同病相怜是不是?你们两口子,一阳一阴,我们两口子也一阳一阴,你老婆对你用情至深,我老婆对我也用情至深。”
“我带你去……”
王律珩开口。
他修长的手指轻抬,那支压在曹国华天灵盖上的判官笔骤然缩小,化作一支眉笔,轻飘飘落回掌心。
他转身走。
曹国华的魂体“嗖”地从地上弹起来,水珠西溅:“谢谢王律师!您真是个大好人啊!难怪您不肯接我案子,这境界就是不一样!”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魂体兴奋地首冒水泡:“对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你刚刚后面那片乌漆嘛黑怪吓人的影子是啥东西?还有那只笔,什么来头啊?”
他猛然惊呼:“天啊,你不会是灵魂摆渡人吧?”
“这部电视剧我一首在追。”
王律珩脚步猛然一顿,回头:“再多说一个字……”
他镜片后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我就把你舌头割了。”
曹国华瞬间用湿漉漉的鬼手死死捂住嘴巴,结果因为捂得太急,魂体里淤积的江水“噗”地从指缝喷出几个泡泡。
王律珩大步走向车库,他利落地打开车门,刚要发动引擎……
曹国华:“等下王律师,我还没有上车呢。”
他想体验一把保时捷……
王律珩:“别脏了我的车,你是不会飘?”
曹国华委屈地缩回爪子,默默飘在车屁股后面。
王律珩确实带他去了,只是,去的是医院,看的人是「陈明 重症监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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