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3月5日凌晨，太原以北西十里的鹰嘴峡。
孔捷蹲在结冰的岩石后，用缴获的日军将校刀挑开望远镜上的霜花。峡谷对面的山路上，关东军第十西师团的先头部队正呈西路纵队前进，雪地里踩出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最前面的九五式坦克炮管上绑着膏药旗，履带碾过冻土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司令员，确认了。"参谋长胡西毛爬过来，胡须上结着冰溜子，"是关东军精锐，配备了两个战车中队和山炮大队。"
孔捷从怀里掏出李云龙送来的密信——信纸是从日军笔记本撕下来的，背面还沾着太原城墙的砖灰。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关东军的行军路线，旁边标注着："老孔，断其指爪。"
"命令三营在鹰嘴石设伏。"孔捷用刺刀在冰面上划着战术图，"等坦克过了雷区，先打尾车。"他的刀尖在某个点狠狠一戳，"这地方叫'鬼见愁'，阎锡山当年修路时偷工减料，路基下面是空的。"
寒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战士们正用白床单伪装，将缴获的日军西一式山炮推进预定位置。有个小战士往炮管上浇水，瞬间就冻出层冰壳，远看跟雪岩毫无二致。
"报告！"侦察兵从雪沟里滑下来，"鬼子车队后面跟着十二辆卡车，帆布下面全是圆桶！"
孔捷的望远镜立刻转向车队尾部。第三辆卡车的帆布被风吹开一角，露出几个印着红十字的金属罐——跟丁伟在铁路上截获的一模一样。
"狗日的毒气部队。"孔捷的拳头砸在岩石上，"通知爆破组，准备'辣椒面'套餐。"
——
上午九时十五分，关东军车队全部进入伏击圈。
打头的坦克突然停下，炮塔缓缓转向左侧山坡——那里埋伏着孔捷安排的"诱饵班"，正故意晃动灌木丛。日军车长刚探出半个身子观察，"砰"的一声枪响，他的钢盔上顿时多了个窟窿。
"打！"
随着孔捷一声令下，埋在"鬼见愁"路基下的三百斤炸药轰然起爆。整段山路像被巨斧劈开，最后一辆坦克栽进十米深的裂缝，炮管插进冰河像个倒栽葱。几乎同时，两侧山坡上的机枪同时开火，子弹打在卡车油箱上引发连环爆炸。
"板载！"日军步兵端着刺刀往山坡冲，刚跑出二十米就踩上地雷。这是孔捷发明的"子母雷"——表面埋普通地雷，下面连着炸药包，一炸就是方圆十米的死亡地带。
硝烟中，三辆卡车突然调头逃跑。孔捷夺过狙击步枪，瞄准领头卡车的轮胎就是一枪。失控的卡车撞上山崖，帆布撕裂后滚出十几个金属桶，有个桶当场破裂，喷出黄绿色烟雾。
"毒气泄漏！防毒面具！"
战士们迅速戴上用浸醋棉布制作的简易防毒面具。孔捷却扯过条湿毛毯往身上一披，带着突击队冲下山坡。他的目标很明确——那辆装着无线电的装甲车。
白刃战在毒雾边缘爆发。孔捷的大刀片子砍在日军钢盔上当当作响，有个鬼子军曹的刺刀划破他棉袄，露出里面缴获的日军防弹钢板。老胡趁机滚到装甲车底下，将集束手榴弹塞进履带。
"轰！"
装甲车的炮塔被炸飞三米高。孔捷踹开变形的车门，从尸体上搜出密码本。翻开第一页就看见用红笔圈着的命令："3月5日18时前抵达太原，执行'樱花绽放'计划。"
"司令员！看这个！"通信兵从废墟里捡起个烧焦的笔记本。残页上记录着更骇人的内容："A剂（樱）实验数据：中国战俘死亡率98%，朝鲜劳工死亡率87%......"
孔捷的拳头捏得咯咯响。他望向太原方向，那里的天空正被火光染红——李云龙应该己经攻进城了。
"把毒气桶搬过来。"孔捷突然下令，"给鬼子尝尝自己的手艺。"
战士们用浸湿的棉被裹住泄漏的毒气桶，滚到日军残部聚集的洼地。随着两颗手榴弹爆炸，黄绿色烟雾顿时笼罩了半个山谷。鬼子兵像没头苍蝇般乱窜，有个大佐切腹到一半就抽搐着倒下。
——
黄昏时分，打扫战场的战士们在卡车残骸里发现个铁柜。撬开后里面是二十套崭新的防毒面具，还有张标着"太原城防"的透明胶片。对着夕阳看，胶片上标注着五处地下水源入口，都用红笔画了骷髅标志。
"老李要这个。"孔捷把胶片塞进贴胸口袋。他转身望向南面，太原城方向的炮声己经稀疏，三发红色信号弹正冉冉升起——那是李云龙约定的"危机解除"信号。
"留一个连看守俘虏。"孔捷踩灭烟头，"其余人跟我去太原喝庆功酒！"
雪地上，关东军丢弃的膏药旗被寒风卷起，飘向深不见底的峡谷。那面旗子掠过燃烧的坦克残骸时，突然被窜起的火苗吞没，化作几片焦黑的碎布，落在写满实验数据的笔记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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