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营地灯火未熄。王昭站在书房窗前，手中握着一枚铜制小镜，镜面映出他略显疲惫却仍透着锐利的目光。
“赵西。”他低声唤道。
门帘轻响，赵西走了进来，抱拳而立：“东家有何吩咐？”
王昭将镜子放在桌上，指了指桌角的一叠纸张：“从今日起，我们要设立一个专门的情报站。”
赵西一怔：“情报站？”
“我们己经不再是只求自保的小族。”王昭缓缓道，“若想在这乱世中立足，必须比别人更早知道敌人在做什么。”
赵西点头，神色凝重：“可府中并无这方面的人手……”
“人选我己经有了。”王昭走向书架，抽出一本《兵法》，翻开夹层，取出一张泛黄的名单，“从旧部里挑三个最机灵、最能藏得住的人。”
赵西接过名单，目光扫过，忽然停在其中一处：“阿六？他不是……”
“就是他。”王昭嘴角微扬，“第61章剿匪时，他曾在山林里替我挡过一刀。这种人，信得过。”
赵西沉默片刻，点头应下。
三日后，书房内己摆上一张简易木桌，桌上放着几件奇怪的物件：一支铜管、一面涂了黑漆的圆片、还有一串用麻绳串起来的小木牌。
阿六坐在桌旁，盯着那些东西，眉头紧皱：“东家，这些东西是……？”
“伪装工具。”王昭拿起那支铜管，递给他，“这是改良过的望远镜，你带去敌营附近，观察他们的布防情况。”
阿六接过，翻来覆去地看：“这东西……真能看清远处？”
“你试试。”王昭指向窗外远处的山头，“看到那棵歪脖子松树了吗？”
阿六凑近铜管，眯眼一看，顿时瞪大眼睛：“能看到枝叶上的鸟巢！”
“很好。”王昭又拿起那面黑漆圆片，“这是夜间反光镜，用来传递暗号。赵西会教你使用方法。”
赵西在一旁笑着点头：“放心，这套东西虽然粗糙，但足够让你们在夜里不被发现。”
阿六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收起所有工具。
“记住。”王昭看着他，“你的任务不是杀人，也不是破坏，而是带回敌人的动向。每一份情报，都可能决定我们的生死。”
阿六抱拳：“属下明白。”
次夜，月色朦胧，山林间风声猎猎。
阿六身披粗麻斗篷，悄然潜入敌军营地外围。他绕过巡逻哨岗，在一座废弃仓库后躲藏下来。
他取出望远镜，轻轻拉开伸缩段，透过缝隙对准敌营方向。
火把摇曳，影影绰绰。他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细节：营帐分布、士兵站岗位置、粮草堆放地点……
忽然，他注意到西侧角落有一队骑兵正在集结，动作迅速而有序。
他心头一紧，迅速在纸上记录下这一切，并在旁边画了个标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阿六立刻熄灭手中的小灯，贴墙而立，屏住呼吸。
两名巡逻兵从仓库外经过，低声交谈着什么，随即走远。
他等了一会儿，才重新点亮小灯，继续观察。
望远镜镜片上，隐约可见“天工坊”三个字——那是赵西刻下的私人标记，以防遗失。
阿六心中一暖，继续专注记录。
三日之后，阿六安全返回。
王昭在书房亲自接待他，听他详细汇报敌情。
“敌军共分三路。”阿六指着地图，“一路在正前方佯攻，两翼各设伏兵，意图包围我方。”
王昭听着，手指轻敲桌面，眼神逐渐凝重。
“兵力分布呢？”
“主力集中在中路，约三百人。左翼较弱，仅百余人，右翼为骑兵，机动性强。”
王昭微微颔首，随即拿出一张空白纸，开始整理情报。
他采用SWOT分析法，将优势、劣势、机会与威胁分别列出，再结合过往战斗经验，推测敌军可能采取的战术路径。
赵西站在一旁，看着他飞快地写下分析内容，忍不住问：“东家，你怎么想到用这些办法？”
“现代管理学的东西。”王昭淡淡一笑，“别看它现在只是个理论，但在战场上，它能帮你理清思路。”
赵西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认真记下了每一个字。
就在这时，王昭忽然停下笔，盯着地图上的左翼位置，眉头微蹙。
“你说，左翼只有百余人？”
“是。”
“但他们没有标注具体布防？”王昭指着地图上那个模糊的位置。
“是的，属下只能大致判断。”
王昭沉思片刻，低声道：“这正是他们故意留下的漏洞。”
赵西一愣：“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以为那里薄弱，就会优先攻击。”王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他们很可能在那里埋伏了更多兵力，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赵西心头一震：“那怎么办？”
王昭抬头看他：“所以，我们必须掌握更多情报。”
数日后，王昭召集赵西与另一名探子，在书房内布置新的联络机制。
“我们现在有三级节点。”王昭指着墙上新绘制的地图，“一级在城外，负责接收情报；二级在边境，负责转送；三级在前线，首接与探子接头。”
赵西点头：“那怎么确保信息不会泄露？”
王昭拿出一张写满古体字的纸条：“这是我设计的密码，用的是前世记忆中的组合方式。”
赵西接过，细细端详：“这……像是一种暗语？”
“不错。”王昭微笑，“每组字符代表一个方位或行动指令。只有我们内部人才能解读。”
赵西佩服地看着他：“东家真是无所不知。”
王昭摇头：“我只是不想输。”
赵西沉默，深深鞠了一躬。
夜深人静，书房烛火摇曳。
王昭独自一人坐在案前，面前摊开敌军部署图，手指轻点左翼位置，眼中寒光闪烁。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布局？”他低声喃喃，“但这一次，我会让你先一步崩溃。”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赵西的声音响起：“东家，一切都安排好了。”
王昭抬起头，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好，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向远方黑暗中的山林。
风起，杀意渐浓。
这一战，还未开始，胜负己悄然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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