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露,东庄的炊烟尚未散尽。王昭立于院中,手中握着一张泛黄图纸,目光在纸上勾勒的水车结构与铁器锻冶图之间来回游移。
“昨日赵衡说城中集市有位老铁匠,手艺了得。”他低声自语,“若能将其招揽,便不愁兵器与农具的打造。”
赵衡站在一旁,闻言点头:“是,听说他曾为军械所铸甲,可惜后来遭人排挤,流落至此。”
“那就去看看。”王昭将图纸收起,披上外袍,对赵衡道,“今日之事,关乎家族根基。”
两人穿过晨雾未散的街道,步入熙攘的集市。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炭火、香料与牲口粪便混合的气息。
王昭缓步前行,目光扫过各个摊位。他的手指轻轻腰间短刀,忽然,刀刃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刀口竟有一丝裂痕。
他不动声色地拔出短刀,故意让刀身断裂一半,随即皱眉高声道:“这刀怎的如此不堪?可有人能修?”
人群一阵骚动,几双眼睛投来好奇的目光。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粗糙的手掌接过断刀,眯眼细看片刻,冷哼一声:“这锻造之法粗劣,难怪易折。”
王昭心头一动,拱手问道:“老丈可是行家?”
老者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深沉如潭:“曾打过几年铁。”
“敢问尊姓大名?”
“李大锤。”
王昭心中一震,果然便是那位曾在幽州铸甲的李大锤。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不知老丈可愿随我走一趟?”
李大锤沉默片刻,摇头道:“江湖漂泊惯了,不愿再卷入是非。”
王昭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页纸张,展开后递给对方:“这是我族祖传的一份锻冶图谱,或许……您会感兴趣。”
李大锤接过,指尖轻抚纸面,瞳孔骤然收缩。他盯着其中一段铭文良久,嘴唇微动,却未发声。
“老丈?”王昭轻唤。
“你从何处得来?”李大锤终于开口,语气低沉而凝重。
“先父所留。”王昭答得坦然,“不过,我也略懂些现代工艺,若老丈愿意,我们或可共研新法。”
李大锤沉默许久,终是点头:“好,我跟你走一趟。”
离开集市时,赵衡忍不住问:“少爷为何笃定他会答应?”
王昭回头望了一眼李大锤的背影,嘴角微扬:“那铭文,是我刻意加上的。他当年在幽州所用的秘法,如今己失传。他放不下。”
赵衡恍然。
一行人穿街过巷,来到城郊一处偏僻院落前。门前杂草丛生,三道机关陷阱藏于不起眼处。
王昭蹲下身,仔细观察第一道机关的构造,取来一根竹竿轻轻拨动,只听“咔哒”一声,一块石板翻转落下,露出下方空洞。
“果然是老木匠周伯通的手笔。”王昭低声道,“他爱设机关,也爱解机关。”
第二道机关前,王昭取出一张图纸,正是他昨夜绘制的改良水车结构图。他将图纸放在地上,退后几步。
不多时,屋内传来轻微响动,门缝中一双浑浊的眼睛悄然窥视。
“图纸背面写了什么?”赵衡低声问。
“‘此术传自先父,非市井所能见’。”王昭轻笑,“他知道这是真的。”
话音刚落,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身材瘦削、满脸皱纹的老人走了出来。他拾起图纸,目光复杂地看着王昭。
“你怎会有此图?”
“先父所授。”王昭再次重复同样的答案,“若您愿加入王氏,我可以将完整图纸奉上,并助您完成未竟之志。”
周伯通看着图纸良久,终是叹息一声:“罢了,我这一身技艺,终究不该埋没。”
数日后,王昭召集众人于训练场。伤兵们正在操练,几名工匠则在一旁打磨器具。
“各位。”王昭站于中央,目光扫过众人,“今日请诸位齐聚,是为了让大家彼此熟悉,也为将来协作打好基础。”
一名伤兵不满地嘀咕:“我们练的是命,他们敲的是铁,有何干系?”
王昭听得真切,却未动怒,而是转身拿起一把未完工的曲辕犁,亲自抬到台前:“你们各自擅长不同,但目标一致。今日任务:七日内打造五十套农具,供东庄新田使用。”
众人面面相觑。
“我会亲自参与搬运与打磨。”王昭继续道,“谁若不服,可随时退出。”
空气一时凝滞,最终,还是李大锤率先走上前,接过工具开始工作。周伯通紧随其后,书生张仲文提笔记录,伤兵们虽仍有些不服,但也陆续加入。
黄昏时分,场上己有十余件农具初具雏形。王昭擦了把汗,走向张仲文。
“如何?”
张仲文合上笔记,轻声道:“众人虽异心,然力可同归。”
王昭微微一笑,望向天边最后一抹残阳。他知道,真正的班底,才刚刚开始成形。
远处,一只飞鸟掠过林梢,翅尖划破暮色。
风起云涌,暗潮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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