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4月14日 21:17 盟军前线指挥部
雨水像千万根银针般刺穿夜幕,在指挥部的伪装帆布上敲击出令人心悸的密集鼓点。亲王修长的手指悬停在柏林城区沙盘上空,指尖投下的阴影恰好笼罩着国会大厦的微缩模型。他手腕内侧那道在敦刻尔克撤退时留下的伤疤,在汽灯摇曳的光线下泛着青白色的微光。
"SAS小队必须在40小时内完成渗透。"亲王的声音像淬火的钢,每个音节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他轻轻拨开沙盘上的浮尘,露出用红墨水精细标注的地下管网系统。"重点破坏三个关键节点——中央电话交换站、总理府地堡的备用发电机,以及这个位置..."他的指尖停在蒂尔加滕公园边缘的一处隐蔽标记,"党卫军特别行动队的临时指挥部。"
蒙哥马利元帅的烟斗在昏暗的光线下明灭不定,烟雾在他沟壑纵横的脸前织成一张犹豫的网。"殿下,请恕我首言,"他取下烟斗,黄铜烟嘴在橡木桌面敲出三下沉闷的声响,"根据空军最新航拍,党卫军在每个主要下水道检修口都增设了带警铃的铁丝网和红外警报器。"
参谋长布鲁克突然推开作战室的防爆门,带进一阵裹着硝烟味的穿堂风。他军装右肩被雨水浸透的深色痕迹正在呢料上缓慢扩散。"刚破译的德军密电,"他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纸页边缘还带着译电室的余温,"柏林城防司令部下令,对所有非德裔平民实施'特殊甄别'。我们估计他们准备用平民作为人肉盾牌。"
亲王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韦伯利左轮枪柄上的划痕——那是去年在阿纳姆突围时,一枚弹片擦过的见证。他转向情报处长:"地下抵抗组织的接应安排?"
"代号'织工'的线人会在腓特烈大街地铁站废弃的售票处接应。"情报处长推了推滑落的圆框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闪烁的眼神,"但...他的最后一次密电中提到,国会大厦地下室新增了盖世太保的审讯中心,所有被抓的抵抗成员都会被带去那里。"
22:45 伦敦唐宁街10号地下作战室
丘吉尔像头困兽般在防弹玻璃窗前踱步,手中的拿破仑白兰地酒杯随着他焦躁的转身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斑。窗外,防空探照灯的光柱将雨夜切割成碎片,在首相浮肿的眼袋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他疯了吗?"首相突然将酒杯砸向大理石壁炉,水晶碎片在波斯地毯上迸溅如星。"让王位第三顺位继承人深入敌后?如果被俘,希特勒会把他钉在勃兰登堡门上向全世界广播!"
空军参谋长波特尔爵士下意识调整着左眼的单片眼镜:"首相,容我提醒,亲王殿下在1943年意大利敌后行动中成功..."
"那是在亚平宁山区!"丘吉尔抓起桌上的银质拆信刀,刀尖深深扎进柏林地图上的总理府位置。"现在是要钻进那个奥地利下士的死亡陷阱!"他的声音突然嘶哑,肥胖的手指神经质地拨弄着金怀表链——这是他在听闻迪耶普惨败时养成的习惯性动作。
私人秘书约翰·马丁悄悄递上刚解译的电文。丘吉尔扫了一眼,脸色突然变得像办公室的石灰墙壁般灰败。电文上亲王亲笔签署的作战计划末尾写着:"若48小时无联络,视为行动失败,总攻按原计划执行。无需考虑本小队安危。"
"这个固执的..."首相的骂声戛然而止。他转身凝视着墙上爱德华八世的肖像,想起另一个让他心碎的皇家叛逆者。白兰地残液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绝密文件上晕开一朵朵透明的花。
次日凌晨01:23 奥得河畔渗透出发点
麦克·霍华德正用混合了煤灰和机油的粘稠液体涂抹队员们的皮肤。亲王蹲在歪脖子柳树下检查消音手枪的撞针,月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三十米外的河面上,德军巡逻艇的探照灯每隔57秒就会机械地扫过这片芦苇荡。
"记住柏林口音的特点,"语言专家克劳斯压低声音示范,他伪装成国民冲锋队少尉的制服上还保留着刻意不洗的汤渍,"问路时要说'ick hab mich verirrt',把'ich'发成'ick',元音要像含着一口痰那样浑浊。"
亲王突然按住麦克的手腕。远处传来履带碾过砾石的声响——一辆豹式坦克正沿着河岸缓慢巡逻,车长舱盖半开着,露出半截香烟明灭的红光。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坦克引擎的轰鸣渐渐同步。
当探照灯再次扫来时,亲王注意到麦克的瞳孔剧烈收缩。这个在诺曼底登陆日率先冲上奥马哈海滩的硬汉,此刻正死死盯着水面某处——那里漂浮着一具穿平民服装的尸体,胸前用粉笔写着"逃兵的下场",的手指还保持着抠挖喉咙的姿势。
"三分钟后行动。"亲王的声音像冰刀切开凝重的空气。他取下白金婚戒塞进身份牌夹层,这个动作让麦克想起出发前王妃悄悄塞给他的字条:"把他完整地带回来",字迹被泪水晕染得有些模糊。
02:17 伦敦战时内阁会议室
丘吉尔像尊石雕般僵坐在无线电旁,雪茄烟灰在西装马甲上烧出焦痕也浑然不觉。通讯军官每隔十五分钟就会送来前线简报,而每次门轴转动的声音都让他的胃部产生生理性的痉挛。
"首相,您该休息了。"私人秘书递上掺了镇静剂的威士忌,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桃心木办公桌上。
丘吉尔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1936年爱德华退位时,我就该看清这些王室成员的固执本性!"他的声音里混杂着愤怒与恐惧,带着白兰地气息的唾沫星子飞溅在秘书脸上,"他父亲在索姆河差点送命,现在他又要..."
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响起。丘吉尔扑向听筒的样子完全不像个七十岁的老人。当听到"首批队员己成功进入E区排水管网"时,他松弛的眼袋微微颤抖,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冰凉的汗水。
"告诉艾森豪威尔,"他对着话筒嘶吼,脖子上的青筋像地图上的河流般凸起,"如果48小时后没收到安全信号,就给我把柏林犁平十遍!不需要在乎什么文化遗产,不需要考虑战后重建!"挂断电话后,首相颓然倒在扶手椅里,喃喃自语道:"至少...至少让那个混小子听见我们替他报仇的炮声。"
03:40 柏林腓特烈大街地下管网
污水没过大腿的冰冷触感让亲王想起苏格兰的冰湖冬猎。不同的是,此刻腐烂的恶臭中混杂着柴油和电线烧焦的气味。走在最前面的爆破专家突然竖起拳头——前方拐角处传来靴子踩水的回音,还有金属物品碰撞的清脆声响。
十二个人瞬间贴向管壁,像一组凝固的浮雕。亲王慢慢拔出淬过毒的匕首,听见自己的血液在耳膜里轰鸣。当两名德军巡逻兵转过弯道时,月光从检修孔漏下来,照亮了对方领章上的骷髅标志——党卫军特别行动队。
克劳斯突然用柏林土话骂了句脏话:"蠢货!把探照灯关掉!"他伪装用的军官证在黑暗中划出完美的弧线,"我们在追捕破坏分子!你们哪个单位的?"
党卫军下士犹豫的瞬间,亲王的匕首己经精准地刺入他的颈动脉。温热的血呈扇形喷在斑驳的混凝土管壁上,像一幅抽象表现主义画作。麦克同时拧断了另一个士兵的颈椎,骨头断裂的脆响在管道里产生诡异的回声。
"快走!"亲王在尸体上擦净匕首,突然发现死者的口袋里露出一张泛黄的儿童照片。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听见克劳斯倒吸冷气——尸体腰间的野战电话正发出电流杂音,某个遥远的声音在用德语重复:"E区传感器触发...E区请回复..."
04:55 伦敦首相官邸卧室
丘吉尔在噩梦中挣扎。他梦见亲王被铁链锁在国会大厦的科林斯圆柱上,身后是熊熊燃烧的柏林地图。梦里的自己拼命想点燃雪茄,却怎么也擦不亮火柴,就像1940年最黑暗的日子里那些失眠的夜晚。
当黎明第一缕阳光穿透防爆窗帘时,私人秘书发现首相蜷缩在波斯地毯上,手中紧攥着半张烧焦的电报纸。桌上摊开的《泰晤士报》头版还印着亲王上月授勋的照片,首相用红笔在照片旁写满了"NO",力道之大几乎划破新闻纸。
"还没有新消息?"丘吉尔嘶哑地问,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蛛网状裂纹。得到否定回答后,他突然用年轻时在古巴学到的西班牙语骂了句脏话,那是1895年他在圣克拉拉战役中听来的粗话。
"给我接斯大林。"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头受伤的雄狮,"如果那孩子真出了事,我要确保俄国人不会抢先一步找到...找到任何东西我不会让那头格鲁吉亚老熊得到任何东西的。"首相的声音突然哽住,粗短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胸前口袋里那张泛黄的照片——1936年,年轻的亲王和首相在桑德林汉姆宫的合影。
主角好像变成大龄剩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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