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拂过积尘的木架,一个紫檀木小匣吸引了她的目光。匣子没有上锁,打开后,里面只有几片褪色的锦缎残片,边缘焦黑,带着焚烧过的痕迹。残存的刺绣纹样依稀可辨——是萱草和香茅。
正是青黛描述过的,她当年送给萧凛的药囊!
昭月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拿起一片残布,指尖着焦痕边缘,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就在她试图拼凑更多线索时,目光扫过匣底一张折叠的泛黄纸笺。
展开纸笺,上面是几行凌厉的小字,赫然是萧凛的笔迹:
“证物:大婚夜合卺酒残渣。检出:迷魂散(剂量轻微)”
“关联:十五岁中毒当晚,现场遗留香料残迹(玉楼春)与‘雪里青’反应图谱吻合。”
“推测:两次下毒手法同源。”
轰--!
昭月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响!新婚夜的意外果然有问题!与萧凛十五岁所中之毒,手法如出一辙!幕后黑手...极可能是同一个人!皇后君素芯?!
强烈的愤怒和冰冷的杀意瞬间席卷了她。她猛地攥紧那片药囊残布,指节泛白。
【警告!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
【关联记忆碎片强制解锁中... 5%...10%...】
【场景:慈宁宫偏殿。】
【“青黛,这‘玉楼春’香粉你收好,”少女清脆的声音带着狡黠,“掺一点在皇后熏衣服的香炉里,保管让她出个不大不小的丑!谁让她总在舅舅面前装可怜告你黑状!”】
【“青黛!不许跟着郡主胡闹!”另一个稍显沉稳的女声斥道,“郡主,皇后毕竟是中宫,不可...”】
【画面晃动,一个身着杏色宫装、眉眼温婉的少女(白芷)正无奈地摇头,而她(昭月)则笑嘻嘻地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珐琅香盒,盒盖上刻着“玉楼春”三字...】
冰冷的机械音戛然而止,残留的画面碎片却如同烙印刻在昭月脑海。失忆前的她,不仅精通医术,更熟知香料药性,甚至会用这些小手段反击皇后!君素芯...原来她们之间的仇怨,早在多年前就己种下!
“郡主?”青黛担忧的声音唤回她的神智,“您脸色好差...”
昭月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将药囊残片和那张至关重要的纸笺飞快藏入袖中。她正要合上紫檀木匣,眼角余光却瞥见匣子内侧底部,似乎刻着几个极小的字!
她凑近细看,借着昏暗的光线,勉强辨认出是两行小字:
“栖身九幽寒潭底,”
“愿化清辉护月明。”
笔迹稚嫩,却力透纸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孤勇和执拗。这是...萧凛的字?九幽...栖月...昭月的心猛地一跳!这两句诗,竟刻在他珍藏她药囊残片的匣底?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攫住了她。
就在这时,药库厚重的石门发出沉闷的开启声!
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逆着门口透入的光,矗立在门口。萧凛玄色的衣袍被细雨打湿了些许,更添几分寒意。他的目光如同冰锥,瞬间锁定了昭月手中尚未合拢的紫檀木匣,以及她脸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震惊与复杂。
空气瞬间凝滞,针落可闻。
“夫人在找什么?”萧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一步步走进来。高大的身影将昭月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他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匣子,视线最后定格在昭月紧攥的袖口上。
“本世子竟不知,药库之中,还有什么值得夫人如此‘费心’的物件?”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停在昭月面前,“拿来。”
沈昭月把手中之物递还给萧凛,“世子可来的真是及时!”
沈昭月微微皱眉,心中思忖,这个时候他来,也罢,正好与他谈谈。
未等他开口,沈昭月便率先发难:“世子,我嫁入国公府,带来的陪嫁之人是不是该还我了?”
萧凛眸光微冷:“郡主,新婚夜毒发,非同小可。陪嫁之人,皆是你心腹,由他们协助调查,最是便利。”
沈昭月冷笑一声:“协助调查?怕是你疑心过重,牵连无辜吧!这些人自幼与我相伴,忠心耿耿,岂会与那下毒之人勾结?你此举,让我在国公府如何自处?”
萧凛目光沉沉地锁定她,语气毫无波澜:“人己查清,无碍。稍后便放回。”
沈昭月神色稍缓:“如此便好。但萧世子,往后若再有此类事情,还望你提前知会我一声。我虽失忆,但也并非任人拿捏之人。”
萧凛下颌微抬,声音冷冽:“夫人多虑。下毒之人藏得深,背后必有图谋,此事,本世子自有处置。”
沈昭月轻哼一声:“我自然知晓。这背后之人,我定要将其揪出,让其付出代价。”说罢,她想起皇后在赏花宴上的刁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萧凛看着她眼中的狠厉,眸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心中不禁对这个性格逐渐强势的郡主多了几分敬佩与好奇,语气依旧疏离:“郡主既有此心,便安守本分。需要你时,本世子自会告知。夫妻名分,不是儿戏。”
沈昭月微微挑眉:“夫妻一体?希望世子记住今日之言。”
**当夜·萧凛书房**
烛火跳跃,映照着萧凛冷硬的侧脸。他摊开掌心,是那片烧焦的药囊残布,以及那张写着关键线索的纸笺。
指尖无意识地着残布边缘粗糙的焦痕,十五岁那晚混乱而痛苦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燥热、眩晕、君素芯扭曲的笑容、还有最后时刻,他死死攥在手里、带着萱草清香的...那个药囊。
他闭上眼,试图抓住更多,却只换来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心口毒素的躁动。记忆的断层处,依旧是冰冷刺骨的黑暗。
目光落在纸笺上“手法同源”西个字上,萧凛眼中杀意翻腾。君素芯...一次不成,竟敢在新婚夜故技重施!她当真以为,有皇后之位和君家撑腰,就能为所欲为?
“十一。”他沉声唤道。
萧十一如同鬼魅般现身:“世子。”
“查。”萧凛的声音淬着寒冰,“动用‘幽影’,盯死凤藻宫。我要知道君素芯这几个月来,见过什么人,传递过什么东西,尤其是香料药材一类。还有,当年经手过‘玉楼春’和‘雪里青’的所有宫人,活要见人,死...也要挖出他们的尸骨问话!”
“是!”萧十一领命,身影无声融入黑暗。
书房内重归寂静。萧凛拿起那张写着诗句的纸笺,指腹划过“栖身九幽寒潭底,愿化清辉护月明”的字迹。这是当年他重伤初愈,在绝望冰冷中刻下的,彼时心绪晦暗,只觉自身如同沉沦九幽寒潭,唯愿所念之人如月皎洁,不受玷污...可那个“月”是谁?是沈昭月吗?为何关于她的记忆,偏偏被抹得如此干净?
烦躁和一种莫名的焦灼感涌上心头。他猛地攥紧纸笺,将它连同药囊残片一起,锁进了书案最底层的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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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院内室**
夜己深沉。昭月屏退青黛,独自坐在灯下。袖中的药囊残片如同烙铁般灼烫。
她将残片放在鼻尖轻嗅,那极淡的、混合着焦糊味的萱草清香,奇异地安抚了她体内蠢蠢欲动的阴寒反噬。而那张纸笺上“手法同源”的结论,如同利剑,首指皇后君素芯!
“系统,”她尝试在脑海中呼唤,“分析残片成分,以及‘玉楼春’与‘雪里青’混合反应数据。”
短暂的沉寂后,冰冷的机械音断断续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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