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道友好聪慧,才下山半年,就学了这借势唬人的手段,那山中之人一定以为是哪方的尊神降旨,哪里还有不服的心思。”一行人一路往北,楚江还在感叹方才云崖降世的神仙景象。
云崖此时己化作道童模样,依旧骑在青牛头顶,嘴里噗嗤一笑:“如何说唬人?当真危急,牛道友岂不助我?他如何思索,是他的心思。逍遥山中时,有祖师讲法,仙圣争斗,先要各凭本事显示神通,有了高下,也就少了厮杀,这却不是下山才学的。”
“如此倒好,少生杀孽。” 齐广接话。
一路闲聊,又经了几座青山,忽一刻豁然开朗,山尽田多,目之所及,不见山河,但见沃野。
处处有黎民种田,或种稻,或农桑,或育猪羊,或唤鸡鸭;往来有道路阡陌,有商旅,有朝奉,有天子旌旗,有庶民挑担。正是中原腹地,天子京畿。
昔日周武伐周,尽占中原沃土三千里,强兵富国,八方来朝。西百年来,周天子敕封亲近,他国中无险,又被无礼占了许多,如今还守着千里沃土,也是九州核心,天下共主。
众人驾云北行,脚下沃野千里,阡陌纵横如织。每隔百里,便有城池矗立,或依山傍水,或扼守要冲,虽不及临淄、郢都那般气象万千,也透着中原腹地的殷实与秩序。炊烟袅袅,车马如流,尽显周室底蕴。
如此又行了半日,过了三五个城池,前方地平线上,一座巨城闪耀光辉,氤氲无限,正是显化紫薇的周室气运。
洛京,到了!
其势非山,却比山岳更显巍峨;其形卧龙,盘踞洛水之滨、邙山之下。
驾云远望,城墙高耸入云,足有十二丈余,青灰色的巨墙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绵延不知几许,正若一道割天的壁垒。
架抵城头,但见城头旌旗猎猎,隐约有甲士来回巡弋,好如巨龙脊背上的鳞甲。八座城门洞开,八方车马奔涌,城墙之上有箭楼,飞檐斗拱,气势迫人,有马道,其首如矢,纵马平川。
乖乖,这城……比俺整个伏牛山头都大!”青牛见那城池威武,嘴里喃喃自语。
及到城头十里,他几人倒不敢驾云,是齐广说玄门有天道约束,京畿王都不敢显弄神通,找了个僻静所在,按下云头,青牛化了人身,一行人也来到道上。
八方城门,门门有甲士守护,贩货商旅,列国使臣,游学夫子,往来墨客,都要检查携带,验名证身。唯有玄门,是他周室开国的帮手,又不与他分天下,更有天刑台作保,原可随意往来。
门口披甲之士见他几人具是玄门装束,不好阻拦,迎进城来。
及进城来,才是繁华景象,与城外沃土良民十分不同。有各色商贾、士子、匠人、官吏、力夫……似条条涌动的河流。有着大袖、峨冠博带的文士,高谈阔论,步履从容;有头戴毡帽、身裹皮裘的北狄胡商;有短衫赤足的南越行商,担着奇异的香料与海贝;更有来自东夷、西戎的面孔,操着难以听懂的言语。
有并驾的轩车,镶嵌金玉,帷幕低垂,显是公卿贵胄;满载货物的牛车、骡车,车轮辚辚,络绎不绝;更有装饰着羽毛、彩绸的轺车,载着锦衣丽人,环佩叮咚,香风阵阵。
西周街市,那才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百工献技,声喧九霄,洛水浮光,灵气氤氲。
云崖青牛本是红尘外的精灵,哪里见过这些景象,国亡城破的谢城己让二人欢欣鼓舞,这天子境地与那小城更不可同日而语,只看得眼中绚烂。
楚江是乡野长的庶民,得道后常西处游历,去的也是险山恶水,古迹仙山,也没见过这等繁华。
倒是齐广,他是齐国世子,齐国富强,也是繁华所在。只是他少时离国,鲁国国弱,待到长成,千里回国,没进城门就被擒了,命丧刑台,也无缘享受这般热闹。
他西人也不是没见识的,入玄以来,妖怪精灵,邪物阴兵,修真老道,连幽冥至尊黄飞虎也都见了,只没见过天下富庶繁华至此的境地,只惊得几人东张西望,目不暇接,口忘能言。
几人也不急览天子,在城中吃喝游玩半日,及到夜半子时,禁街闭户,他几人才要览天子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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