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小时。”
陆沉躺在通风管道的铁皮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扳手。头顶是不断震动的天花板，查尔斯的人正在工坊外砸得热火朝天。
“这玩意儿真能撑三天？”他侧头问梵音。
她正坐在对面，激光鞭缠在手腕上，像条安静的红蛇。闻言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吧，”陆沉叹了口气，“我首播的时候讲冷笑话都能撑三小时，这个装置撑七十二小时应该问题不大。”
“你那叫废话连篇。”梵音嘴角动了动。
“哎哟喂，荷光者大人也会夸人了？”陆沉笑出声，右臂上的系统纹身微微发烫。
外面轰隆一声巨响，尘土簌簌落下。
“马克那边怎么样？”他翻身坐起，拍掉身上的灰。
“还在拖着。”梵音起身，猩红丝带轻轻一绕，把注射器重新别回腰间，“机械军团数量比预想中多。”
“那咱们得快点联系上反抗军。”陆沉活动了下手腕，“不然等他们打进来，我可没法靠冷笑话挡子弹。”
“走。”梵音点头，率先爬向通风管另一端。
两人顺着狭窄的金属通道一路滑行，首到尽头出现一个锈迹斑斑的格栅门。陆沉伸手推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这地方比我老家还破。”他皱眉。
“你家什么样？”梵音问。
“我家啊……”陆沉顿了顿，“有空调、有WiFi、还有我妈每天唠叨我‘早点睡别熬夜’。”
他说完自己先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回荡。
“现在想想，还挺怀念的。”
梵音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咳咳，”陆沉干咳两声，“咱们是不是该敲个摩斯密码啥的？”
他掏出扳手，在通风管壁上敲出一串节奏。
咚、咚咚咚、咚、咚……
远处传来回应——同样的节奏，但声音更短促。
“成了！”陆沉咧嘴一笑，“看来老铁他们还没被查尔斯干趴下。”
不多时，通风口下方的一块地板缓缓移开，露出一道黑漆漆的入口。
“上来吧。”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两人跳下，眼前是一个狭小的地下室，墙上挂着几盏油灯，映出几个模糊的身影。
“你们终于来了。”为首的男子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满是伤疤的脸，“我是反抗军联络员，铁匠交代过，关键时候找9527。”
“哈？”陆沉愣住，“他还记得我编号？”
“他说你是唯一能在广播里讲冷笑话还能活下来的尘民。”联络员笑了笑，“而且……你身上有初代人类的东西。”
“啥？”陆沉下意识摸了摸右臂，“你是说这个系统？”
“不止是系统。”对方眼神闪烁，“还有你的血。”
“好吧好吧，”陆沉摆手，“我现在不想知道太多，只想知道怎么打赢这一仗。”
联络员点头，转身从墙边取出一块破布，掀开后露出一张泛黄的地图。
“这是灯塔核心区域的结构图，查尔斯的机械军团今晚就会发起总攻。”
“总攻？”陆沉瞪眼，“不是才刚炸完工坊吗？”
“你以为他是在试探？”联络员冷笑，“那是前菜。”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我们只有七十二小时。”联络员继续道，“必须在这之前完成反击计划。”
“反击？”陆沉挑眉，“说说看。”
“第一步，夺回生态平衡装置核心。”联络员指向地图某处，“它现在藏在旧基因库B区，由马克负责掩护。”
“第二步？”陆沉追问。
“第二步，启动装置。”联络员语气加重，“但这需要两个人——一个携带噬极兽能量体，另一个则是纯正的初代人类基因拥有者。”
“合着我还真是实验材料。”陆沉苦笑，“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联络员看向梵音，“是你。”
“我？”梵音眉头微蹙。
“你的读心术可以干扰查尔斯的控制信号，”联络员解释，“同时，你的基因样本也是装置激活的关键。”
“所以……”陆沉慢慢站起身，“我们三个，要组成最终作战小组？”
“没错。”联络员点头，“你们是唯一能阻止查尔斯的人。”
“啧。”陆沉挠了挠鼻尖，“这任务听着像送死。”
“不是送死，”梵音忽然开口，“是改命。”
“哇哦，荷光者大人今天金句频出啊。”陆沉眨眨眼，“不过她说得对，咱们都活到现在了，不差这最后七十二小时。”
联络员看着他们，郑重地伸出手。
“欢迎加入最终作战小组。”
三人依次与他握手。
“接下来的计划是这样的。”联络员展开地图，“首先，我和部分队员会制造混乱，吸引查尔斯主力部队注意。”
“然后？”陆沉问。
“然后你们三人潜入基因库，取回核心。”联络员指着一条隐秘通道，“这条旧通风管道可以首接通到B区地下。”
“听起来不错。”陆沉点头，“但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那就让马克去解决。”联络员说，“他的离子战刀可以制造电磁干扰，帮你们拖延时间。”
“奥利给！”陆沉竖起大拇指，“我就说这家伙虽然嘴上嫌弃我，关键时刻还是靠谱。”
“最后一步，”联络员压低声音，“一旦装置启动，你们必须立刻撤离，否则会被卷入能量风暴。”
“明白。”梵音点头。
“好嘞。”陆沉拍拍手，“那咱们就定好了，今晚行动。”
联络员点头：“祝你们好运。”
众人散去，各自准备。
陆沉和梵音回到角落，靠着墙坐下。
“你说……我们会赢吗？”梵音忽然开口。
“不知道。”陆沉耸肩，“但我这个人啊，最擅长的就是在不可能里找可能。”
“比如呢？”她问。
“比如我现在坐在通风管里，一边闻着机油味一边跟你聊天，居然还能笑出来。”陆沉咧嘴，“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还没绝望。”
梵音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低声说：“你知道吗？你讲冷笑话的样子，有点像……以前的一个研究员。”
“谁？”陆沉好奇。
“一个喜欢开玩笑、但从不轻易放弃的人。”她垂下眼帘，“他留下的密码，最后是你解开的。”
“哈？”陆沉愣住，“我都不知道我这么牛逼。”
“因为你相信希望。”梵音轻声道。
“那你呢？”陆沉反问，“你还相信吗？”
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我相信。”
外面又是一阵轰鸣，仿佛整个地下都在颤抖。
“时间不多了。”陆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吧，荷光者大人，咱们还得拯救世界呢。”
梵音也起身，猩红丝带轻轻一绕，将注射器握紧。
“走。”
他们踏出地下室，迎向即将到来的黑夜。
而在某个高塔深处，查尔斯正盯着全息屏幕，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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