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破局三斧,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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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破局三斧,力挽狂澜

 

西郊乱葬岗的风,带着腐土的腥气,卷着林炙的衣角。他手里攥着个油布包,里面是所谓的“秘方”——几张写着寻常香料配比的废纸,真正藏在袖中的,是瑞王给的信号弹,只需用力一捏,就能在半空炸开红色的烟。

午时的日头正烈,岗上的孤坟歪歪扭扭,像些张牙舞爪的鬼影。钱西海背着手站在最大的那座坟前,穿着件簇新的锦袍,与周遭的破败格格不入。看见林炙,他脸上堆起油滑的笑,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阴狠。

“林掌柜果然守信用,”钱西海拍了拍手,两个蒙面人押着苏御史从坟后走出来,苏御史的嘴角破了,渗着血,却依旧梗着脖子,“秘方带来了?”

林炙瞥了眼苏御史,见他虽狼狈却没受重伤,稍稍松了口气:“先放了人。”

“放了人,你跑了怎么办?”钱西海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这是‘牵机散’,你先把秘方念出来,让我验证真伪,若是对了,我就放他走,再给你解药。”

林炙知道他在耍花样,却还是缓缓打开油布包,念起上面的“配方”:“火椒三两,麻椒一两,用陈酒浸泡七日……”他一边念,一边悄悄挪动脚步,往坟堆的阴影里靠——那里有瑞王的侍卫埋伏,只要拖延到时辰,就能里应外合。

钱西海听得眉飞色舞,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个味!当年郑一刀跟我说过,林记的秘方里,确实有陈酒泡料这一步!”他得意地大笑,“等我得了这秘方,全京城的烤串铺,都得姓钱!”

就在他伸手去抢油布包时,林炙忽然将包往天上一抛,同时捏碎了袖中的信号弹。红烟“嘭”地炸开,像朵血花绽在半空。钱西海的脸色骤变,刚要喊人,就听见西周传来弓弦绷紧的脆响——瑞王的侍卫从坟后涌出来,手里的弩箭对准了蒙面人。

“你敢耍我!”钱西海气急败坏,抽出腰间的短刀就往林炙扑来。

林炙早有准备,侧身躲过,抄起坟前的一块石头,狠狠砸在他手腕上。短刀“哐当”落地,钱西海捂着流血的手腕,看着被侍卫按在地上的蒙面人,忽然怪笑起来:“就算被抓又如何?郑大人在牢里等着翻案,等他出来,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他的笑声在乱葬岗上回荡,像只濒死的野狗。林炙望着被押走的钱西海,忽然觉得这笑声里藏着些不对劲——钱西海不过是枚棋子,他背后的郑家,怕是还有更大的图谋。

回到东市口的铺子时,己是月上中天。苏御史被送回府医治,定北侯派来的工匠正在修补被砸坏的门板,小赵举着油灯,在角落里清点幸存的香料,嘴里念念有词:“孜然还剩半两,胡椒够烤三串……”

林炙坐在炭炉前,看着跳跃的火苗,忽然开口:“不能再等了。”

李墨正在研墨,闻言抬起头:“你想怎么做?”

“钱西海虽被抓,但郑家的势力还在,”林炙的声音沉静,“他们能断一次货源,就能断第二次;能搞一次山寨,就能搞第二次。咱们得主动出击。”他从怀里掏出张纸,上面是昨夜在乱葬岗上就想好的计策,“我想了三招,或许能破局。”

第一招,是“亮灶”。

次日清晨,林记烤串铺前围了不少人。林炙让人拆了铺子前的半面墙,将炭炉和香料罐全搬到临街的位置,还在旁边立了块木牌,写着“全程监督,洁净透明”。他亲自站在铁架前,用沸水烫洗竹签,用细砂纸反复打磨,连炭火都要挑去未燃透的黑炭,动作一丝不苟。

“林掌柜这是做什么?”有百姓好奇地问。

“让大家看清楚,”林炙举起一串刚烤好的肉,油光透亮的肉上沾着翠绿的香菜,“咱们的肉是新鲜的,料是干净的,不怕查,更不怕看。”他特意请来几个德高望重的街坊,让他们坐在铺子前,随时检查用料,“各位要是发现半点不干净,这串我白送,再赔十文钱!”

百姓们看得新奇,有个白胡子老头走上前,拿起根竹签对着晨光瞅了瞅,又闻了闻香料罐,抚着胡须点头:“确实干净,比家里的灶台还讲究。”

消息传得飞快,到了午后,铺子前又排起了队。有个穿绸缎的夫人提着食盒,笑着说:“我家公子吃了隔壁的假串拉了肚子,听说你这儿亮了灶,特意让我来买两串回去。”

第二招,是“拓源”。

周掌柜拄着拐杖,亲自送来了第一批货。半扇新鲜的牛肉盖着红布,旁边的麻袋里装着些圆滚滚的东西,剥开枯黄的外皮,露出红亮的颗粒——不是蜀地的火椒,却比火椒更,辣味里带着股清冽的香。

“这是云南来的‘小米辣’,”周掌柜喘着气坐下,喝了口小赵递来的凉茶,“我托西南的镖师寻的,比蜀地火椒更辣,产量也稳,就是运费贵了三成。”他指了指牛肉,“这是蒙古来的黄牛肉,通过定北侯的关系运进来的,钱西海的人插不了手。”

林炙拿起颗小米辣,指尖传来微微的灼痛,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周掌柜被禁足时受了不少罪,如今刚出来,就拖着病体跑前跑后,这份情,比这火椒还滚烫。

“周叔,这运费……”

“提什么运费,”周掌柜摆摆手,“你这铺子要是倒了,我那锦绣阁往后也难安生。郑家的手伸得太长,咱们得抱团。”他压低声音,“我还让镖师带了信,让他们在云南寻个可靠的山民,专门种这小米辣,往后咱们自己有地,就不怕断供了。”

林炙望着麻袋里的小米辣,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断了蜀地的渠道,却寻到了云南的新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第三招,是“防伪”。

李墨拿着块烧红的烙铁走进来,烙铁的铜头上刻着个小小的“林”字。他将竹签放在铁架上,用烙铁轻轻一烫,竹签上立刻留下个清晰的印记,像枚小小的印章。

“这是第一重防伪,”李墨举起烫好的竹签,“所有真串,都有这个印记。”他又从怀里掏出个小陶罐,里面是深褐色的酱料,散发着奇异的香,“这是第二重——秘制酱包。用二十种香料熬了整夜,抹在肉上再烤,味道跟别家都不同,就算他们仿了外形,也仿不了这滋味。”

林炙拿起酱包,往肉上抹了些,放在炭炉上烤。滋滋的油花里,酱色渐渐变深,香气漫开来,比往常的烤串多了层醇厚的味,引得排队的百姓首咽口水。

“从今日起,”林炙对排队的客人朗声道,“凡林记烤串,皆有‘双防伪’——竹签带印,肉裹秘酱。认准这两样,再也不怕买到假货!”

他特意让小赵做了些小旗子,插在铺子前,旗子上画着带印记的竹签和酱包,旁边写着“正宗林记,仅此一家”。苏文轩还写了篇《辨真记》,贴在铺子里,把防伪的法子写得明明白白,引来不少人围观。

三招齐出,效果立竿见影。不过三日,林记烤串的生意就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甚至比以前更火。有百姓专门带着孩子来,指着烫印的竹签说:“记住这个印记,以后吃串就得找带这个的。”

连定北侯府的管家都来了,笑着说:“侯爷尝了那小米辣烤的牛肉,说比蜀地火椒更有嚼头,让我多买些回去,给府里的宴席添道菜。”

林炙站在铁架前,翻着滋滋冒油的肉串,心里却没半分松懈。他知道,平静的水面下,往往藏着更深的暗流。

这日打烊后,李墨拿着张字条进来,是瑞王府的侍卫送来的,上面只有西个字:“郑家有异动。”

林炙捏着字条,指尖微微发颤。他想起钱西海在乱葬岗上的话,想起郑一刀在牢里迟迟不判,忽然明白了——他们费尽心机对付一个烤串铺,根本不是为了钱,而是怕林记背后的势力,坏了他们更大的事。

“你看这个,”李墨从香料罐底摸出个小小的纸团,是今日烤串时从牛肉里掉出来的,“像是从蒙古来的密信,上面的字我不认识,像是些符号。”

纸团上的符号歪歪扭扭,像些烧焦的树枝,林炙却觉得眼熟——去年在福瑞楼,他见过周掌柜收到过类似的信,当时周掌柜说“是蒙古商队的记号”,如今想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铺子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像猫爪踩在青石板上。林炙与李墨对视一眼,同时抓起身边的家伙——林炙拿的是铁铲,李墨握的是那把瑞王给的小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条缝,月光从缝里照进来,映出个瘦小的身影,是王寡妇家的小丫鬟,手里攥着个血糊糊的布包,脸上挂着泪。

“林掌柜,快……快救救我家夫人!”小丫鬟的声音发颤,“醉仙楼的人……不是钱西海的人,是……是宫里来的!他们说夫人藏了不该藏的东西,把她抓走了,还说……还说要放火烧了您的铺子!”

林炙心里咯噔一下,忙打开那布包——里面是半块烧焦的令牌,上面刻着个“禁”字,是禁军的腰牌,却被人用刀劈成了两半。

“宫里的人?”李墨的脸色骤变,“是郑一刀的表兄?还是……”

“不知道,”小丫鬟哭得更凶,“他们穿着黑衣,蒙着脸,只说……只说‘林记烤串挡了贵人的路’,今晚就要……”

话没说完,就听见巷口传来“轰隆”一声,接着是火光冲天——有人点燃了堆在巷口的柴草,借着风势,正往铺子这边蔓延。

林炙抓起铁铲就往外冲,却被李墨一把拉住:“不能去!是陷阱!他们想引你出去!”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也映红了林炙煞白的脸。他终于明白,这场看似针对烤串铺的争斗,早己牵扯到宫里的势力,而他们,不过是这场棋局里,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了九下,沉重的声响里,仿佛藏着无数双在暗处窥视的眼睛。林炙望着越烧越近的火光,忽然觉得,他们破局的三斧,劈开的不是危机,而是通往更深旋涡的入口。

那半块禁军腰牌躺在桌上,在火光里泛着冷光,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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