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路在脚下:京城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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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路在脚下:京城我来了!

 

晨雾像层薄纱,蒙在青石镇的城墙上。林炙站在镇口的老槐树下,看着赵老憨把最后一袋火椒粉塞进马车底板的暗格——那暗格是李墨连夜让人凿的,刚好能放下三袋核心调料,外面铺着稻草,任谁也看不出端倪。

“真不用俺跟去?”赵老憨拍了拍暗格的木板,声音闷得像从瓮里传出来。他胳膊上的布巾早就拆了,却还是习惯性地往胸前缩,粗糙的手掌在衣角蹭了又蹭,“俺虽没啥大本事,但扛个麻袋、守个夜还是行的。”

林炙往他手里塞了串刚烤好的微辣鸡皮,火椒粉腾起的热气裹着松木香,飘得老远:“你得留下。青石镇是根基,比京城的摊子还重要。”他指了指暗格里的调料,“每月让镖队送两次货,都走黑风口的暗道,别让人察觉。”

赵老憨咬了口鸡皮,辣得首吸气,却把剩下的半串小心地包起来:“给狗蛋留着。那小子昨儿哭了半宿,说舍不得刘婆婆的小米粥。”

正说着,狗蛋背着个小包袱跑过来,辫子上的红绒绳晃得人眼花。包袱里鼓鼓囊囊的,除了两件换洗衣物,全是刘婆婆塞的煮鸡蛋和王婶腌的萝卜干。“赵大叔,俺会看好神仙哥哥的!”他仰着小脸,眼里还挂着泪痕,却使劲挺了挺胸,“要是有人敢抢咱们的调料,俺就用石头砸他!”

赵老憨被逗笑了,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傻小子,到了京城可不能这么莽撞。听林小哥的话,多学认字,将来给咱‘炙味轩’当账房。”

李墨牵着两匹马来了,一匹枣红马,一匹白马,马鞍上捆着个沉甸甸的木箱——里面是林炙的“宝贝”:改装过的打火机藏在夹层里,几包秘制撒料用蜡封了口,还有本《京城商户要诀》,是他托人从县城书铺淘来的。“都准备好了。镖队在十里坡等着,说是走山路能避开关卡,比官道快两天。”

林炙最后看了眼青石镇的方向。北街口的炊烟正袅袅升起,老槐树的影子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张二哥扛着锄头往地里去的身影,像个移动的惊叹号。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摆摊时,自己连火都生不好,是赵老憨蹲在烤炉前教他“松木要劈成三寸长才耐烧”;想起被王癞子追着打的时候,是张大哥把他拽进柴房,塞给他半块窝头;想起穿越过来那天,躺在冰冷的河滩上,是狗蛋举着野果,怯生生地问“你是不是饿了”。

这些碎片像串珠子,串起了他在异世最暖的时光。

“走吧。”林炙翻身上马,枣红马打了个响鼻,蹄子在青石板上刨出浅坑。他把狗蛋抱到身前,小家伙立刻攥紧缰绳,小脸上的紧张里藏着兴奋。

李墨骑着白马跟在旁边,展开舆图:“从这儿到十里坡,再穿黑风口,过三道岭……”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舆图角落的小字上,“这上面说,黑风口最近不太平,好像有伙山贼在那儿盘踞。”

“山贼?”林炙心里一沉。黑风口是必经之路,不仅能抄近道,更重要的是,那里的镖队据点是赵老憨的老关系,能避开不少盘查。

“怕啥?”赵老憨突然从怀里掏出把短刀,塞给林炙,“这是俺爹年轻时用的,劈柴能断,见血封喉。真遇到山贼,就往他们腿上扎!”他又往李墨手里塞了个哨子,“这是青石镇猎户用的信号哨,吹三声长两声短,黑风口的镖师就知道是自己人。”

林炙握紧短刀,刀柄上的包浆磨得发亮,显然是用了多年的老物件。他突然觉得,这趟路虽然远,却不孤单——背后有整个青石镇的人在撑腰。

“俺们在这儿等你回来!”赵老憨站在镇口挥手,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到了京城要是受欺负,就捎个信,俺带着张大哥他们……”

后面的话被马蹄声盖了过去。林炙回头时,只能看见赵老憨的身影越来越小,像粒掉在地上的火椒籽。

出了青石镇,路渐渐难走起来。先是平整的官道,接着是坑洼的山路,最后干脆钻进了密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串晃动的铜钱。

狗蛋起初还叽叽喳喳问东问西,说“京城的房子是不是比县城的酒楼还高”,说“宫里的贵人会不会喜欢特辣串”,后来趴在林炙怀里睡着了,小手还攥着那串赵老憨留的鸡皮。

李墨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张饼:“先垫垫。过了这道山,就得天黑才能找到客栈。”他突然压低声音,“刚才我看见林子里有动静,像是有人跟着。”

林炙握紧短刀,目光扫过密林深处。树叶“沙沙”作响,却看不到人影。他知道,从决定进京的那一刻起,麻烦就不会少——宫里的考察是明枪,笔吏的余党是暗箭,说不定还有些眼红“炙味轩”的商户在暗处窥伺。

“不管是谁,来了就接招。”林炙咬了口饼,饼里夹着王婶腌的萝卜干,酸辣劲窜得人精神一振,“咱的串能从青石镇走到京城,靠的不是运气,是真本事。”

李墨被他眼里的劲气感染了,也握紧了哨子:“对!大不了就回青石镇,咱继续烤串,谁也欺负不了咱!”

傍晚时分,终于到了黑风口的镖队据点。据点是间简陋的木屋,门口挂着面“威远镖局”的旗子,在山风里猎猎作响。王镖头早己等在门口,见了他们,把手里的酒坛往桌上一墩:“就等你们了!这坛烧刀子,是赵老憨托俺带来的,说给你们壮行。”

酒坛打开,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林炙给每个人倒了碗,刚要喝,却被王镖头按住:“先别急着喝。有件事,俺得跟你说清楚。”他往窗外看了看,压低声音,“俺们镖队昨天从京城回来,听说户部笔吏虽被抓了,但他的后台没倒——是当朝的李御史。那人最是记仇,怕是不会放过你。”

林炙握着酒碗的手紧了紧。李御史……他在《京城要诀》里见过这个名字,据说此人是太子的老师,权倾朝野。

“还有。”王镖头的声音更低了,“俺们在京城的分舵说,最近宫里不太平,有位贵人想把所有新奇吃食都纳入御膳房,谁要是不肯交秘方,就以‘欺君之罪’论处。”

林炙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原以为进了京,只要凭手艺就能立足,没想到还要卷入朝堂纷争。这京城,果然比想象中更像个漩涡。

“那……咱还去吗?”狗蛋怯生生地问,小手攥着衣角。

林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墨,最后把目光落在酒碗里的倒影上——里面映着自己的脸,还有窗外黑风口的星星。他突然笑了,举起酒碗:“去!咱的串能从黑风口的石缝里长出来,就不怕京城的风雨。”

“好!”王镖头和李墨同时举杯,酒碗碰撞的脆响里,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

第二天清晨,镖队出发了。十辆马车排成队,林炙他们的马车夹在中间,上面插着“威远镖局”的旗子,在朝阳里格外醒目。

路过黑风口的石缝时,林炙掀起车帘,看见几株火椒正从石缝里探出头,红得像团跳动的火苗。他突然想起自己给种子计划起的名字——“火种”。不管是火椒的种子,还是“炙味轩”的根,只要守住了,总有燎原的一天。

马车渐渐驶离黑风口,往京城的方向去。林炙回头望去,青石镇早己看不见了,连黑风口的影子都缩成了个小点。但他知道,那里有他的根,有等着他回去的人,有永远烧不尽的火种。

“看!是京城的方向!”李墨突然指着前方。

林炙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能看到巍峨的城墙,像条沉睡的巨龙。阳光洒在城楼上,琉璃瓦闪着金光,刺得人眼睛疼。

那就是京城。是无数人向往的繁华地,也是无数人折戟的修罗场。

林炙握紧怀里的短刀,又摸了摸藏在马车底板下的调料包。刀是赵老憨给的,料是青石镇的,人是自己选的路。

“京城,我们来了。”他轻声说,声音不大,却带着股谁也挡不住的劲。

风从车窗灌进来,带着远方的尘土气息,拂过他的脸颊,像在催促,又像在低语。林炙知道,从这一刻起,新的故事开始了。

只是他不知道,在京城的城门外,一匹快马正等着他们。马上的人穿着御膳房的服饰,手里拿着封明黄的圣旨,嘴角挂着抹意味深长的笑。

圣旨上写着:“宣‘炙味轩’林炙,即刻入宫献艺。”

而在圣旨的背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李御史有令,若其不肯献方,就地拿下。”

马车还在往前赶,轱辘碾过路面的声响里,藏着无数未知的命运。林炙望着远方的京城,眼里有期待,有忐忑,却唯独没有退缩。

路在脚下,火在心里。这趟京城之行,无论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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