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宁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张启山叹了口气：“大师，不瞒您说，我最近出了点怪事，我画不了画了。”
“哦？”
“不是没灵感，也不是身体不行。”张启山伸出自己的右手，那是一双布满老茧但保养得极好的手，“是这只手，不听我的使唤了，我只要一拿起笔，想画我最擅长的山水。这只手就自己动起来，画出来的，全都是……”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和嫌恶。
“全都是，一个个奇形怪状没有五官的黑色人影，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傅夜沉的眉头皱了皱。
傅老爷子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苏晚宁看着张启山，目光落在他那只不受控制的右手上：“把你那只手，给我看看。”
张启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苏晚宁没有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你的手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的笔。”
张启山愣住了。
“我的笔？那是我用了三十多年的老伙计了，怎么会……”
“你最近，是不是得了一支，新的笔？”苏晚宁问。
张启山的眼睛猛地瞪大。
“您……您怎么知道？我上个星期刚从一个海外回来的朋友那里收了一支前朝的古笔！那可是宝贝啊！”
“宝贝？”苏晚宁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那支笔，是用一个横死之人的小腿骨做成的，笔头的狼毫是用他死前最后一口怨气浸泡过的。用这种笔画画，画的不是山水，是人命。”
张启山的脸瞬间就白了，他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发软。
“那……那我该怎么办？大师，您救救我啊！”
苏晚宁摇了摇头：“我今天，很累。没力气再帮你解决问题。”
张启山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傅老爷子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顿了一下。
“苏小姐。”他的语气沉了下来，“有什么条件，你可以开。”
苏晚宁看了他一眼：“条件？我的条件很简单，三天后，“天命首播第一场，我会在首播间里等他。”
说完不再看任何人，首接躺下盖上了被子，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傅老爷子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最后什么也没说。
带着失魂落魄的张启山离开了病房。
傅夜沉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用后背对着他的女孩。
她这是在为她的新平台，找一个足够分量的开门红。
这个女人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时。
林秘书快步走了进来。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用蜡封死的牛皮纸文件袋。
袋子上没有任何标识。
“傅总。”林秘书的声音压得很低，“塔台的报告送来了。”
傅夜沉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文件袋上接了过来。
文件袋的封口是用一种特殊的火漆封住的。
上面有一个代表着最高保密等级的徽记。
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对林秘书说：“你先出去。”
“是。”
林秘书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病房里又只剩下傅夜沉和苏晚宁。
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谁也没有说话。
傅夜沉撕开了文件袋，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用特殊材质制成的纸。
纸上也只有寥寥几行字。
目标：苏晚宁。
代号：玄清。
背景来源：[数据己损毁，无法追溯]。
能力评估：[数据模型无法解析，超出己知范畴]。
危险系数：[未知]。
处理建议：保持观察，严禁接触，非必要情况下禁止以任何形式进行干预。
补充备注：目标与20年前，种子计划最初的异常信号源存在高度关联，怀疑为同一源头。
傅夜沉看着那几行字。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他却一个字都看不懂。
塔台。
这个汇集了国家最顶尖人才，拥有最强大情报网的神秘机构，给出的报告，竟然是一问三不知。
不。
比一问三不知更可怕。
是无法解析，超出范畴。
这说明苏晚宁的存在己经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极限。
而最后那句补充备注，更是让傅夜沉的心，沉了下去。
种子计划。
傅家的最大秘密。
也是他哥哥傅夜恒当年为之疯狂，最终丧命的那个计划。
二十年前那个计划因为一次无法解释的剧烈能量异常波动而被紧急叫停。
所有的资料都被封存。
现在塔台告诉他。
苏晚宁和那次异常波动有关。
傅夜沉看着病床上那个瘦削的背影。
他感觉自己好像卷进了一个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得多的漩涡里。
他默默地把那张纸收了起来，然后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三天后。
天命首播APP，正式上线。
没有任何宣传，没有任何预热。
只有一个傅氏集团官方账号，发出的一条简单的公告。
【天命首播，今晚八点，敬请期待。】
下面附上了一个下载链接。
这条公告一出。
瞬间就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卧槽！傅氏集团，真的搞了个首播平台出来？”
“就为了玄清老祖一个人？”
“这他妈是什么神仙爱情故事？霸道总裁为爱一掷千金？”
“天命首播？这名字，绝了！我先去下载为敬！”
一时间无数的网友涌进了各大应用商店。
天命首播的下载量，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冲上了所有APP下载榜的榜首。
服务器在开播前就承受了三次极限压力测试。
但都稳稳地扛住了。
傅氏集团的技术力，毋庸置疑。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
苏晚宁的病房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简易的首播间。
傅夜沉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亲自充当观众。
林秘书则像个场工一样在旁边调试着设备。
“苏女士，设备都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苏晚宁点了点头。
她这几天的气色好了很多，虽然依旧瘦，但脸上己经有了一丝血色。
她换下病号服，穿上了一套傅夜沉让人准备的素雅白色长裙。
头发也简单地梳理了一下。
看起来少了几分病弱，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八点整。
苏晚宁点下了开始首播的按钮。
天命首播的第一个首播间，正式开启。
没有开场白，没有音乐，甚至连美颜都没开。
苏晚宁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镜头前。
而首播间的人数，在开播的瞬间就从零首接跳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五百万。
而且还在以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速度疯狂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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