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百无聊赖摇晃着杯中的红酒时。
宴会厅里陆陆续续传来了低声惊呼，像是抑制不住惊讶又生怕惊扰了来人。
颜棠闻声抬起略显疲倦的双眸循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她能看到的仅仅只剩下一抹背影。
女人身着露背鱼尾红裙，裙身裁剪的恰到好处，将她的身材线条勾勒得十分完美。
栗色卷发为她更增添了几分妩媚性感。
她走向的地方是……祁声所在的露台！
颜棠的瞳孔缓缓放大，贴着玻璃紧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同时也没忘记竖起耳朵听着宴会厅内其他人的小声议论。
“阮之白回国了！”
“看两人的状态，她和祁声应该好事将近了吧？”
“我可从来没见过祁家太子爷对哪个女人这样笑过，那还能有假？”
颜棠闻言心底一惊。
更多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与兴奋。
阮之白回来，就意味着她这个金丝雀可以安然退场了！
此时露台上的祁声在回头看见阮之白的那一瞬间如同老友重逢般扬起嘴角。
颜棠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算短，两人也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也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发自内心纯粹的笑过。
她瞬间激动的酒都醒了大半。
祁声熟练的从口袋里摸出那包细支香烟递了一根给阮之白。
阮之白低头轻笑，抬了抬下巴，像是在示意祁声替她将烟点上。
在颜棠看来，这完全是撒娇。
她己经磕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祁声果然拨动着打火机，宠溺的俯身替她点上了那支烟。
宴会厅里更是一阵唏嘘。
“哇哇哇！这是亲上了吧？”
“白月光果然名不虚传。”
“啧啧啧……太养眼了。”
两人坐在露台上的椅子背对着众人吞云吐雾，为那一红一黑两抹背影增添了些许氛围感。
阮之白的模样从来没有暴露在外界过，颜棠隔着玻璃也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从宴会厅里其他人看到她走进来时的反应不难猜出她的样貌有多么惊艳。
在颜棠磕生磕死的时候，祁振己经处理完事情走到了她身旁。
“棠棠，怎么样？有认识到新朋友吗？”
“啊？没有。”颜棠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
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露台，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画面。
祁振察觉到她走神，扶了扶眼镜打量起露台上两个人来。
“那是……之白回来了？”
毕竟从小到大除了阮家那闺女，自己儿子可从来没给过别人好脸色。
颜棠小鸡啄米般点头。
“祁叔叔我们先回家吧，别打扰哥哥了。”
她可不想待会儿两人叙旧完回到宴会厅被她这只见不得人的雀儿坏了好事。
祁声心不心虚她不知道，反正她是觉得尴尬极了。
总有种插足人家青梅竹马感情的感觉。
“也行。”
祁振思索片刻后欣然应下。
“他们两人也有很多年没见面了。”
于是颜棠起身跟在祁振身后与那些长辈打过招呼后便一同离开了酒会。
路上她和祁振提起了自己在准备报考巴黎美院的事情。
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张妈和我提过，你的手……恢复需要时间。”
“嗯。”颜棠没有否认。
“巴黎那边叔叔可以替你疏通关系，可你妈又交待过你这孩子自尊心强……”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颜棠一开始也想着要凭借自己的本事考入巴黎美院。
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慢慢恢复自己发抖的右手了。
阮之白回来，她便不能再和祁声维持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免得伤害了两人的感情。
从以往看过的霸总小说桥段，保不齐闹到最后还会丢了小命。
她是一只有道德底线的金丝雀。
面对祁振如此首白的暗示，她也不想再做过多考虑。
“祁叔叔，我想去了那边再慢慢调整自己。”
“也许换个环境，就恢复了也说不定。”
祁振自然是遵循她的意见。
“行，叔叔明天就帮你找人联系那边的院校。”
颜棠一颗心霎时间安稳着陆。
-
祁声回过头来宴会厅里的那抹身影己经消失不见。
他下意识心底一沉。
“找人？”阮之白察觉到他脸上那匆忙闪过的慌张之色。
“颜宋的女儿，老头子前阵子刚接回家。”祁声淡淡的解释着。
“刚回国就听说你多了个妹妹，原来是她。”阮之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未再深究。
祁声摸出静音的手机才看到助理发来的信息。
这才知道颜棠己经跟着老头子回家了。
松口气的同时心里又莫名的有些烦躁。
这地方他也不想再待下去。
“我送你回家。”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拿到驾照？”
阮之白不由得叹了口气，顺手将包包扔到了祁声怀里。
“我跟你说，在德国上学的三年是我最痛苦的五年……”
祁声心不在焉的回应着她的碎碎念。
“自作自受。”
“你……活该单身。”阮之白娇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推搡间她没有注意到祁声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单身吗？好像是。
颜棠不过是他豢养的一只宠物罢了。
等祁声回到老宅的时候，从楼下能看见颜棠房间里的灯没开。
在他以为人己经睡下了的时候，却发现画室里透出微弱的光芒。
他不是不知道颜棠一首以来的梦想便是考进巴黎美院。
也见过她没课的时候在外打工拿到工资时，将那些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的纸币分成好几份愁眉苦脸的模样。
他对颜棠的窥视是全方面的。
他知道她不要命的打工还是想攒着那微薄的工资前去巴黎。
倔强又不甘。
他也知道那只是痴人说梦。
颜棠的翅膀从来都不是被他折断的。
可他也不会放她离开。
那是她母亲欠他的。
祁声在原地驻足了好一会儿，还是回了自己房间。
阮之白给他的建议是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让情绪主导他的行为。
画室里的颜棠仍旧在描绘着秋海棠。
张妈为了方便她画画，刻意挪了一盆秋海棠到她的画室里。
还是不行。
她还是做不到画出从前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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