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胭脂稻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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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胭脂稻的秘密

 

育种室的铁皮柜积着薄灰,小远踩着板凳翻最上层的抽屉。指尖碰到个硬纸壳盒子,抽出来一看,上面用毛笔写着“胭脂稻”三个字,是老支书的笔迹。盒子里裹着块蓝布,解开布,露出个牛皮笔记本,纸页边缘卷得像波浪。

“这不是爷爷说的‘失传稻种’吗?”

小远蹲在地上翻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画着稻穗图谱,穗粒红得像胭脂,旁边写着“光绪年间贡品,亩产不足百斤”。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坐在煤油灯前,用放大镜看稻种,说要让这稀有的胭脂稻重见天日。

刘伟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小远对着笔记本发呆。育种室的恒温箱嗡嗡作响,里面培育着“希望12号”稻种,翠绿的秧苗在营养液里舒展叶片。

“找到啥宝贝了?”

刘伟接过笔记本,指尖抚过老支书的字迹,突然停在某一页——上面记着胭脂稻的种植记录:“忌大水,喜薄肥,栽后西十日需晒田三日。”

小远凑过去看,突然拍了下大腿。

“难怪产量低!咱总按普通稻子的法子浇水施肥,把它‘喂’坏了!”

他想起去年试种的胭脂稻,长得倒茂盛,穗粒却瘪得像米粒,原来是水肥太足了。老支书的笔记里还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个倒过来的“山”字。

“这符号是啥意思?”

小远指着符号问,刘伟也摇摇头。老支书生前爱用些土办法记农技,有些符号只有他自己懂。

傍晚,小远拿着笔记本去找张萌。她正在整理老支书的遗物,箱子里放着个竹编的种子篮,里面装着各种稻种,标签都发黄了。

“这是‘三晒三晾’的记号。”

张萌指着符号解释,手里的针线正缝补一个旧布包,那是老支书装稻种用的,补丁摞着补丁。“当年听你爷爷说,胭脂稻娇气,灌浆期要晒田三次,每次晒完得晾一天,才能让穗粒。”

小远突然想起什么,往育种室跑。刘伟正在调试测土仪,屏幕上显示着土壤的数据。

“咱试试‘控水肥、勤晒田’!”

小远把新的种植方案写在黑板上,刘伟看着方案,突然笑了。

“你爷爷要是看见,准得说‘这小子开窍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小远把育种室的一角辟成“胭脂稻专区”。他按老支书的法子,严格控制水肥,到了西十天,真的把水排干晒田。晒到第三天,稻叶卷得像面条,刘伟看着心疼,忍不住劝。

“别晒死了,浇点水吧?”

刘伟拿着水壶,手都举到稻苗跟前了,被小远一把拦住。

“再等等,爷爷的笔记说要晒足三天!”

小远蹲在田埂上,眼睛盯着稻苗,像守护着稀世珍宝。晒到傍晚,稻叶突然挺了起来,边缘还泛着点红光,像抹了胭脂。

灌浆期到了,小远真的按“三晒三晾”来做。每次晒田,他都守在旁边,连饭都在田埂上吃。张萌送来的馒头,他掰成小块,就着咸菜吃,眼睛还盯着稻穗。

“你这股劲,跟你爷爷一个样。”

张萌看着他笑,手里的布包己经补好了,上面绣了朵稻穗,针脚歪歪扭扭,却很认真。

收割那天,小远的手都在抖。镰刀割下第一丛胭脂稻,穗粒红得发亮,得像要裂开。他脱了粒,放在手心掂了掂,比去年的重了一倍还多。

“称称!快称称!”

小远抱着稻粒往合作社跑,磅秤放在院子里,王婶正在晒谷子,看见他慌慌张张的,笑着问。

“啥宝贝这么急?”

磅秤的指针晃了晃,停在“一百八十斤”的位置——这是一分地的产量,换算成亩产,足有一千八百斤!比老支书记录的翻了十八倍。

小远拿着新收的胭脂稻,往老支书的坟地跑。坟前的野草刚除过,墓碑擦得干干净净,是刘伟每周来打理的。他蹲下身,把稻穗摆在墓碑前,红得像团火。

“爷爷,您看,胭脂稻成了!”

小远的声音打着颤,眼泪掉在稻穗上,滚落到泥土里。“您的法子没记错,是我们没弄懂。现在它叫‘胭脂2号’,又好看又高产,您该放心了。”

风从稻田里吹过来,带着稻穗的清香,像老支书的笑声。小远仿佛看见爷爷蹲在坟前,手里捏着胭脂稻的穗粒,笑着说:“好小子,没给爷爷丢脸。”

回到村里,小远把“胭脂2号”的稻种分给村民。王婶拿着稻种,在手心搓了搓,突然想起什么。

“你爷爷当年总说,胭脂稻能做红米酒,比普通米酒香。”

王婶的话提醒了小远。他带着稻种去找王东,他的酒厂刚上了条新生产线,正缺特色原料。

“这稻种能酿酒?”

王东捏着胭脂稻,放在鼻尖闻了闻,突然拍了板,“我包了!出多少收多少,价钱比普通稻子高两倍!”

消息传开,村民们都来要胭脂稻种。小远干脆在合作社开了个培训班,教大家按老支书的法子种植。黑板上贴着老支书的笔记复印件,下面写着小远补充的科学解释。

“为啥要三晒三晾?”

有村民问,小远指着投影上的稻穗结构图。

“晒田能让根系往下扎,吸收深层的养分,穗粒才!”

培训结束时,张萌送来个木盒,里面装着老支书的那把旧镰刀。

“你爷爷说,好稻种得靠好手艺侍弄,这把刀就传给你了。”

小远接过镰刀,木柄被得发亮,刀刃上的缺口还在,却像有了生命。他想起爷爷用这把刀割稻的样子,腰弯得像弓,却割得比谁都快。

秋收时,合作社的胭脂稻喜获丰收。收割机驶过,红灿灿的稻穗被送进谷仓,像流淌的胭脂河。王东的酒厂酿出了胭脂米酒,酒瓶上印着老支书的笔记片段,成了城里超市的抢手货。

小远带着新酿的米酒,又去了老支书的坟前。他倒了两杯酒,一杯洒在坟前,一杯自己喝了。酒液滑过喉咙,带着股子清甜,还有点胭脂稻特有的微酸,像极了爷爷当年酿的土酒。

“爷爷,您看,”小远对着墓碑说,手里的笔记本被风吹得哗哗响,“胭脂稻不仅活下来了,还成了村里的‘金穗子’。您常说‘土地不会骗咱’,真是一点没错。”

风吹过稻田,稻浪翻滚,像无数支红烛在摇曳。小远仿佛看见,老支书站在稻浪里,手里捧着胭脂稻,笑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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