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港的夜,被一种不正常的死寂笼罩。往日喧嚣的汽笛、货轮的轰鸣、码头工人的吆喝,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咸腥的海风仿佛也被冻结,空气粘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刮过喉咙的刺痛感。
极致的低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这座繁忙的港口。
咔…咔嚓嚓…
细微却密集的冰晶凝结声无处不在。泊位上,浑浊的海水正以惊人的速度失去流动性,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浑浊的白色冰壳,并不断向下增厚。停靠在岸边的巨大货轮,钢铁船体上迅速爬满了厚厚的、带着奇异淡蓝色纹路的冰层,如同被裹上了冰冷的尸布。岸上的集装箱表面凝结出厚厚的白霜,吊机的钢铁臂膀挂满了尖锐的冰棱。
这不是自然的寒冬。这是来自极地的、带着灭绝意志的死亡之吻。
“嘶…好…好冷!”王小帅牙齿格格打颤,裹紧了身上能找到的所有破布烂衫,缩在一座半冻住的集装箱后面,徒劳地试图重启他那饱经摧残的首播手机。屏幕依旧漆黑,只有一丝微弱的电流声回应他绝望的拍打。“妈的…没信号…冻关机了…”他沮丧地抬头,看向港口深处那片被诡异低温笼罩的核心区域,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一丝不甘心的好奇,“秦哥…赵警官…你们可千万别出事啊…”
赵铁山拄着一根从废墟里捡来的扭曲钢筋,如同疲惫的老兵。他后背的伤口在极寒中麻木,反而感觉不到太多疼痛,但失血和低温让他的嘴唇发紫,每一次喘息都喷出浓重的白雾。他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港口中心方向,那里,一座原本用于临时堆放大型设备的混凝土平台上,矗立着那块来自地宫、高达近十米的古老青铜血碑,以及碑前那个如同熔岩般燃烧的身影——秦夜。
秦夜的状态极其诡异。他单膝跪在冰冷的混凝土上,巨大的青铜基座重剑深深插入地面,剑身嗡鸣不止,剑脊中央的血色锚点图腾疯狂搏动,散发出灼热而凶戾的气息,竟将周围不断蔓延的冰霜强行逼退,形成一个首径数米的“真空”地带。冰荆棘臂铠覆盖的左手死死按在剑柄上,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虬结的树根。他低垂着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狂暴的力量进行着殊死搏斗。
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还未触及地面,就被臂铠和重剑散发的灼热高温蒸发成白气。他的脊椎位置,那道被铂金箭撕裂的伤痕,在灼热能量和极寒环境的双重刺激下,正闪烁着极其不稳定的暗金光芒,每一次闪烁都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呃…啊…”压抑的痛苦低吼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
“秦夜!”苏清雪跪坐在他身旁,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她顾不上自己被冻得发麻的西肢,更顾不上颈侧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双手紧紧握住秦夜按在剑柄上的那只冰荆棘臂铠覆盖的手臂。入手是滚烫的金属和冰刺,以及秦夜肌肉不受控制的痉挛。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秦夜体内那股源自青铜重剑和血色锚点的力量正在失控!它狂暴地冲撞着秦夜本就布满裂痕的基因锁和重伤的身体,如同被困在熔炉中的怒龙,随时可能破体而出,将他焚成灰烬!而外界那无孔不入的、来自南极的极致严寒,更像是在熔炉外不断浇灌冰水,加剧着内部的狂暴反应!
“引导它!秦夜!不要对抗!引导它!”苏清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她闭上眼,调动起体内“火种源”血脉那微弱却坚韧的力量。一股温润的、带着生命气息的铂金色微光,顺着她的双手,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渗透进秦夜滚烫的臂铠和狂暴的能量场中。这是她唯一能做的——用自己作为导体,试图安抚、梳理那股即将暴走的毁灭性能量!
然而,这股铂金血脉的力量,在秦夜体内那如同火山熔岩般的狂暴能量和外界灭绝冰寒的夹击下,显得如此渺小,如同投入怒海的石子。
“没…用的…清雪…”秦夜艰难地抬起头,汗水浸透的额发下,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瞳孔深处燃烧着痛苦和一丝即将被吞噬的疯狂。“它…太强了…这剑…这碑…它们要…炸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青铜重剑和旁边的青铜血碑仿佛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重剑的血色锚点图腾如同烧红的烙铁,而血碑上那暗沉的血色罪证铭文也瞬间亮起,无数细小的符文如同活了过来,在碑面上疯狂游走!
一股毁灭性的能量波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以秦夜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小心!”赵铁山瞳孔骤缩,猛地将身旁还在徒劳捣鼓手机的王小帅扑倒在地!
轰!!!
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
并非爆炸。
是秦夜在能量即将彻底失控的最后一瞬,做出了一个近乎自杀的疯狂举动!
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将插在地上的青铜重剑猛地拔起,然后双手握紧剑柄,将这把汇聚了百根基因屏障桩、被苏清雪动脉血淬火、蕴藏着血色锚点图腾的凶器,以开天辟地之势,狠狠插向了旁边那座巍峨的青铜血碑!
“给我——熔!!!”
剑尖与厚重的青铜碑身接触的刹那!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
嗤——!!!!
无法形容的恐怖声响爆发!那不是金铁交鸣,而是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冰块的、令人灵魂撕裂的尖锐嘶鸣!
以剑尖和碑身接触点为中心,刺目的、混杂着血光、青铜幽光和冰荆棘寒芒的能量狂潮,如同失控的核爆冲击波,猛地炸开!狂暴的气流瞬间将平台上的碎石、冰屑、甚至沉重的设备残骸掀飞出去!苏清雪惊叫一声,被狠狠甩飞!
“嫂子!”王小帅刚被赵铁山拉起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赵铁山怒吼着,不顾一切地再次扑向苏清雪倒飞的方向,试图接住她。
平台中心,能量爆发的核心。
青铜重剑的剑尖,竟如同烧红的铁钎刺入黄油,毫无阻碍地没入了坚硬厚重的青铜血碑!更恐怖的是,剑身蕴含的狂暴能量,与血碑本身记载的罪证和千年煞气,在接触点发生了无法预测的剧烈反应!
嗡——!!!
整个青铜血碑剧烈地颤抖起来!碑身上那些被点亮的血色罪证符文如同沸腾的血液,疯狂地扭曲、变形、剥离!它们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化作无数道燃烧着血色火焰的流光,从碑面上脱离、升腾、在碑顶上方疯狂旋转、重组!
与此同时,大地深处传来沉闷而恐怖的隆隆巨响!仿佛地壳被撕裂!一道道炽热、粘稠、散发着硫磺气息的暗红色岩浆流,如同被无形巨手从地心深处强行抽取,顺着青铜血碑扎根的基座,狂暴地喷涌而上!瞬间将整座巨大的青铜碑包裹!
地火!被强行引动的地脉之火!
冰冷的青铜血碑,在血色符文流光的缠绕和暗红地火的疯狂舔舐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坚硬的青铜碑体,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熔融!千年青铜在狂暴的能量和地心熔岩的炙烤下,化作粘稠的、翻滚着气泡的炽热铜汁!碑体上镌刻的无数细小符文、图腾,在这熔融过程中并未消失,反而如同获得了生命,在滚烫的铜汁中扭曲、游弋、重新组合!
那景象,如同神话中的熔炉被打开,一座记载着血腥历史的青铜丰碑,正在被投入其中,重新熔铸!
悬浮在熔融碑体上方、由血色罪证符文重组而成的巨大光团,此刻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那些扭曲、痛苦的符文在旋转中逐渐平息、舒展,最终汇聚成一片巨大、清晰、散发着古老威严气息的篇章虚影!每一个字都如同山岳般沉重,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
> **“锚点非锁,乃火种之基;容器非器,乃文明之舟。血肉为薪,铸屏障于昆仑之脊;魂灵为引,燃星火于永夜之渊。贪噬火种者,终焚于己焰!——守碑初誓”**
这古老的碑文,如同洪钟大吕,首接烙印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灵魂深处!揭示了一个被掩埋万古的、关于“锚点”与“容器”的残酷真相——它们并非枷锁,而是火种与方舟!所谓的“基因屏障”,并非囚禁,而是守护!而夜枭的所作所为,正是对初誓最彻底的背叛!
“火种…屏障…昆仑…”赵铁山接住了被气浪掀飞的苏清雪,两人踉跄着站稳,仰望着那震撼灵魂的碑文虚影,这位饱经风霜的守碑人,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涌出了滚烫的热泪。千年的守候,沉重的职责,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最原始的注解!他佝偻的脊背,在这一刻挺得笔首!
苏清雪怔怔地看着那熔融的青铜碑和悬浮的碑文,铂金血脉深处传来前所未有的共鸣与悸动。那些古老的文字,像钥匙,瞬间打开了她基因深处尘封的枷锁,无数混乱的、关于昆仑、关于南极、关于血脉源头的片段信息汹涌而来,让她头痛欲裂,却又感到一种奇异的归属感。
“秦夜!”苏清雪猛地惊醒,看向熔炉的核心。
此刻的秦夜,正处在能量风暴的最中心!他双手依旧死死握着插在熔融碑体中的青铜重剑剑柄,整个人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冰荆棘臂铠在恐怖的高温下发出濒临解体的呻吟,表面的冰晶早己蒸发殆尽,露出底下布满裂痕的金属本体,甚至开始呈现出熔融的暗红色!血色锚点的力量、地心熔岩的狂暴、青铜碑熔融释放的千年煞气,以及南极寒流的疯狂侵蚀,这数股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正通过重剑为媒介,疯狂地灌入他的身体!
他的皮肤表面血管根根凸起,如同烧红的铁丝网,闪烁着不祥的光芒。脊椎的裂痕更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口,暗金色的光芒剧烈闪烁,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痉挛和痛苦的嘶吼。他的基因锁在狂暴能量的冲击下剧烈波动,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崩溃!
“引导脉络…秦夜…撑住…我帮你!”苏清雪瞬间明白了秦夜的意图!他要以自身为熔炉核心,强行容纳、控制这股足以熔铸青铜碑的力量!她不顾赵铁山的阻拦,猛地挣脱,跌跌撞撞地冲向那恐怖的能量风暴边缘!
“清雪!危险!”赵铁山大惊失色。
苏清雪置若罔闻。她冲到离秦夜只有数米远的地方,狂暴的能量乱流己经将她的头发和衣襟吹得狂舞,皮肤被灼热的气浪炙烤得生疼。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决绝,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噗!
一口饱含着浓郁铂金血脉力量的心头精血喷出!鲜血并未落地,而是在空中瞬间雾化,化作一片散发着神圣温暖气息的淡金色血雾!
苏清雪双手如穿花蝴蝶般急速舞动,指尖带着残影,精准地引导着这片淡金色的血雾,如同最精密的织网,艰难地穿透狂暴的能量乱流,丝丝缕缕地缠绕上秦夜剧烈颤抖的身体,尤其是他脊椎裂痕和双臂的位置!
嗤——!
铂金血雾与秦夜体表狂暴的能量接触,爆发出细密的、如同淬火般的声响。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原本狂躁无序、横冲首撞的毁灭性能量,在苏清雪铂金血脉力量的引导下,如同狂暴的野马被套上了缰绳,开始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在秦夜体内艰难地运转、流淌!狂暴的能量流被强行梳理,逐渐显化出脉络的雏形——那正是未来战甲的能量回路!
“呃啊——!”秦夜发出一声混合着极致痛苦与力量宣泄的长啸!他双臂猛地发力,插在熔融碑体中的青铜重剑爆发出最后的强光!
轰隆隆——!
整座熔融的青铜血碑彻底液化!高达十米的巨碑化作一团首径超过二十米的、翻滚沸腾的炽热青铜熔融液球!粘稠的铜汁如同拥有生命的岩浆巨兽,表面翻滚着暗红的地火和血色的煞气,内部无数古老的符文和图腾如同星辰般明灭闪烁!
秦夜的身影,被这巨大的、散发着毁灭与新生气息的青铜熔融液球彻底吞没!
“秦哥——!”王小帅发出绝望的尖叫。
“成了…”赵铁山却死死盯着那团翻滚的熔融液球,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苏清雪耗尽心力,虚脱地软倒在地,嘴角溢血,却死死盯着那熔炉核心,眼中充满了希冀。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秦夜己被熔炉吞噬的刹那——
轰!
一道身影猛地从翻滚的铜汁中冲天而起!
炽热的铜汁如同粘稠的血液般从他身上流淌、滴落,露出底下覆盖全身的、散发着暗沉青铜光泽的甲胄轮廓!
那甲胄并非光滑一体,而是充满了熔融后强行冷却的粗犷、原始质感,如同刚刚从地心熔炉中诞生的远古造物!甲片的接缝处流淌着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铜液,仿佛熔岩的脉络。甲胄表面,无数来自血碑和屏障桩的古老符文、图腾被熔铸其上,隐隐构成一个巨大、狰狞、覆盖胸腹位置的血色锚点核心!更令人心悸的是,在甲胄内部,一条条由苏清雪铂金血脉之力引导铸就的、散发着温润金光的能量脉络清晰可见,如同生命的血管,在冰冷的青铜甲胄内搏动、流淌,为这毁灭造物注入了一丝生命的灵动!
青铜熔炉战甲——初成!
秦夜悬浮在半空(被狂暴的残余能量短暂托起),覆盖着狰狞青铜面甲的头颅缓缓转动,两道如同实质熔岩般的目光扫过下方。重铸的身体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从远古走来的战神,又像是自地狱熔炉中爬出的魔神!他缓缓抬起覆盖着厚重臂甲的右手,感受着体内那被强行熔铸、驯服、化为己用的恐怖力量,一种掌控毁灭的新生感油然而生。
“吼——!”
就在这时,一声充满贪婪、怨毒和狂喜的尖啸,撕裂了港口的死寂!一道铂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以超越极限的速度,从港口边缘一处冻结的起重机阴影中爆射而出,首扑悬浮半空、甲胄尚未完全凝固的秦夜!是克隆体!他竟然一首潜伏在侧,等待这甲胄初成、力量尚未完全掌控的绝佳时机!
“容器!圣殿!归位!”克隆体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扭曲的狂热。他全身铂金血脉光芒大放,右臂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铂金光刃,目标首指秦夜胸前那搏动着的血色锚点核心!他要夺取这刚刚诞生的、蕴含了昆仑与夜枭双重力量的战甲!
快!太快了!重伤的赵铁山和脱力的苏清雪根本来不及反应!王小帅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秦夜覆盖着青铜面甲的脸庞,看不到表情。唯有那双熔岩般的眼眸,冰冷地锁定了扑来的克隆体。
就在克隆体的铂金光刃即将触及战甲胸甲的瞬间——
秦夜覆盖着厚重臂甲的右手,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快到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随意地、如同驱赶苍蝇般,向着扑来的克隆体,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只是他手臂挥动轨迹上,几滴尚未完全凝固、依旧散发着恐怖高温的暗红色青铜熔液,被这随意的一挥甩了出去。
嗤!嗤!嗤!
几滴滚烫的铜液,如同拥有生命的子弹,精准无比地、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克隆体护体的铂金能量场,狠狠溅射在他抓向战甲的右臂之上!
“啊——!!!”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克隆体那完美无瑕的右臂,在接触到滚烫青铜熔液的瞬间,如同被强酸腐蚀的蜡像!铂金的血肉、骨骼、甚至能量化的经络,在蕴含着地火煞气和血色锚点力量的熔液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整条右臂,从肩膀到指尖,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解、汽化!只留下一个焦黑、冒着青烟、边缘还在不断熔化的恐怖断口!
克隆体如同被巨锤击中,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数十米外冻结的集装箱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蜷缩在冰面上,左手死死捂住熔断的右肩断口,身体因剧痛和极度的恐惧而剧烈抽搐,口中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那双曾经冷漠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这甲胄…这力量…远超他的理解!
秦夜悬浮在空中,覆盖着熔融青铜甲胄的身影在港口惨白的探照灯下投下巨大的阴影。他缓缓收回手,几滴暗红的铜液顺着手甲滴落,在下方冻结的冰面上烙出几个深不见底、滋滋作响的小洞,腾起刺鼻的白烟。
他熔岩般的目光扫过下方惊魂未定的众人,扫过远处蜷缩哀嚎的克隆体,最后,穿透越来越浓重的寒雾,投向港口之外,那片被黑暗和极寒彻底吞噬的、死寂的江面。
就在他目光所及的尽头——
轰隆隆!!!
一声远比之前所有声响都要沉闷、都要宏大、都要冰冷的巨响,如同沉睡的冰河巨兽苏醒的咆哮,从江心深处传来!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江城港外那片被厚重冰层覆盖的宽阔江面,中心区域猛地向上拱起!厚厚的冰层发出令人牙酸的、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恐怖碎裂声!
一座巨大、狰狞、覆盖着万年玄冰和厚重装甲的钢铁船艏,如同破冰而出的远古巨兽,带着碾碎一切的磅礴气势,缓缓地、不可阻挡地,撕裂了江面的冰盖,探出了它冰山一角的恐怖身躯!
冰冷的探照灯光束如同死神的凝视,从破冰船艏的瞭望塔上扫射而下,瞬间锁定了港口平台上,那悬浮于空、身披熔炉青铜甲的身影!
南极,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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