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闻言,脸上一片空白,继而心内大惊,舅舅怎么知道我家的事情?
旋即脑瓜子一转,心内一暖,是了,舅舅家肯定是不放心自己,哪怕相隔千里,不通音讯,肯定也是私底下派人细细打听了。
外祖家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想到这里,贾琏对于这个舅舅的惧怕少了几分,强打起精神回道:
“舅舅放心,父亲没有这个意思。长房目前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外甥自然是袭爵之人。”
方大老爷冷哼一声,一脸看蠢货的样子骂道:“你倒是乐观,也不看看你这胸无大志,蠢笨不堪的样子能不能做得了袭爵之人,没得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贾琏自小就被亲老子骂惯了的,这点不痛不痒的斥责,于他来说根本不是个事。
看着贾琏似懂非懂的傻样儿,方大老爷无奈的摆摆手,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你既留着我方家的血,今日机缘巧合相见,我方家就保你一场。”
贾琏听得不明所以,舅舅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呢?
爵位难道还能不是自己的吗?
他爹虽然娶了续弦,但是没有诞下嫡子,根本不可能再来个人跟他争了呀。
二房?二叔更不可能了,哪有爵位不给亲儿子,反而给亲弟弟的,就他爹那个自私自利的样儿,哪怕爵位自己给造没了,也不会便宜了二叔家的。
小小的贾琏此刻完全不懂得自家大舅舅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家大舅沉思良久,方开口道:“你回去收拾东西,明日起就住到方家来,你的学业自然有咱们家教导,什么时候考上什么时候再回去。”
“啊?!”贾琏如遭晴天霹雳,浑身抖如筛糠,忍不住惊叫出声。
考上什么?
他要考上什么?
烤鸭还是烤鹅?烤蟋蟀行不行?
眼见着贾琏满脸空白,林昱好心的提醒道,“琏二哥,方伯父的意思是,考童生,考秀才的那个考。”
贾琏声音尖利到几乎劈叉:“童生?秀才?我要考???!!!”
考上才能回去?
那,是不是自己都不能回京了?
方家大老爷负手而立,冷哼一声:“童生?秀才?呵呵,好叫你知道,我方家旁支最低也得是进士出身才可。”
贾琏大惊失色:!!!!呔!!!!
林昱深施一礼:“方家伯伯为琏二哥的恩情,家母感激不尽。”
贾琏险些魂飞魄散:特么的,我的好表弟,你管这叫恩情?!
方家大老爷摆摆手:“罢了罢了,说这些干嘛,琏儿也是我方家的骨血,平日是看不到,今日既然来了,也是天不绝他,此后自然是我方家接手。稍后回去我自有书信给你父亲及贾赦。”
说到“贾赦”两个字的时候,贾琏和林昱敏锐的听到方大老爷的后牙根磨得嘎吱嘎吱响,似是要生嚼了对方一样。
贾琏打了个冷颤,只觉的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到了后脑勺,他亲爹都快被他舅舅吃了,他这个小鱼苗还能咋办呢?
只能哭着接受啊~
门口的小厮带着欲哭不哭的贾琏去见了方阁老和方家女眷。
方阁老久经朝政,了了几句,就明白了事情的全貌,摆摆手,叹道:“也是缘分在这个时候相聚,想来还是你母亲在天之灵不愿看见你这个样子。既然明天就搬来了,和你表哥表弟们好好做学问,虽然前面的时间荒废了,现在开始也不晚……”
贾琏在后院接收了一屋子女眷的眼泪和疼爱,方家留了饭,才派人好生送林昱和贾琏回家。
路上贾琏依然如云里雾里的,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到了这个地步。
他,一个吃喝玩乐,等着袭爵的大纨绔,现在,居然,要,考进士了?
他能考得上吗?
进士认识他吗?
林昱笑道:“琏二哥何必庸人自扰,你只要知道方家是为你好,不会害你的就好。就是母亲知道后也会赞成你去方家的。”
贾琏苦着脸,“表弟说得轻松,看书学习与你来说手到擒来,可是愚兄我,连个开蒙读物还学得七零八落呢,如何考得上进士?”
说着说着,贾琏悲从心来,仰天长叹:“这可如何是好,这一来扬州,却回不去京都了……”
他的蛐蛐,他的鸟,他的快乐通通都没了~~~
林昱笑道:“琏二哥为何如此自暴自弃?我观琏二哥之天姿自不输人,何况……”
林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贾琏,看的贾琏心惊胆战,“何况,方家教授非同一般,自有他们的一套读书方法,毕竟方家的读书人最低都是进士呢。想必琏二哥在方家的教导下必然能成才。愚弟就等着琏二哥以后打马游街,平步青云,伸手提携愚弟了。”
说罢,林昱还郑重的拱了拱手,那姿态做的足足的,只看得贾琏瞠目结舌:!!!你一个天才还需要我一个纨绔扶持?!
贾琏见林昱脸上不像说笑,眼前一阵眩晕:那自己得折磨成什么样才能达到提携林昱的地步啊?
现在投胎还来得及吗?
他真怕方家大舅舅首接给自己来个打死重新投胎的决定~
两兄弟回了林府,看见方家的书信,林如海笑的慈善,道:“方家亲自教授,对琏儿你是大大的好处,既然方家己经书信说了明天去,你就收拾东西明天去吧。”
贾敏接着说道:“你身边的人我看着规矩似乎还有的学,方家是士林中的清流,文官家的规矩最是严谨,你带着这几个去,怕是要连累你受罚的。”
今日去了方家,自然看到了方家规矩之重,一听到姑母的话,下人犯错,还得连累自己受罚,就觉自己身上己经被抽上了教鞭般的难受,心内惊恐不己,忙忙的躬身请求:
“还请姑母操心一二,侄儿必铭记在心,来日孝顺姑母,不敢二话!”
板子绝对不能因为别人多打在自己身上一下!
贾敏含笑点头:“姑母先派给你几个小厮使唤,你身边的人在贾家都是有家的,长久不回京,没得让他们骨肉分离,正好让他们带着我和你舅舅的书信一起回去。”
只要别连累自己挨揍,贾琏自是没什么意见,这事就算是定下了,反正他也反抗不得。
贾敏自是安排了得力的下人去照顾贾琏,只是没过多久,这些下人都回了林家。
方家看出了贾琏的不定性,要磨一磨他的性子,遣散了他身边的仆从,铺床叠被打扫,一切都要自己来,做的一点不好,都要被罚抄书。
更别提,方家向学己久,家规严苛,无论男女,皆是寅时末盥洗,卯时就要早读练字,一天的课程安排的满满的,戌时睡前还要专人监督背诵文章。
丁点未完成,需蹲着马步抄书十遍,字迹不整者,加倍处罚。
于此同时,方大舅还给贾琏身边安排了方家的下人时刻监督做功课,让娇生惯养的贾琏举着肿成大猪蹄的胖手苦不堪言,天天泪湿满巾,却没处申诉。
他,一个吃喝安乐等着袭爵的纨绔,己然忙成了连睡梦中都在背文章的苦逼做题人了~~
贾珠探亲回来,听闻贾琏的事情一时愣住了,心内五味具杂,迟疑道:“只怕老太太不答应。”
贾敏笑眯眯的说道:“珠儿不用为难,这是为琏儿好,上进的事情,老太太一定会赞成的。”
不善言辞的贾珠只得闭口不言,只是心里万般滋味,唯有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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