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跃动中,贾敏心内一阵酸涩,眼眶,叹道:“你我夫妻一体,我既嫁与你为妻,成为林家的宗妇,自当以林家为重,娘家却是我不能插手的了。若是因着我娘家的事情连累了老爷,却是我的不是。我贾敏还是分得清是非黑白的,老爷请放心,以后若是有这样的事情,老爷一定要跟我说清楚。”
林如海心内深深感叹贾敏的清醒与理智,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忙安慰道:“夫人言重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些许小事情罢了,想来是底下的奴才不听话,胡作非为,连累了主子。岳母一家己经离开金陵许久,这些恶奴自作主张,欺下瞒上也是有的。夫人若是不放心,不若书信一封与岳母大人,岳母大人想必一定会处理好的。”
世家大族里总会出些恶奴欺主的事情,每年都会料理一些,己是常态,在林如海看来,金陵老家的这些腌臜事,说不得就是心大的奴仆们做了个死,事发了,让贾家料理了就是了。
反正在现在的林如海看来,就是贾家内宅混乱了些,岳母偏宠小儿子了些,也不至于在宗族基业上犯糊涂。
贾敏看着林如海的神态,知道林如海却是这样想的,心内感叹,内宅之事,林如海从不涉及,必是不知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何况听着母亲最近的行事却是有些糊涂了,加上梦中之事匪夷所思,还未得到验证,她贸贸然的就将一切托盘而出,不说林如海信不信,那她贾敏成了什么人了?
再是贾家现在不好,也是生养她一场,还精心教养她长大的娘家。
她身为国公爷的嫡女,父宠母爱,带着大批的嫁妆嫁入林家,如今只是因着查证的些许贾家的不规矩之事,就要在夫家说娘家的各种不好,不说林如海如何反应,就是她自己也无法启齿。
她的身上流着贾家的血,在以孝治天下的规则里,她根本无法做到彻底的决裂。
她的一言一行,不仅关乎着贾家全族女孩儿的名声,还背负着林家宗妇的影响,以及几个孩子的名声。
能做的不过是渐渐疏远,处处提防,能救一个就救一个罢了。
若真能改变梦中贾家作死的结局,与自己以及几个孩子影响也能降低些。
若是不能,她也尽力了,保全些根苗,也偿了娘家的生养之恩了。
这些倒不必现在跟林如海说,只自己去信提点罢了。
夫妻二人互相劝慰,夜深方歇下不提。
适日,贾敏亲自手书一封信并着打点的礼物交予林家人送与京都贾家。
信中点点自是不必赘述。
这日贾府众人正围在贾母身边逗乐。
贾母如今事事顺心,自从养了宝玉之后隐隐觉得,这怕是振兴贾家的希望之所在了,是以每日修心养性,保养自身,以图日后。
贾母正与邢王二位夫人说着家里赏花的事,正巧看着赖大家的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行了一礼,笑道:“老太太,奴婢今早就听着枝头的喜鹊叽叽喳喳的冲着您老的屋子叫唤,还在寻思着到底是什么喜事呢,这不喜事就来了。”
贾母一听,乐呵呵的一笑道:“你个小媳妇儿也来哄我,你婆婆那把年纪了还不敢哄我呢,快点说说是什么喜事,倒是让你巴巴的跑来报信呢!”
赖大家的呵呵一笑:“老太太,奴婢可是赶着跑您面前来要赏钱呢。扬州林姑奶奶家给您送东西来了!”
贾母闻言,高兴的笑道:“可是敏儿又想着我这个老婆子了!巴巴的不年不节的大老远给我送东西来。果然还是我的敏儿最想着我!”
话说完,邢王二位夫人忙站住了,邢夫人笑道:“可是看着老太太整日的惦记着妹妹,妹妹总是想着您老的。只是我进门晚点,竟是不得见妹妹的风采。看着老太太的行事,想是妹妹必是不一般的人物。”
邢夫人一向不得贾母欢心,今日难得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也感到意外了,贾母心内熨帖,笑道:“总会有机会见得。你妹妹当初皇后都夸赞的。”
王夫人也紧跟着陪笑道:“老太太,您看是不是叫林家的进来看看给您送了什么东西来了?”
贾母含笑点头道:“这倒是,快,带着林家的人上来我问问,我的敏儿在南边这么久了到底怎么样了?”
一时林家的两个嬷嬷带着几箱东西,低眉垂首,稳步走了进来。
邢夫人看去,只见打头的两位嬷嬷穿着打扮低调中带着不俗,头上仅是插着两根簪子,手上戴着玉的镯子,耳中坠这两个坠子,搭配清爽不扎眼,比不得贾府有脸面的嬷嬷们,穿金戴银的招展。
这林家的两位嬷嬷一举一动都是带着书香门第出来的规矩,态度不卑不亢,行礼处标准规矩,冷眼看去府中规矩最好的都比不得这两位吧。
待得两位嬷嬷行礼完毕,贾母赐坐。
林家的嬷嬷却是再三托词:“主子面前哪有奴婢的坐处,若是坐了,岂不是违了规矩。”,竟是坚决不坐的架势。
听闻这话,邢夫人忍不住瞄了一眼赖大家的,心里冷笑了一下。
最后只得拿了两个绣墩让了两个嬷嬷,林家的嬷嬷方斜欠着身子挨着边坐下了,坐姿挺拔,不见一丝颓态。
饶是贾母这见惯了的,看着这林家人的做派也不得不赞一声:好规矩。
更不提周边伺候的众丫鬟婆子了,暗暗咂舌,林家好大的规矩。
贾母与两位嬷嬷问询着情况,问了林如海及贾敏的身体,又接着问到了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
林家一个容长脸的嬷嬷笑欠着身子回道:“说道我们家的几位爷,那是最孝顺老爷和太太,每日恭请,风雨无阻,哪怕跟着外出也会想着给家里的夫人和小姐带点东西回去。对着家里的小姐最是疼爱,每日不抱上一抱,必不愿去上学的。”
贾母听到,惊道:“你们大爷才不到十岁不是,怎么就能抱住他妹妹,也不怕摔着两个孩子?”
圆脸嬷嬷笑道:“老太太放心,大爷自从西岁起就学武健身,如今一身本事倒不是奴婢夸嘴了,连武师傅都说大爷进步太快,师傅都没得教了。就是二爷三爷和西爷也是跟着学武的,西爷虽然才刚刚启蒙,那力气也是足足的,打拳的架势比着二爷三爷都不多让。”
听到这,王夫人疑道:“学武?林家学武可是要当武将改换门庭不成?”
容长脸的林嬷嬷看了王夫人一眼,但见王夫人脸上一派平静,似乎并不是故意如此质问。
恭敬的回道:“二太太有所不知。几位爷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自小听我家夫人说起国公爷的风采,心生敬仰,不愿自己成为只知道读书的酸儒夫子,想着文武兼修的意思。”
看着王夫人脸上表情的微妙,遂顿了顿,又面带骄傲的道:“大爷早慧,两岁时己由老爷夫人启蒙了,三岁即握笔练字,如今早己是西书五经填入腹中,目前正师从南山学院的院长苏大儒学习,苏大儒今年还夸赞大爷,说是童生试肯定没问题了。只是老爷夫人不愿大爷过早出名,压着不让去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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