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
文道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战战兢兢敲响高御清办公室的门。
他昨天晚上把改好的论文发给他，但是迟迟没有回信......他坐在电脑前看了又看，最后还是不敢问高御清这个冷面煞神。
他只能安慰自己，昨天夜班太累了，老师也需要休息。
敲了两声里面没反应，文道只能出声：“高老师，您在里面吗？”
高御清没出来，旁边办公室的闻靖却听到声音，他拉开门，挑了挑眉。
“师弟啊，你这情报工作也真是够差劲的。”
文道见是闻靖，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摸摸头：“师兄知道高老师去哪了吗？”
“你亲爱的高老师一心为公，甘于奉献，今天早晨没回家休息，首接无缝衔接了一台手术，你今天跟着我去查房转一转吧。”
“哦哦！”文道赶紧点头，显得整个人老实巴交的。
闻靖见他这样都不忍心欺负他了。
两人把神外的病房转了一圈，发现还漏了一个人。
闻靖站在高级病房门前，看着门口的电子屏上显示着“云昭”二字时，以为自己用眼过度出现幻觉了，使劲揉了揉眼睛。
还是云昭！
再揉揉！
文道在身后看着他滑稽的动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出声。
刚刚看了五六个病人，每一个病人闻靖都能找出问题来问他......他怕一开口就暴露自己的无知，硬是绞尽脑汁回答了个七七八八。
文道还在天马行空地想，突然发现自己被拉到了一个没人的楼梯间。
“高御清昨天给她看诊了是不是？”
闻靖见面前这个师弟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模样，更着急了：“就云昭这个患者！”
“看了，她失忆了，挺严重的。”
闻靖抓了抓后脑勺，心想万一是重名了呢？
“这女人大概长什么样？干什么的知道吗？”
文道回忆起来，耳朵都有点红红的。
“职业不知道......但应该是个要留长发的职业，长得......长得挺好看的。”
“挺好看的？”闻靖思索了几秒，心里己经能确定了。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无数个云昭，但是能让高御清打破常规的也只有这一个云昭。
他昨天可是听他爸讲，高御清来希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行过职务之便。
结果昨天破天荒地给院长打电话问还有没有高级病房。
钱他来出。
希桦医院可是把高御清当成眼珠子一样看着，巴不得能给他办点事，让他死心塌地地留在希桦创造辉煌。
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事，当即就给了他一个高级病房。
还免费，结果这小子说什么都不用，只嘱咐医院不要告诉这位患者是他安排的。
“你刚说云昭失忆了，怎么回事？”
文道就是再迟钝也回过味来了：“师兄，你是不是也认识云小姐？”
“也？”
“我猜的，昨天老师给她看诊的时候就冷冰冰的，后来去查房也高冷得不像话，但是他对其他病人都不会这样。”
文道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师兄，是不是云小姐和老师有什么过节啊？”
闻靖：.......
他刚还想夸这小子机灵来着！
过节？能有什么过节！
谈恋爱谈着谈着被甩了算不算过节？
“她失忆是个什么情况？现在还记得什么？”
“按照云小姐的说法，她只记得六年前发生的事。”
“呦呵！”闻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整个人一下兴奋了起来。
六年前，高御清和云昭分手是五年前的事情。
那要是真回到六年前，云昭不得以为她还跟高御清在一起呢？
他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露出一个笑。
文道看着闻靖这样，有些害怕。
他得赶紧告诉老师！
......
“高医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要不是有你在，我妈估计今天.......”
男人说着都想给他下跪了，急忙被一旁的麻醉师拦住。
高御清摘下口罩，尽量勾起一个温和的笑：“不用担心，这次的手术很成功，未来我们也会密切关注患者的情况。”
“高医生，你快回去休息吧，要不是今天这个病人情况危急，也不会临时加这台手术。”
这台手术从早上九点做到下午三点半，整整五个半小时，他们都觉得精疲力尽。
更何况高御清昨晚值了夜班，现在是个人都能瞧见他眼下的淤青。
高御清捏了捏眉心，点点头。
恰好文道刚跟着闻靖查房回来，他远远就看到高御清的背影。
“我刚跟云昭说的你别告诉他知不知道？”
显然，闻靖也看见了，他赶紧警告文道。
文道嗯嗯嗯地点着头，像小鸡啄米一样。
他在心里忏悔——对不起，老师，我真的想顺利毕业。
文道一溜烟跟着高御清进了办公室，把上午的查房记录摆在他桌前：“老师，您回去休息吧，我和闻靖师兄己经去看过病人的情况了。”
“嗯，三十二床的术后工作要做好。”
高御清把白大褂脱下来，叠好放进衣柜里。
他顿了顿：“昨天转到我们这里的两个芭蕾舞团的人情况怎么样？”
文道一边在心里暗道闻靖的高明，一边认真地回答着高御清的话。
“邓怡然恢复情况良好，预计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
“云昭头痛、眩晕的情况没有明显缓解，闻靖师兄问了她几个问题，她说头很痛，想不起来。”
文道咽了咽口水：“哦，云小姐......云小姐还问您在哪？”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乎听不见：“还问您怎么不去看她......”
高御清的身形僵在原地，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却冷着脸转过身。
他的声音结着冰霜：“文道，我并不想知道这些。”
“你的论文我己经看了一半，问题很多，今晚七点发给你去修改，一周后交上来。”
“！！！”
闻师兄不是说只要搬出云小姐老师的心情就会很好吗？
他怎么觉得自己绝对毕不了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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