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简单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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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章 简单的生活

 

早上七点半,林砚刚把教案塞进帆布包,温明就拎着两杯热豆浆站在楼下,西装袖口卷着,露出腕上的表——比平时早了十分钟。

“律所今天有早会,顺路送你去学校,”他把甜豆浆递给她,自己捏着那杯无糖的,“昨晚你说今天要讲《牡丹亭》,我特意翻了翻,‘情不知所起’那几句,是不是该多带点感情?”

林砚咬着豆浆笑:“你个当律师的,还懂戏曲?上次跟你说‘游园惊梦’,你还问是不是游乐园的新项目。”

“这不是在恶补嘛,”温明替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万一你学生问‘律师怎么看杜丽娘’,我得能接得上话。”

车停在学校门口,林砚正要推门,被他拉住手腕:“下午有节大课吧?回来给你炖冰糖雪梨,润嗓子。”他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划了下,“讲台上别总往后仰,你上次说腰不舒服。”

林砚刚走上讲台,手机在讲台抽屉里震动,是温明发来的消息:“刚路过花店,看到芍药开得正好,像你今天穿的裙子,等下让跑腿送你办公室了。”她抬头时,学生们正捂着嘴笑,前排的女生凑过来:“林老师,你对象也太会了吧?上周送的书签,刻着‘腹有诗书气自华’呢。”

中午休息,林砚刚打开保温桶,温明的视频就打了过来。他那边刚开完庭,领带松着,背景是法院门口的石狮子:“看我带的什么?你妈做的酱鸭,我跟同事分了半只,他们说‘比胜诉还让人开心’。”

“少得意,”林砚举着手机拍自己的番茄牛腩,“我爸特意多放了萝卜,说‘给小温补补,总熬夜’。”

下午温明去见客户,路过林砚学校附近的文具店,进去挑了支钢笔,笔帽刻着片柳叶——她上次说“写板书的笔总漏墨”。他拍了张钢笔的照片发过去:“新武器,等你下课给你。”

林砚下课刚走出教学楼,就见温明倚在车边,手里举着那支钢笔。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迎上来:“刚赢了官司,这支笔算庆祝,以后你写教案,我写辩护词,咱们都用新笔。”

“恭喜啊大律师,”林砚接过钢笔,笔尖划过掌心痒痒的,“那今晚得加餐,我请你吃你爱吃的羊蝎子。”

温明拉开车门,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说:“不用请我吃羊蝎子,你刚才讲《牡丹亭》时,站在讲台上发光的样子,比什么庆功宴都好。”

林砚没说话,只是把钢笔别在衬衫口袋里,指尖碰了碰冰凉的金属笔帽——原来最好的日常,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他记得她的每节课,她懂他的每场庭,和藏在钢笔尖、那句“我在想你”。

傍晚六点的霞光漫进林砚租的小屋时,门锁传来轻响。温明拎着公文包和一个保温桶走进来,外套上还沾着点晚风的凉意,他换鞋的功夫就扬声喊:“林老师下班没?你的‘护嗓特供’炖好了。”

林砚正蜷在沙发上改学生的作文,闻言抬头笑:“大律师今天怎么有空亲自上门?不是说晚上要整理案卷吗。”

“案卷哪有你重要,”温明把保温桶往茶几上放,解开西装扣子时,露出里面沾着点钢笔水的白衬衫——想来是下午写辩护词太急蹭上的,“我妈说你这几天讲课用嗓过度,中午特意去药店买了川贝,炖了仨小时,冰糖都按你说的少放了一半。”

保温桶打开的瞬间,雪梨的清甜混着川贝的药香漫开来。林砚凑过去看,梨块炖得透亮,汤里飘着几粒枸杞,果然是她喜欢的清淡口。“阿姨也太宠我了,”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温热的甜意在喉咙里化开,连带着改作文时的烦躁都散了,“比学校医务室的润喉糖管用多了。”

“那是,”温明挨着她坐下,顺手拿起她旁边的作文本翻了翻,“这学生写的‘春日落雪’有点意思,比我上次见的那个当事人写的陈述词还生动。”

“你就别拿当事人跟我学生比了,”林砚笑着拍掉他的手,“对了,你下午去见的那个客户,案子顺利吗?早上看你出门时眉头皱的,我还以为挺棘手。”

“小问题,”温明从公文包里抽出份文件,却不是案卷,而是张折叠的宣纸,“给你的,我中午休息时写的,你上次说想在教室贴张《兰亭集序》的节选。”

展开宣纸,笔锋遒劲的“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跃然纸上,边角还特意画了朵小小的玉兰花。“你这字比我写的还像样,”林砚指尖抚过纸面,“上次在你办公室看到你写的辩护词,还笑你字太硬,原来藏着这么软的笔锋。”

“那得看写给谁,”温明把她散落在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温温的,“写给法官的要刚正,写给你的就得软乎点,不然怎么哄得动我们林老师。”

林砚被他说得耳尖发烫,把剩下的雪梨汤往他面前推:“你也喝点,看你下午发的朋友圈,在法院门口站了俩小时,风那么大,别着凉了。”

温明接过勺子,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林妈妈往他包里塞润喉糖时说的话:“小砚这孩子,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你多疼着点。”此刻看着她把汤碗往自己这边挪的小动作,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他舀了勺汤慢慢喝着,忽然指着她手里的作文本笑:“这学生写‘喜欢一个人,就像春天的花总会开’,你说他是不是早恋了?”

“小孩子懂什么喜欢,”林砚嘴上反驳,却想起下午讲《牡丹亭》时,学生突然举手问:“老师,您相信‘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吗?”当时她脑子里闪过的,竟是温明早上替她别头发时的眼神。

温明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凑过来,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呼吸拂过她的颈侧:“我信。就像我明明该回家整理案卷,却总忍不住绕路来你这儿;明明怕打扰你改作文,却总想听听你的声音。”

林砚手里的勺子顿了顿,温热的雪梨汤在碗里晃出细微波纹。窗外的霞光渐渐淡了,屋里的台灯亮起来,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幅没画完的画——画里有冒着热气的保温桶,有沾着钢笔水的衬衫,还有那句藏在汤香里的“我也是”。

“对了,”温明忽然首起身,从公文包侧袋摸出个小盒子,“明天你有公开课吧?我找老银匠打的书签,刻了‘顺利’俩字,放你教案里了。”

林砚捏着那枚银书签,上面的纹路被打磨得光滑,想来是他反复过的。她忽然想起学生作文里的那句话:“最好的春天,是他带着梨汤来,而我刚好有空,陪他慢慢喝。”此刻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这话写得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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