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那只猫怎么样了？”林砚听得入神，手里的筷子都停了下来。老太太自己住着，猫被照顾得很好，上次助理去看她，说胖了一圈。”温明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等下次有机会，带你去见见？老太太说喜欢年轻姑娘，尤其是像你这样会读书的。”
林砚被他说得笑起来：“还是算了吧，我怕被她拉着讨论怎么给毛球立遗嘱。”
提到毛球，两人同时看向客厅。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蹲在沙发扶手上，歪着头看他们吃饭，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眼神里满是渴望。
“不能给它吃这个，”林砚对着毛球摇了摇头，“等会儿给你吃猫条。”
毛球像是听懂了，委屈地“喵”了一声，却还是乖乖地蹲在原地，没过来捣乱。
“倒是比在家听话。”温明有些意外，“平时我吃饭，它总爱在脚边蹭来蹭去，不给就扒桌子。”
“可能是怕生吧。”林砚猜测，“过两天熟悉了，说不定就原形毕露了。”
温明看着她提起毛球时眼里的笑意，忽然说：“等忙完这阵，我把江南的房子重新装一下，弄个大阳台，给毛球做个猫爬架。”
林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说的“装房子”，不再是父母住的老房子，而是……他们的？她的心跳快了几拍，故意装作没听懂，低头扒了口饭：“装成什么样？现代简约风？还是你喜欢的那种老干部风？”
温明低笑起来，没戳破她的故作镇定：“你喜欢什么样就装成什么样，我没意见。反正我在家的时间少，你和毛球住着舒服最重要。”
他说得自然而然，像是在讨论天气一样平常，却让林砚的心里泛起一阵温热。他们都不是喜欢把“未来”挂在嘴边的人，温明尤其内敛，很少说情话，可这些不经意间流露的规划，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安心。
吃完饭，温明抢着洗碗，林砚拦不住，只好在旁边帮他递洗洁精，看着他穿着她那件有点滑稽的粉色围裙，动作利落地擦着盘子。
“你以前一个人住，也这么爱干净吗？”林砚靠在门框上，忍不住问。她见过温明的公寓，干净得近乎刻板，所有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连书架上的书都是按颜色排列的。
“差不多吧，习惯了。”温明冲洗着最后一个盘子，“以前忙起来，家里可能几天不收拾，但只要有空，就会弄干净。”他顿了顿，转过头看她，“不过，两个人一起收拾，好像更有意思。”
林砚的脸微微发烫，转身去客厅给毛球喂猫条。毛球闻到香味，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围着她的脚边打转，发出急切的“喵喵”声。她蹲下身，把猫条挤在手里，看着毛球小口小口地舔着，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治愈。
温明洗完碗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林砚蹲在地上，侧脸被客厅的落地灯照得柔和，毛球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尾巴绕着她的手腕。他拿出手机，悄悄拍下了这张照片，设成了屏保。
“在干嘛？”林砚抬头，正好撞见他收手机的动作。
“没什么。”温明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毛球好像跟你更亲了。”
“那是因为我有猫条。”林砚笑着把手里剩下的一点猫条递给他，“你试试？”
温明学着她的样子，把猫条挤在指尖，毛球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来舔了舔。他的手指被猫舌舔得有点痒，忍不住笑了：“这家伙，果然是吃货。”
两人就这么蹲在地上，看着毛球吃完了猫条，又看着它心满意足地打了个滚，跑去猫砂盆旁边刨沙子。
“要不要出去走走？”温明站起身，向林砚伸出手，“我记得附近有个公园，晚上应该挺凉快的。”
林砚把手放进他的掌心，被他拉了起来：“好啊，正好消消食。”
换了鞋出门，巷子里比刚才更热闹了些。几个老太太坐在树下乘凉，摇着蒲扇聊天；小孩子追跑打闹，笑声清脆；卖炒货的摊子前排着队，老板熟练地称着瓜子和花生，香气飘出很远。
温明很自然地牵住林砚的手，指尖相扣。林砚的手比他的小一些，也更凉一点，他下意识地用掌心裹住她的手背，给她暖着。
“你们这儿晚上还挺热闹的。”温明看着周围的景象，眼里带着点新奇。他住的小区是高档公寓，晚上安静得很，很少有这样充满烟火气的场景。
“老城区都这样，吵是吵了点，但挺有人情味的。”林砚笑着说，“以前我备课累了，就喜欢下楼走走，听听这些声音，觉得特别踏实。”
他们沿着巷子慢慢走，没什么目的地。温明偶尔会问起路边的店铺，林砚就一一告诉他：那家面馆的馄饨最好吃，老板是对老夫妻，每天早上五点就开门；那个修鞋摊摆了十几年，修鞋的大爷认识附近所有的住户；还有街角的花店，老板娘总爱把向日葵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她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对这片土地的熟稔和热爱。温明安静地听着，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好像通过她的描述，触碰到了这座城市更鲜活的肌理，也更靠近了她的过去。
走到公园门口，里面有不少人在跳广场舞，音乐声震天响。林砚拉着温明绕开了人群，往更安静的湖边走去。湖边种着柳树，晚风拂过，柳条轻轻摇曳，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这里以前是个护城河，后来改造成了公园。”林砚指着湖对岸的灯火，“我读大学的时候，经常和室友来这边散步，那时候觉得这条路好长，走也走不完。”
温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夜色里的湖水泛着微光，像铺了一层碎银。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林砚，月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现在呢？”他问，“还觉得长吗？”
林砚摇摇头，仰头看他。温明的个子很高，她需要微微抬着头才能看清他的眼睛。晚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温明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轻微的麻痒。“现在觉得刚刚好，”她轻声说，“尤其是身边有人陪的时候。”
温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没说话，只是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个吻很轻，带着晚风的凉意和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却让林砚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他们在湖边站了一会儿，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牵着手，听着远处的音乐声和近处的风声。毛球不在身边，没有了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打岔，空气中的暧昧因子又悄悄滋生，像湖边悄悄蔓延的藤蔓，温柔地缠绕住彼此。
“回去吧？有点凉了。”温明察觉到林砚的指尖又凉了些，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嗯。”林砚应着，任由他牵着往回走。
往回走的路好像短了很多，没一会儿就到了巷口。炒货摊的老板正准备收摊，看到林砚，笑着打招呼：“林老师，散步回来啦？”
“是啊，张叔，收摊了？”林砚也笑着回应。
“这就收了，天晚了。”张叔看了一眼温明，眼里带着点了然的笑意，“这位是……上次来的那位先生吧？”
温明愣了一下，没想到老板还记得他，礼貌地点点头：“您好。”
“小伙子长得真精神。”张叔笑眯眯地说，顺手抓了一把瓜子塞进林砚手里，“拿着，刚炒的，香得很。”
“谢谢张叔，不用了……”林砚推辞着。
“拿着吧，不值钱的东西。”张叔不由分说地把瓜子塞给她，又冲温明挤了挤眼睛，“林老师是个好姑娘，小伙子要好好待人家。”
温明的脸颊微微发烫，却还是认真地点头：“您放心，我会的。”
林砚被张叔首白的话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拉着温明快步往里走，身后传来张叔收拾摊子的声音，还有那句被风吹过来的“慢走啊——”。
“你们这儿的人真热情。”上楼梯的时候，温明忍不住说。
“老邻居都这样，跟自家亲戚似的。”林砚打开门，把手里的瓜子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进来吧。”
屋里没开灯，只有客厅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朦朦胧胧地照亮了家具的轮廓。毛球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听到开门声，从沙发上跳下来，“喵”了一声，颠颠地跑过来，在两人脚边蹭来蹭去。
林砚弯腰把它抱起来，毛球顺势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露出的舌头。温明走过来，伸手揉了揉毛球的脑袋，小家伙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我去洗澡。”林砚抱着猫，往卧室走去，“毛巾在浴室的架子上，新的，没拆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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