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她！」叶卿尘的暴喝声惊醒了李易欢。她艰难地睁开眼，看见一个御医模样的人正缩回手。
「九殿下恕罪，老臣只是想…」御医战战兢兢地后退。
叶卿尘一把揪住他衣领：「解药呢？」
「这…这是江家秘毒，老臣实在…」
李易欢虚弱地拽了拽叶卿尘的袖子：「别为难他…」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叶卿尘立刻松开御医，蹲下身握住她的手：「醒了？还疼吗？」
李易欢想摇头，却连这个动作都做不到。她只能微微动了动手指：「外面...怎么样了？」
「靖北军控制住了局面。」叶卿尘声音低沉，「叶明远带着江柔跑了。」
御医突然插嘴：「太子殿下刚传旨，说江柔欺君罔上，己下令捉拿…」
李易欢和叶卿尘对视一眼。这招弃车保帅来得真快。
「把圣旨拿来。」叶卿尘冷声道。
御医哆哆嗦嗦递上黄绢。
李易欢眯着眼看，上面罗列了江柔十二条大罪，包括毒害太子、构陷忠良。
「真会颠倒黑白。」她冷笑，「明明是他…」
叶卿尘突然捂住她的嘴，眼神示意御医还在。老人识趣地退到帐外。
「听着，」叶卿尘压低声音，「叶明远这是要把所有罪责推给江家。我们必须赶在他灭口前找到江柔。」
李易欢艰难地撑起身子：「名单...剑谱里的名单…」
叶卿尘从怀中掏出染血的册子：「在这。但只有名字没有证据。」
「有证据。」李易欢咳嗽两声，「竹伯说过…玉佩是关键...」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声。叶卿尘警觉地按剑：「谁？」
「阁主！」一个卿尘阁弟子冲进来，「找到江柔了！她在城郊别院！」
叶卿尘眼中寒光一闪：「多少人守着？」
「几个江府家丁。」弟子犹豫道，「但…太子的人也在附近…」
李易欢抓住叶卿尘的手：「带我一起去。」
「不行！」叶卿尘断然拒绝，「你现在的身体撑不住…」
「只有我认识真玉佩。」她固执地说，「而且…江柔她欠江月一个公道和解释。」
叶卿尘沉默片刻，突然对外喊道：「备马车！多铺几层软垫！」
马车颠簸得李易欢想吐。她裹着厚毯子，看叶卿尘检查佩剑。
「你早就知道江柔有问题？」她轻声问。
叶卿尘的手顿了顿：「曾经怀疑过。但没想到她真的连亲姐姐都会害。」
「江月，她以前，真的...杀了那么多人？」李易欢犹豫着问出了口。
「一半是真，一半是栽赃。」叶卿尘冷笑，「就像现在叶明远栽赃给江柔一样。」
李易欢想起原著里江月的结局，胸口发闷。那个女魔头的形象，或许从来都是被精心塑造的。
马车突然急停。叶卿尘掀开车帘：「怎么回事？」
「阁主，前面有埋伏！」
箭矢破空而来。叶卿尘一把按下李易欢，剑光闪过，三支箭被斩落在地。
「保护马车！」他厉声喝道，翻身跃出车外。
打斗声西起。
李易欢扒着车窗缝往外看，只见十几个黑衣人正与卿尘阁弟子厮杀。
「是太子府的暗卫！」有人大喊。
一支冷箭突然射穿车帘，擦着李易欢耳边钉在车厢上。她惊出一身冷汗，摸出银针戒备。
车外传来叶卿尘的怒喝：「叶明远，滚出来！」
没有回应。李易欢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推开车门：「调虎离山！借刀杀人！江柔这是趁乱要跑！」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她眯眼望去，一袭白衣正策马奔向山林。
「江柔！」李易欢不知哪来的力气，抓起马鞭抽向拉车的马，「驾！」
马车疯狂地冲向山林。叶卿尘在身后大喊她的名字，但她己经顾不上回应。
树枝抽打着车厢，李易欢死死攥着缰绳。
前方江柔的身影时隐时现，白色衣裙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姐姐你还当真是阴魂不散。」江柔突然勒马转身，笑容甜美，「都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追过来？」
李易欢喘着粗气停下马车：「把玉佩交出来。」
「哪个玉佩？」江柔歪着头，「是太子殿下当年送我的定情信物吗？」
「少装傻。」李易欢强忍眩晕，「先太子府的玉佩，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江柔的笑容僵了一瞬：「你果然不是江月。她根本不知道玉佩的秘密。」
「我知道的比你多。」李易欢慢慢挪下马车，「比如...真玉佩能打开叶世诚的密室。」
江柔脸色骤变，眼中闪着急切：「谁告诉你的？」
马蹄声由远及近，叶卿尘带着人追来了。
江柔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从袖中掏出个东西：「想要？来拿啊！」
月光下，玉佩泛着莹润的光。李易欢眯起眼，发现那花纹与剑谱上的分毫不差。
「小心有诈…」她暗自警惕。
江柔突然将玉佩抛向悬崖：「接好了！」
李易欢本能地扑过去。玉佩在空中划出弧线，眼看就要坠入深渊。
「不要！」叶卿尘的喊声传来。
李易欢半个身子己经探出悬崖。千钧一发之际，她运起幻尘步，足尖轻点崖壁，伸手捞住了玉佩。
「抓住我！」叶卿尘扑到崖边抓住她的手腕。
李易欢被拽上来时，江柔己经不见踪影。
她摊开手心，玉佩完好无损。
「是真的…」她声音发颤，「上面有暗纹…」
叶卿尘突然夺过玉佩，对着月光转动角度。
微光下，玉佩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文字。
「这是…」他瞳孔骤缩，「先太子手书！」
李易欢凑近看，那些蝇头小楷记录着叶世诚毒杀兄长的全过程，还有参与者的画押。
「铁证…」她腿一软跪倒在地，「终于…」
叶卿尘紧紧攥着玉佩，指节发白：「江柔故意扔这个，说明…」
「她还有备份。」李易欢接话，「或者...叶明远根本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远处传来号角声。
叶卿尘扶起她：「禁军来了。我们得立刻回城。」
李易欢望向江柔消失的方向：「就这么让她跑了？」
「她跑不了。」叶卿尘冷笑，「叶明远现在比她更想灭口。」
回程的马车上，李易欢反复查看玉佩。
那些名字与剑谱上的名单一一对应，包括现任宰相和三位边关大将。
「这么多朝廷重臣…」她喃喃道，「难怪要灭口…」
叶卿尘突然问：「你刚才说密室？」
「竹伯提过一嘴。」李易欢回忆道，「说真玉佩能打开叶世诚藏证据的地方。」
叶卿尘若有所思：「皇陵...一定是皇陵。先太子死后，叶世诚重修了皇陵地宫。」
马车突然急刹。车夫惊慌道：「阁主，前面设了路障！」
叶卿尘掀开车帘，只见官道上火把通明，一队禁军拦在路中央。
「奉旨搜查叛党！」为首的将领高喊，「所有人下车！」
李易欢心头一紧。这架势，分明是冲着他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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