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大厦前的广场弥漫着雨后的湿冷,凌羽抱着小女孩站在奠基碑前,指尖抚过碑体上模糊的星耀标志。石碑背面的星星凹槽里还残留着程宇母亲工牌的轮廓,那些淡蓝色的基因液体己经渗入石缝,在地表拼出半朵残缺的花——与精神病院照片里的双生花图案正好互补。
“程宇,能定位奠基碑下方的通道结构吗?”凌羽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碑基,那些被雨水冲刷的刻痕里嵌着紫色花籽,在光线下泛着细微的银光,“我需要精确到每段钢筋的位置。”
耳机里传来程宇敲击键盘的脆响,背景里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平稳的滴答声:“老凌,通道是十年前奠基时同步修建的,用的是七三生物的特殊混凝土——里面混了你的基因片段!”他突然拔高音量,“三维模型显示通道尽头有处空腔,形状和你父亲的警徽完全吻合!”
小女孩突然指向碑体左侧的罗马数字“Ⅶ”,那里的石面比周围温度低三度。凌羽将父亲的警徽按上去,金属边缘与刻痕严丝合缝,碑体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与负七层密室的机械声频率完全一致。
“这石碑是用星尘基因浇筑的。”秦霜的声音带着潮湿的喘息,背景里传来铁锹铲土的闷响,“我在碑底的土壤里检测到变异花粉,它们的根须正顺着通道往负七层生长,像是在寻找母体容器。”她发来一张显微照片,花粉的细胞壁上印着微小的星耀标志,“这些花籽是周启山当年埋的,每粒都藏着段基因密码。”
通道入口在嗡鸣声中缓缓升起,露出深不见底的阶梯。梯级两侧的墙壁上布满细小的孔洞,里面嵌着透明的培养皿,每个皿中都漂浮着缕淡蓝色的雾——是三十七个研究员的记忆精华,在光线下折射出破碎的影像:陆沉在七三生物的实验室里注射编辑酶,周明辉在精神病院的墙上刻下符号,程宇母亲将芯片埋进地基时,右耳后那枚伪造的痣正在发光。
“这些记忆会被母体容器吸收。”凌羽的靴底碾过级阶梯,那些嵌入墙壁的培养皿突然亮起,在梯级上投下串摩尔斯电码,“程宇,翻译这些信号,是用你母亲的香薰成分当密钥。”
“翻译出来了!”程宇的声音带着哽咽,“是你父亲的实验日志片段:‘双生花需要以星尘为壤,以记忆为肥,第七次月圆时绽放’——今天就是农历十七!”他突然压低声音,“老凌,我妈香薰里的变异花粉正在快速繁殖,它们的基因序列和通道混凝土里的完全一致,像是在互相识别!”
走到第三十阶时,小女孩突然攥紧凌羽的衣角,指尖指向阶梯缝隙里的块金属片。那是半枚生锈的警徽,背面的刻痕与父亲的警徽严丝合缝,边缘还缠着根银色的发丝——DNA检测显示属于程宇母亲。金属片上用指甲刻着串数字:“7306-1013”,前西位是周明辉的克隆体编号,后西位是星尘的真实生日。
“周明辉的记忆里藏着第七道门的密码。”凌羽将金属片塞进风衣内袋,那里的温度突然升高,与口袋里的工牌产生共振,“程宇,查周明辉十年前的门诊记录,重点看10月13日的就诊记录。”
“找到了!”程宇的键盘声突然急促,“他那天在七三生物的附属医院做过视网膜扫描,理由是‘实验事故导致视力模糊’!扫描数据被加密存在星耀的服务器里,密钥是……你妹妹的指纹!”
通道深处传来隐约的滴水声,频率与负七层的心脏跳动声完全同步。凌羽转过转角时,看到前方的墙壁上贴着张泛黄的手术同意书,签名处是程宇母亲的名字,但笔迹被人用紫色花粉篡改过,透出下面“苏岚”两个字的轮廓。同意书背面用鲜血画着个箭头,指向墙内的空腔——那里的钢筋上缠着件褪色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星耀员工证,照片上的程宇母亲右耳后没有痣。
“她是被苏岚胁迫的。”凌羽的瑞士军刀划开空腔的混凝土,里面露出个生锈的金属盒,“这白大褂的纤维里混着蓝色布料,和精神病院照片里的双生花纹路一致。”他打开盒子,一股檀香扑面而来,里面装着枚微型芯片和半朵干燥的紫罗兰——花瓣数量正好七片,每片上都用针尖刻着字母,拼起来是“母体容器=星尘之核+第七记忆”。
小女孩突然按住芯片,那些淡蓝色的记忆雾气瞬间沸腾,在空腔里组成周明辉的全息影像。影像里的男人穿着七三生物的白大褂,左眉骨的痣泛着蓝光,正将枚芯片植入培养舱:“第七个记忆必须是双生载体的童年片段,这样母体才能同时识别缺陷基因和修复基因……”他突然转向镜头,嘴角扯出诡异的笑,“凌羽,你以为妹妹的胎记是天生的?那是你七岁那年用手术刀划的,就在精神病院的花园里。”
影像消散的瞬间,通道突然剧烈震颤。凌羽拽着小女孩扑到阶梯下,头顶的培养皿纷纷炸裂,那些淡蓝色的记忆雾与花粉根须缠绕在一起,在空气中织成完整的星图——其中第七颗星的位置正在闪烁,坐标指向负七层第七道门的锁孔。
“第七个记忆是我们的童年。”凌羽的指尖抚过小女孩左手腕的胎记,那道月牙形的疤痕突然发烫,与他眉骨的芯片产生共振,“程宇,查精神病院七年前7月13日的监控备份,我要那天花园的所有画面!”
“找到了!”程宇的声音带着电流爆破声,“视频里有个穿白大褂的人在给紫色花浇水,右耳后的痣在阳光下泛着光——是苏岚!她手里拿着的注射器里,液体和你手背上的基因纹路成分完全一致!”
通道尽头的第五道门在震颤中显现,门楣上的星图密码中央缺了块菱形的空缺——形状与周明辉的视网膜扫描图完全吻合。凌羽将小女孩的指尖按在识别区,那些淡蓝色的记忆雾突然涌入门内,在门板上拼出段模糊的影像:七岁的他举着手术刀站在花园里,妹妹的手腕正在流血,而苏岚举着相机站在紫色花丛后,镜头里映出个熟悉的警徽——编号与父亲的完全一致。
“这才是双生花的真相。”凌羽的声音发紧,门内传来程宇母亲清晰的呼救,夹杂着苏岚的冷笑,“他们需要我们的童年创伤来激活母体容器,就像用钥匙转动锁芯。”他突然注意到小女孩的瞳孔里映出第七道门的轮廓,那些淡蓝色的纹路正在重组,最终凝成个“7”字——与程宇母亲工牌缺口处的符号完全相同。
第五道门缓缓开启的瞬间,程宇的呐喊刺破耳机:“老凌!我妈香薰里的抗体花粉己经顺着通道抵达负七层!苏岚在第七道门里注射了基因编辑酶,她说要让母体容器在午夜前觉醒!”
门后的黑暗中,无数紫色根须从天花板垂落,在地面织成星图的最后一块碎片。凌羽抱着小女孩踏入其中,突然感到后颈的芯片发烫,段被遗忘的记忆冲破脑海:七岁那年的精神病院花园,他抢走妹妹手里的手术刀划向她的手腕,而父亲站在通风管道口,手里攥着的紫罗兰掉落在地——花瓣正好七片,与金属盒里的干燥花瓣完全吻合。
他低头看向小女孩的手腕,那道月牙形疤痕正在发光,与他手背上的星耀标志连成完整的圆。远处的负七层方向传来震天的轰鸣,地基深处的心脏跳动声突然加速,在通道里撞出层层回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巨物正在苏醒。
“第七道门的密码是我们的伤疤。”凌羽握紧父亲的警徽,金属边缘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痕,“程宇,通知秦霜准备抗体注射,我们要在午夜前找到第七个记忆的载体。”他的目光扫过根须组成的星图,其中最亮的那颗星正在闪烁,坐标指向星耀大厦顶楼的避雷针——那里,正是父亲当年消失的位置。
小女孩突然拽住他的衣角,指尖在他手背上画了颗完整的星星,星心处点着个微小的圆点——与周启山左眉骨的痣一模一样。凌羽的心脏猛地收缩,这个符号他在程宇母亲的工牌背面见过,当时以为是磨损的痕迹,此刻才意识到,那是“母体容器”的启动密钥。
通道深处的机械声己经变成咆哮,紫色根须开始疯狂生长,在墙壁上拼出倒计时:距午夜还有三小时。凌羽知道,下一个小案件就藏在顶楼的避雷针里,父亲消失的真相、第七个记忆的载体、苏岚的终极目的,将在那里交织成最终的网——而这张网的中心,正是他和妹妹体内那枚被称为“星尘”的基因炸弹。
他抱着小女孩往通道深处走去,每一步都踩在淡蓝色的记忆雾上,那些破碎的影像在脚下流转:程宇母亲埋入地基的芯片、周明辉注射的编辑酶、陆沉后颈的芯片……所有碎片都在向负七层汇聚,像水流奔向母体的怀抱。
远处的第七道门方向,传来苏岚清晰的声音,透过根须组成的传声筒在通道里回荡:“凌羽,记住,当双生花的血染红第七颗星,真正的星尘才会觉醒——那是你父亲用命换来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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