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三层的服务器机房像被冰封的蜂巢,无数指示灯在幽蓝的光海里明灭。凌羽踹开防火门时,冷空气带着金属锈蚀的气味扑面而来,地板上的静电吸附着细小的紫色花粉,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小女孩突然攥紧他的衣角,指尖指向中央的主机柜——那里缠绕着淡蓝色的根须,与净化中心的花藤纹路完全一致,根须末梢刺入服务器接口,像无数条贪婪的吸管。
“程宇,能锁定逻辑炸弹的触发条件吗?”凌羽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机柜上的星耀标志,每个标志的星角都嵌着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入口方向。他注意到地面有串新鲜的脚印,鞋跟处沾着银灰色粉末,与陆沉指甲缝里的抗凝剂成分相同。
“难!”程宇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背景里是代码崩溃的乱码洪流,“他们用量子纠缠加密,每个研究员的基因序列都是密钥碎片,只要有一人心率骤停,整个机房会在三十秒内格式化!”他突然拔高音量,“老凌,主机柜里有活体信号!像是……人类的脑电波!”
秦霜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解剖刀划开皮肉的闷响:“刚解剖了陆沉体内的芯片,发现周启山的基因片段!这些根须不是在吸收数据,是在传输神经信号——服务器在模拟人类大脑!”
凌羽拽着小女孩躲到机柜后,余光瞥见墙壁上的通风口有黑影闪过。那黑影撞翻了堆服务器硬盘,金属碰撞声中,散落的硬盘表面浮现出淡蓝色的纹路,组合成星图的一部分——与泵房铁盒里的芯片投影能拼合三分之一。“这些硬盘是密钥碎片。”他突然想起陆沉的话,“十年前的病毒泄露,其实是周启山在收集人类基因数据。”
凌羽的指尖抚过硬盘表面的蓝色纹路,那些星图碎片在掌心温度下逐渐发亮,与小女孩手腕的纹路产生共振。他突然想起泵房铁盒里的照片——周启山手腕上的手表表盘,那些螺旋纹路此刻在硬盘拼接的星图中清晰浮现,组成完整的双螺旋结构,其中一段闪烁的碱基序列与程宇破解的“73”密码完全吻合。
“程宇,把所有硬盘的星图碎片按双螺旋结构拼接!”凌羽将手电筒咬在嘴里,双手同时按住两块相邻的硬盘,“用我和小女孩的基因共振频率当锚点!”他的余光瞥见通风口的黑影再次闪过,对方掉落的金属铭牌在光线下反光——是七三生物的旧员工证,编号“7302”,照片上的年轻男人左眉骨有颗痣,与周明辉的早期照片惊人地相似。
“正在重组!”程宇的声音带着电流爆破声,背景里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逻辑炸弹进入最后十五分钟倒计时!老凌,拼接后的星图中心有个缺口,形状和你父亲的警徽完全吻合!”
小女孩突然指向主机柜顶部,那里的根须缠绕成球形,表面凝结的露珠正在组脸的轮廓——是周启山的脸。根须突然剧烈收缩,露出藏在其中的金属盘,盘上刻着的星图与父亲警徽背面的刻痕严丝合缝。凌羽将警徽嵌入的瞬间,服务器机房的灯光集体熄灭,只有主机柜发出幽蓝的光,投射出周启山的全息日志。
“星尘计划的终极形态是量子纠缠载体。”周启山的虚拟影像抚摸着根须,左眉骨的痣在光中泛出磷光,“三十七个研究员的基因对应三十七个量子比特,只有双生载体能稳定叠加态……”日志突然扭曲,苏岚的脸取而代之,她的右手按在根须组成的球体上,右耳后的痣与球体中心的光点同步闪烁,“可惜你们来晚了,量子态己经坍缩。”
机房的温度骤降,根须突然像蛇般暴起,缠住凌羽的脚踝。他看清根须末梢的吸盘正在渗出淡蓝色液体,与城东水库的变异花粉成分完全相同,液体在地面汇成微型星图,其中标注着“周明辉藏匿点:城西精神病院”。这正是之前秦霜提到的未结案发现场,显然是苏岚故意留下的陷阱,却也意外暴露了下一个线索。
“老凌!拼接完成了!”程宇的呐喊刺破耳机,“缺口里的星图指向星耀大厦顶楼的避雷针——和你父亲当年执勤时消失的位置完全一致!”他的键盘声突然变调,“不好!苏岚在远程激活根须的神经毒素,研究员们的心率开始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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