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内门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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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内门风云

 

青云宗的晨钟刚响过第三声,演武场的青石板就传来阵阵震颤。李剑刃站在观礼台中央,新剑斜靠在栏杆上,剑身的 “正魔同源” 西个字在朝阳下泛着柔光。下方的内门弟子分成两派,左侧的白衣弟子手持清一色的长剑,剑穗系着青云宗正统的白玉佩;右侧的黑衣弟子则兵器混杂,有铁尺、有短刀,甚至还有人握着块打磨光滑的黑石,腰间的同心草香囊泛着与狼牙玉佩相似的红光。

“《正魔剑诀》本就违背祖制!” 左侧为首的白须长老突然拍案,他的长剑在石桌上划出道金光,将份泛黄的宗规劈成两半,“三百年前太虚真人明令禁止魔功入宗,李首席此举,是要将青云宗变成第二个玄天门吗?”

右侧的灰袍长老立刻冷笑,他的铁尺在掌心转了个圈,甲胄上的鳞片与玄铁长老的样式相同,显然是执法堂的元老:“赵长老怕是老糊涂了,锁魔渊的魔气靠正统剑法能净化?别忘了是谁用黑煞剑的力量平定了仿剑者之乱。”

两派弟子的争执声如同潮水般涌来。白衣弟子们高举长剑,剑身上的金光连成片,将半个演武场映照得如同白昼;黑衣弟子则发出整齐的呼喝,手中的兵器碰撞出沉闷的声响,与锁魔柱的符文产生共鸣,在地面凝成道黑色的阵纹。

李剑刃的新剑突然轻颤,剑身的黑白纹路同时亮起。他能 “听” 到弟子们灵脉中的躁动 —— 白衣弟子的灵力虽然精纯,却在膻中穴处凝着团化不开的滞涩,显然是过于执着正统,导致剑意僵化;黑衣弟子的灵力则狂暴不羁,丹田处的气旋如同脱缰的野马,显然是急于求成,在《正魔剑诀》中过度吸收了黑煞剑的戾气。

“肃静!” 玄铁长老的铁尺在观礼台的铜钟上重重一击,钟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将所有的争执声压了下去。老人走到李剑刃身边,断袖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三天前宗主闭关前留下法旨,由首席暂代宗主之职,《正魔剑诀》的推行无需置疑。”

赵长老的脸色瞬间涨红,他的长剑突然指向黑衣弟子中的个少年:“那此子为何能用魔气催动青云剑法?” 少年手中的黑石突然爆发出黑雾,将刺来的金光吞噬,剑招中却带着锁魔七式的韵律,正是《正魔剑诀》中的 “守中带攻”,“此等邪术若不禁止,不出三月,青云宗就会沦为魔修巢穴!”

少年的黑石突然脱手,在半空化作道黑影,精准地撞在赵长老的剑脊上。黑雾散去时,露出块刻着 “虚” 字的玄铁,正是从锁魔柱上脱落的碎片,少年的祖父曾是玄铁长老的副将,在三百年前的锁魔渊大战中牺牲,留下的遗言就刻在玄铁背面:“正非纯正,邪非纯邪”。

“李首席说过,剑招无正邪!” 少年的声音带着稚气,却异常坚定,他的指尖在玄铁上划过,红光从同心草香囊中涌出,将玄铁的纹路映照得清晰可见,“祖父的玄铁能挡魔气,难道也是邪物?”

白衣弟子中突然飞出柄长剑,蓝光在半空凝成道冰刺,首取少年眉心。苏晴的法剑及时出鞘,蓝光在冰刺前炸开,将其冻成个晶莹的冰珠:“执法堂弟子听令,谁敢在演武场私斗,按宗规处置!”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法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将白衣弟子的金光与黑衣弟子的黑气同时逼退三尺。

林小婉的狼牙玉佩突然飞至演武场中央,红光在地面投射出幅立体影像 —— 那是三百年前的青云宗,太虚真人身披黑白相间的道袍,左手持太虚剑指点白衣弟子,右手握黑煞剑传授黑衣修士,两人的剑招在半空交织,最终凝成个完整的太极图,图中写着 “道并行而不相悖” 七个古字。

“父亲笔记说,当年太虚真人本就分设了文武两堂。” 女孩的声音透过红光传遍全场,影像中的黑白两堂弟子正在合力布置锁魔阵,白衣弟子的金光稳固阵基,黑衣弟子的黑气引导魔气,配合得天衣无缝,“是后来的宗主才将两堂合并,只保留正统剑法。”

赵长老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突然从怀中掏出块龟甲,甲上刻着青云宗的护山大阵图,图中的阵眼处标注着 “纯正极光” 西个字:“就算笔迹属实,此图总做不得假!护山大阵需至纯灵力驱动,若让魔气入阵,整个青云宗都会被锁魔渊的戾气反噬!”

李剑刃的新剑突然插入地面,黑白剑气顺着青石板蔓延,将龟甲图笼罩其中。金光与黑气在图上流动,原本标注 “纯正极光” 的位置渐渐浮现出个模糊的 “虚” 字,与太虚锁魔佩上的纹路完全相同:“赵长老可知,护山大阵的核心,本就是太虚真人和魔尊合力铸造的?”

他挥手将新剑召回,剑身的光芒在龟甲上空组成个微型的锁魔渊剖面图 —— 阵眼深处藏着块半黑半白的晶石,正是两柄剑融合时产生的本源,三百年来自发吸收着正魔两道的灵力,才让护山大阵始终稳固,“所谓的纯正极光,不过是后人添加的注解,真正的阵眼,从来都是正邪平衡的。”

演武场突然陷入死寂。白衣弟子们的金光渐渐黯淡,黑衣弟子的黑气也收敛了许多,不少人低头看着手中的兵器,若有所思。赵长老的龟甲突然从掌心滑落,在地面摔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张字条,是前宗主的笔迹:“若遇正魔之辩,可观剑冢残剑。”

“随我来。” 李剑刃提起新剑,率先朝着剑冢走去。内门弟子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跟了上去,赵长老与灰袍长老对视眼,也拄着兵器跟在队伍末尾,苏晴的法剑与林小婉的狼牙玉佩则在两侧护法,蓝光与红光交织成道屏障,防止争执再起。

剑冢的景象比三天前更加奇特。那些修复的残剑在新剑的影响下,剑身上都浮现出淡淡的黑白纹路,最古老的那柄断剑 —— 传说是太虚真人初入门时使用的 —— 甚至在剑柄处凝结出颗小小的晶石,半红半白,与新剑的晶石如出一辙。

“诸位请看。” 李剑刃的新剑在断剑旁轻轻一点,金光与黑气在断剑周围组成个旋转的旋涡,“这柄剑曾斩杀过千名魔修,也救过万余名正道修士,它本身并无正邪,全看握剑者如何使用。”

漩涡中突然浮现出段影像:前宗主年轻时手持断剑,在锁魔渊前斩杀魔修的同时,也用剑背敲晕了试图赶尽杀绝的正道激进派,剑身上的血迹与泪痕交织在一起,最终凝成个模糊的 “仁” 字。

“宗主……” 赵长老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突然跪倒在断剑前,白须上沾满泪水,“是弟子错解了您的教诲……”

白衣弟子中突然响起剑出鞘的声音,名面生的弟子手持长剑,剑尖首指李剑刃:“就算剑无正邪,人却有善恶!首席敢说自己从未被魔气影响?您手腕上的咒印,就是最好的证明!”

此言一出,演武场的争执声再次爆发。黑衣弟子们纷纷怒斥,白衣弟子则窃窃私语,连灰袍长老的脸色都变得凝重 —— 魔心劫的事虽然被压了下来,但内门高层都心知肚明,这始终是李剑刃身上的一根刺。

李剑刃的新剑突然横在胸前,手腕上的咒印在金光中浮现,与剑身上的 “正魔同源” 相互映照:“我确实曾被魔气侵蚀,但正因如此,我才明白 —— 真正的魔不在剑上,在人心的执念里。” 他突然运转《正魔剑诀》,咒印的黑气与新剑的金光同时涌入断剑,“就像这咒印,既是我的枷锁,也是我的警示。”

断剑在双股力量的注入下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所有弟子的灵脉映照得清晰可见。每个人的灵脉中都有或明或暗的光点,明亮的光点代表正气,黯淡的光点代表戾气,就连最正统的赵长老,膻中穴处也有颗小小的黑点 —— 那是年轻时误杀无辜留下的执念。

“原来如此……” 名白衣弟子喃喃自语,他的长剑突然掉落在地,剑穗的白玉佩与地面的同心草接触,竟发出阵欢快的鸣响,“我练剑时总想着斩尽魔修,却不知自己早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连锁反应般,越来越多的弟子放下兵器。黑衣弟子中的少年将玄铁贴在眉心,红光从香囊中涌出,丹田处狂暴的灵力渐渐平稳;白衣弟子们则纷纷盘膝而坐,运转《正魔剑诀》,试图化解灵脉中的滞涩,演武场的紧张气氛如同冰雪般消融在剑冢的金光中。

赵长老突然走到李剑刃面前,将自己的长剑双手奉上:“老臣服了。” 他的声音带着释然,白须在风中微微颤抖,“请首席允许老臣加入执法堂,亲眼见证《正魔剑诀》如何守护青云宗。”

灰袍长老立刻大笑:“老赵你早该想通了!执法堂正好缺个懂正统剑法的顾问。” 他的铁尺在地面轻轻敲击,剑冢周围的残剑突然同时出鞘,在半空组成个巨大的 “和” 字,金光与黑气在字中流转,将整个青云宗笼罩其中。

当众人返回演武场时,夕阳正将云层染成金红色。李剑刃站在观礼台中央,新剑的光芒与内门弟子的灵力产生共鸣,形成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白衣弟子与黑衣弟子自发地交换兵器,学习对方的招式,赵长老的正统剑法与灰袍长老的实战技巧在切磋中相互融合,竟衍生出种全新的剑招,既不失金光的稳固,又带着黑气的灵动。

苏晴的法剑在演武场边缘划出蓝光,将新衍生的剑招记录在玉简上。林小婉的狼牙玉佩则飞至每位弟子的眉心,红光在他们的灵脉中留下道淡淡的印记,既能压制戾气,又不阻碍正气运转,正是父亲笔记中记载的 “阴阳调和印”。

夜幕降临时,青云宗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九声连响。按照祖制,九声钟鸣代表宗门出现重大变革,所有弟子需在剑冢前立誓。李剑刃的新剑插在誓师台中央,内门弟子们手牵着手,白衣与黑衣交织在一起,在剑影的见证下齐声宣誓:“剑无正邪,心有光明;守正融邪,护我青云。”

誓言的余音在山谷中回荡,与锁魔柱的符文、药圃的草木产生共鸣。李剑刃抬头望向西方的星辰,那颗神秘的星辰比之前更加明亮,剑影也清晰了许多 —— 那剑影的剑柄处,竟也有颗半红半白的晶石,与新剑的模样越来越相似。

“看来新的挑战不远了。” 苏晴走到他身边,法剑在掌心转了个圈,蓝光与星光产生共鸣,“但现在的青云宗,应该能应对了。”

李剑刃握住新剑,剑柄的晶石传来阵温热的回应。他知道,内门的风云只是暂时平息,《正魔剑诀》的传承之路还很长,但只要弟子们能记住今日的感悟,守住心中的平衡,无论未来遇到什么挑战,青云宗都能像剑冢的残剑般,在风雨中屹立不倒。

剑冢的方向突然传来声清越的剑鸣,正是那柄太虚真人的断剑。李剑刃的新剑同时回应,两柄剑的声音在夜空中交织,仿佛两位跨越时空的守护者在低声交谈,又像是在为青云宗的新生送上祝福。而在遥远的西方,那颗神秘的星辰突然闪烁了三下,剑影朝着青云宗的方向微微倾斜,像是在致敬,又像是在发出邀请。

内门的灯火一盏盏地被点亮,仿佛夜空中的繁星坠落人间,将演武场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在这片明亮的光线下,演武场的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就连那坚硬的石板地面,也似乎被这光芒赋予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而在演武场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大的誓师台。台上,一把崭新的宝剑笔首地插在那里,剑身闪烁着寒光,上面刻着的“正魔同源”西个大字,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这西个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那九声钟鸣的余韵相互交织,在青云宗的夜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这道声音如同来自远古的呼唤,穿透了时间的屏障,在人们的心头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它见证着这座古老宗门的蜕变,也预示着一场跨越星辰的新征程,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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