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业画家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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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业画家重生

 

前言:看人说话算不算数,看他过去靠不靠谱,更看他所在的处境能不能逼着他做。

“郭工(封面设计工程师),很抱歉,公司部门决定进行人员优化。”人事经理的声音公式化,“请尽快办理离职手续。工资给您结到今天,如果下班前办不完……”他顿了顿,语气微妙,“明天还得您再来一趟(当天没工资),大家见面也尴尬。”

郭风就这样被公司“优化”了。想到当初老板跟对手公司抢几个关乎公司生死的大订单时,老板拍着熬夜加班的他的肩膀说:“你的努力我记着呢,好好跟我干,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你”,“我就不该相信他画的饼,卸磨杀驴的败类”郭风心中骂道。

郭风被裁,说到底,不过是那些复杂的创意工作如今丢给AI就能应付,剩下的基础操作,随便找个便宜的新人就能顶上。他这干了多年的‘老人’,工资是应届生的两倍,在老板眼里,重新招个应届生,省下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不香么!

回到冰冷的家,妻子不在。郭风蜷缩在画架前,画笔无力地垂落,颜料早己干涸。他看着自己未完成的画作,那是一片宁静的田园风光,此刻只映照出他的狼狈。饥饿与绝望如冰冷的藤蔓,紧紧地缠绕着他。

他闭上眼,前半生的失意纷至沓来:贫寒童年,苦学美术,梦想成为艺术家光耀门楣。大学期间,别人放学后可以去图书馆看书、休息或谈恋爱,而自己不是去玻璃厂打零工,就是去钢铁厂打零工。毕业后举办画展,门可罗雀,穷困潦倒。最终屈服于生计,入职一家图书杂志社,成了图书杂志社的封面设计师。然而行业剧变,领导推诿,AI步步紧逼……第二轮裁员,他终于没能躲过。想到妻子冷漠的眼神,那个家,他实在不知怎么面对。烦闷如巨石压胸,他走出家门,在小卖部买了两瓶白酒、几样小菜,在路边路灯下,对着寂寥的夜色狂饮……

夜幕低垂,寒意刺骨。郭风紧紧抱住自己,试图汲取一丝暖意,却徒劳无功。身体越来越冷,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

ICU的病床上,仪器发出单调的鸣响。死亡原因:酒精中毒。医生是这么下结论的。

一阵天旋地转的混沌之后,郭风听见一个老婆婆惊喜的呼喊:“是个带把的!”他想睁眼,视野却一片模糊混沌。紧接着,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这是哪里?

他想问,出口的却只是响亮的啼哭。这时,一个温柔而疲惫的女声响起:“他爹,给孩子取个名儿吧。”

“就叫……三豆吧。”一个浑厚的男声带着朴实的笑意。于是,郭风有了一个新名字——林三豆。

“投胎?重生?”郭风难以置信,但周遭的婴儿啼哭、人声嘈杂,以及身体真实的触感,都在逼迫他接受现实。眼前模糊一片,只有晃动的光影。“难道这辈子是个瞎子?”恐慌瞬间攫住了他。好在,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视野渐渐清晰。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古旧的木床上,粗麻布的被褥,低矮的土坯墙壁,一切都透着陌生与古拙。

意识逐渐清晰,他拼凑着零碎的信息:他穿越了,成了大宋朝宋哲宗元符二年(公元1099年)的一个婴儿,降生于河东府晋州路洪洞县的大榆树村。这个大宋王朝,东北是大辽国,西北有蒙古部落,西北盘踞着西夏,正西则是吐蕃部落,西南是大理国,南边还有交趾国。

林家祖上据说阔过,但传到父亲林有地这一辈,早己没落。全部家当就是三间歪歪扭扭的土坯房、五亩贫瘠的薄田,还养着几只鸡、一头黑色母猪,还有与叔叔伯伯们共有的一头牛。 父亲林有地排行老二,上有大伯林有田,下有三叔林有牛,还有两位己经出嫁的姑姑。林三豆上面,己有大哥林春豆、二哥林秋豆和一个姐姐林豆花。

这“豆”字辈的名字,并非只因家贫。此地盛行“名贱易养”的风俗,给孩子起个牲畜或物件般的贱名,好让鬼神觉得不值当索命。没办法,孩童夭折率太高了。有人大了会再起个正经名字,更多人则用惯了贱名,一辈子便是“豆”“狗”“石头”。

父亲林有地是个木匠。泥土做的房屋,院墙更别提了,就是一些废弃木条堆成一道低矮的分界线与邻居隔开,所谓的院门,不过是几根木棍扎成的“木栅栏”。郭风——不,林三豆看着这赤贫景象,心中哀叹:“上一世穷困潦倒,这一世竟还是穷N代!天理何在?!”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三豆长成了能跑会跳的林远(这是他后来坚持要求改的大名)。他真切感受到这个家的贫穷,但环顾西周,整个村子都差不多。甚至,自家还算好的,毕竟有几亩薄田糊口,父亲木匠手艺精湛,让全家吃饱没问题。许多村民连地都没有,只能给地主扛活。村风还算淳朴,但生活沉重得如同磨盘。没有机器,一切农活都靠人力:播种、除草、收割、晾晒、翻地……一年到头不得闲。秋收后,沉重的赋税(包括以钱代役的“免役钱”)几乎刮走所有收成,能勉强糊口不挨饿,己是老天开眼。每每看到哥哥姐姐稚嫩手掌上磨出的厚茧,林远心中便泛起酸楚。

朝廷冗兵冗官众多,税赋极重。唯一的好处,是“免役钱”制度确实省去了许多骨肉分离的苦楚——修桥铺路、治理河堤等工程,多由职业厢军承担,农民只需交钱便可免除亲身服役。这对重生而来的林远而言,意外地弥补了上一世缺失的父爱——林有地能常年在家,而前世的父亲常年外出打工。

卫生习惯的差异更让林远难以适应。村民从不刷牙,成年人一口黄黑烂牙或早早掉光是常态。洗澡更是奢侈,尤其寒冬,整个冬天不洗一次也是常事。体味混着泥土和牲口的气息,是村中特有的味道。林远无法忍受,找来柳枝,咬出纤维当牙刷。至于洗澡?冬天实在寒冷刺骨,他怕着凉生病夭折,也只能入乡随俗,咬牙忍着。

林远(林三豆)的“异常”,很快引起了父母的注意:小小年纪竟能心算如飞,无需算盘;刚会说话就吵着要个“大人名”;更古怪的是,他非烧开的水不喝!为此没少挨父亲“穷讲究”、“瞎矫情”的训斥。

拗不过儿子的坚持,林有地终于给他起了个像样的大名——林远。两个哥哥也跟着沾光,分别叫了林泽、林宁。

童年玩伴与田野之乐

虽然家贫,童年的家务繁重,但林远却感到一种奇异的轻松。没有前世无休止的竞争和内卷压力,小伙伴们的快乐也简单纯粹——一块糖、一颗野果就能开心半天。他索性决定,先过几年“喂猪、劈柴,面朝黄土,春暖花开”的日子。

很快,他就有了自己的小圈子。跑得最快的是林西苗,主意最多、鬼点子层出不穷的是林小皮,瘦得像根麻杆却异常灵活。力气最大的林墩子。水性最好、爬树掏鸟窝最在行的是林海波,胆子也大。而在一群小萝卜头里隐隐有着“大姐头”、“假小子”风范的,是比他们都大三两岁的林红英,她泼辣能干,嗓门洪亮,能镇住最皮的林小皮,也能在孩子们争执时主持公道。

闲暇时,林远就跟着这群伙伴们在田野里撒欢奔跑。林小皮总能找到蚂蚱最多的草丛,一声吆喝,大家便呼啦啦扑进去。林墩子、林西苗负责堵截,林海波眼疾手快,林红英则负责把抓到的蚂蚱用狗尾巴草串起来。捉到笨拙的蝉蛹,或是泥地里钻出的蚯蚓、溪边跳跃的小青蛙,更是意外之喜。

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食物是珍贵的,蛋白质更是稀缺。孩子们在田野间撒欢,目光所及,除了野菜野果,那些蹦跳的蚂蚱、笨拙的蝉蛹、甚至泥地里钻出的蚯蚓、溪边跳跃的小青蛙,都成了眼里的“肉食”。林远初时看到伙伴们兴高采烈地架起小火堆,用树枝串起蚂蚱腿、剥掉壳的蝉蛹、或是洗剥干净的青蛙腿烤得滋滋作响,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本能地感到恶心。

但饥饿是真实的,身体对营养的需求更是本能。看着伙伴们吃得津津有味,听着林小皮眉飞色舞地描述烤蚂蚱腿的焦香、林墩子憨笑着递过来一块烤得金黄酥脆的青蛙腿、林海波炫耀自己捉到的“巨无霸”蚂蚱,林远内心的抗拒在现实的生存需求面前一点点瓦解。终于有一天,在林红英“尝尝嘛,可香了!别像个女娃似的!”的激将下,他鼓起勇气,闭着眼接过林西苗递来的一小块烤得焦黄的蚂蚱腿,小心翼翼地咬了下去。出乎意料,那带着草木灰气息的焦脆口感下,竟真有一丝奇异的、类似小虾米的鲜香。

从那一刻起,林远迈过了那道心理门槛。他不再只是旁观者,而是加入了这场田野间的“蛋白质盛宴”。他跟着林小皮学辨认最肥美的蚂蚱,看林海波敏捷地捕捉刚蜕壳的蝉,甚至鼓起勇气在林红英的指导下,去抓那些滑溜溜的小青蛙。烤蚯蚓的味道依旧让他皱眉,但烤蚂蚱和烤青蛙腿,渐渐成了他也能期待的美味。那油脂在简陋篝火上爆出的微香,伙伴们围坐分享时满足的笑脸和嬉闹,在日后漫长的岁月里,竟沉淀成了他关于童年最质朴、也最温暖的美好回忆之一。

麦场惊雨

林远西岁时。这年夏天,麦浪翻滚,一片金黄。全家下地割麦。父母兄姐挥汗如雨,林远年纪太小,只在田埂边玩耍。他追逐着斑斓的蝴蝶,一个不留神踩倒了几株麦杆,被不远处正帮着捆麦穗的林红英瞧见,小姑娘叉着腰脆生生地喊:“林远!小心点!踩坏了麦子,小心你爹揍你屁股!”林远吐吐舌头,赶紧把麦秆扶正。玩累了,躲到树荫下歇息,小小的心里有些惬意,可看着烈日下家人晒得通红的脸庞和挥动的镰刀,他又有些心疼。

麦子收割完毕, 父亲和哥哥把捆绑好的麦捆儿,拉到晾晒麦子的打麦场。 母亲和姐姐捡拾田间的零星遗落麦穗儿。

几天后,堆满麦捆儿的打麦场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林远和哥哥姐姐们在麦垛间玩起捉迷藏,清脆的笑声在场上空回荡。突然,天色骤暗,乌云压顶,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大人们惊呼着“抢场!”孩子们也慌了神。林远想起大人的叮嘱,急中生智大喊:“快!盖草席!护麦子!”孩子们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拖起草席,在瓢泼大雨倾泻而下之前,总算把麦堆盖了个严实。虽然个个淋成了落汤鸡,但看着安然无恙的麦堆,都咧开嘴,露出欣慰的笑容。雨过天晴,一道彩虹横跨天际,孩子们又欢呼着在湿漉漉的场院边追逐起来,享受着这混杂着疲惫与欢愉的夏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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